第1013章 還有什麼指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伏皇后痛苦的閉上眼睛，嗚咽哽咽，淚水從她枯萎的眼中一滴一滴滑落，她伏在地上，渾身顫抖。

  她以為自己是勝券在握的那一個，卻不想一直在邊上冷眼瞅著這一切的不是自己，而是蕭景裕！蕭景裕那個小野種，原來她竟小看了他！

  是了，小野種能安然無恙的長到今日，又怎麼可能沒有點兒狡詐心思和真本事呢？是自己輕敵了啊。

  事已至此，她被他掐住了咽喉，連話都沒法多說一句。更別提替兒子翻盤了。

  在世人眼中，她的兒子死都死了，還有什麼指望？

  伏皇后心中空蕩蕩、茫茫然的，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精神氣兒，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

  「淮兒、淮兒，本宮對不起你、本宮對不起你啊嗚嗚嗚......」伏皇后顫抖著身體哭得聲咽氣堵，幽幽咽咽的哭聲如陰鬼泣訴，昏暗的宮殿中，愈加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比正殿更加破爛的偏殿中，玉貴妃隱隱約約聽到這哭聲，嚇得抱緊了身體往角落裡縮了縮，喃喃低罵：「瘋子，那個瘋子！」

  如今的玉貴妃，也早已不是當初趾高氣揚來冷宮裡擺架子奚落嘲諷伏皇后的高高在上的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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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她，比起伏皇后來更顯狼狽。

  到了這個年紀的女人，即便再如何風華絕代、天姿國色，那也是需要用無數銀子和錦衣華服、上好的胭脂水粉堆砌起來的。

  失去了這些外在的裝飾，內里便是一具乾癟的骷髏。

  如今的玉貴妃，即便還不是骷髏，也相差不遠了。

  髒兮兮的、多有破損的衣裳不知穿了多少天，頭髮胡亂的束著，臉上乾癟而髒，好幾條深刻的皺紋划過，令她的臉上看起來更顯蒼老醜陋。

  比起伏皇后來，她身上更多了一層灰敗的絕望氣息。

  她沒有伏皇后的心智，更不如她會籌謀，在這裡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可是偏偏又不得不繼續這麼煎熬下去。

  她一開始那兩天還會哭著嚎著「冤枉」、拍門苦苦哀求要見皇上，然而，那厚重而斑駁的宮門硬沉沉的，回復她的唯有冰冷與漠然。

  任憑她叫破喉嚨，也沒有任何人會搭理半句。

  她甚至一直都在唱獨角戲，就連伏皇后都倚著那要倒不倒的門框似笑非笑的嘲諷看她，當她在唱戲。

  如此幾日下來，她的嗓子沙啞了，眼淚流幹了，心也終於絕望了。

  她不再盼著皇上會主動將她放出去，皇上，從來都是個無情之人，是她明白的太晚。

  她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皇上早點兒駕崩，這樣，她的兒子一定會接她出去的，一定會的。

  只是皇上既然那般無情，他會如何對待她的兒子呢？這皇位究竟會不會落到兒子頭上，她都不敢肯定了......

  腳步聲在這寂靜得仿佛時間都停止流動了的冷宮中顯得格外的突出，每日裡怔怔發呆、腦子空白的玉貴妃聽到動靜猛地抬頭看去，看到伏皇后眼神冰冷，帶著幾分寒意正朝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