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身份公之於眾
2024-05-13 04:05:46
作者: 哼唧唧
「孫兒提議滴血驗親。」蕭守兒大聲說。
興崇帝當即應允。
這是必須要走的環節。
百官站與兩側。
小太監把兩碗水拿上來。
興崇帝毫不猶豫抓起匕首,割自己的手。
姜衡衍緊隨其後。
兩滴血沒有融。
朝臣譁然。
蕭守兒差點喜極而泣。
姜衡衍不是他的堂兄。
興崇帝老臉一抖,頓時愣了。
帝師也驚住了。
不是?
「且慢!」
杜雙警惕的瞥了眼姜衡衍,「臣建議換兩碗清水再驗,以免被人做手腳。」
姜衡衍的臉更沉了。
興崇帝放下匕首,「福德,你親自去辦,中間不可讓他人插手。」
「是,奴才這就去辦。」
過了一會,白福德終於回來了,手捧兩碗清水。
興崇帝滴血以後,姜衡衍閉了閉眼睛,也滴了血進去。
這次血融了。
蕭玄玉臉色煞白,複雜的看著姜衡衍。
姜衡衍自己震撼不已,別人再怎麼說他始終是不信的,諸多手段不過是防患於未然,親眼看見兩滴血相融,他受了不小的打擊。
母親不過是個普通的村婦而已。
怎麼會呢?
興崇帝激動。
帝師大喜。
杜雙意味深長的看著姜衡衍。
果然是你動的手腳。
皇長孫你不當,你是不是傻?
新安王給太子使了個眼色。
太子當即站出來:「不能作數!先前沒融,這回又融了,誰知道哪次是真哪次是假?要本宮說,滴血驗親說明不了什麼。」
新安王站出來:「兒臣附議。」
不少朝臣站出來:「臣等附議。」
太子:「天下之大,相像之人多了,杜知府當年沒有隨大哥去青平鎮,話語中也是諸多猜測,弄錯了也說不定。」
朝臣議論開:「就是啊,此時非同小可,後面的事情杜雙語焉不詳,怎麼確定女子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先太子血脈啊。」
興崇帝的臉沉了下來。
心也跟著冷靜下來。
當年太子宮那麼多女人都沒能懷上,怎麼祈福那女子一次就懷上了?
大臣問:「當初先太子派去保護女子的史寅官呢?他在何處?一問便知。」
興崇帝:「福德,派人去尋。」
姜衡衍眯了眯眼睛。
早知今日,當初不該救史寅官。
現在也不晚。
杜雙大聲道:「陛下,臣一併將史寅官帶了過來,此時就在殿外。」
說完抱歉的看向姜衡衍。
姜衡衍暗暗磨了磨後槽牙。
史寅官跪在大殿。
姜衡衍踱步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面無表情道:「我叫你看家護院,你這狗東西倒是被人一叫就走,家裡有孩子有女人,你走了他們怎麼辦?」
史寅官聽的冷汗直流。
他不是傻子,正相反身為先太子的幕僚很聰明,當即反應過來主子不想讓身世暴露。
而且,主子拿杏花和阿梨威脅他。
可是……
身為先太子唯一血脈,肩負重大,先太子都安排好了,他怎麼能不認祖歸宗呢?
高貴的血脈給鄉野村夫當兒子算怎麼回事?
必須得認祖歸宗。
「主子,什麼事都沒有這件事重要,寅冒險來京,就是讓您回歸正統。」
姜衡衍失望的閉了閉眼睛。
史寅官大聲道:「姜家三媳嫁過去時,已懷有一月身孕,當時對外說是早產。諸位如有不信,可去陸家村詢問。。」
群臣面面相覷:「那不就是先太子的孩子嗎?」
興崇帝掃視一圈:「諸位怎麼看?」
左相站出來:「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仔細確認。皇室血脈不能馬虎,尤其是先太子血脈。」
大學士:「無須再議,都對的上。」
「請讓先太子血脈認祖歸宗。」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蕭玄玉走到姜衡衍的身側:「你真的是我堂哥嗎?」
姜衡衍一時語塞。
蕭玄玉嗡嗡的說:「子淵,你騙我。」
姜衡衍苦笑。
他從未想過跟他爭寵。
他只想好好做官,迎娶傾城,滿足自己的心愿來著。
誰知道事情變成這樣。
「報,周氏的兒子姜舒成來給他娘收屍。」
興崇帝:「姜家的?帶上殿來。」
姜衡衍緩緩回頭。
多年不見,姜舒成褪去落魄,變得成熟穩重,衣著鮮華,似乎過的不錯。
姜舒成同樣看著他。
目光帶著譴責,控訴。
姜衡衍心裡咯噔一下。
姜舒成:「兩位大人胡說!」
「三嬸嫁入姜家之前,娘家住在魯縣,離廣佑寺很遠,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可能自己跑去廣佑寺上香?」
「三嬸確實早產,那是因為她一個人干一大家子活,暑天正值晌午累的頭暈眼花,失足掉進田埂下。」
萬萬沒有想到姜舒成是來幫他的。
姜衡衍舒了一口氣。
氣氛再度陷入僵持。
「臣不贊同。」
「臣不贊同。」
對姜衡衍來說,僵局是最好的結果。
這件事情他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打的他措手不及,他來不及調查,到現在還在猜測與摸索當中,十分被動。
如果再給他一點時間,白的也能扭轉成黑的。
可惜沒有時間給他。
這時出現一位姜衡衍打死也沒有想到的人物。
吳振誠。
他當父親敬愛尊重的人。
姜衡衍從未猜忌過他。
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朝堂里的老人幾乎都認識吳振誠,稱呼他為吳太醫。
「臣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吳太醫見到興崇帝熱淚盈眶。
興崇帝也是諸多感慨,舉起磨盤砸下去,「你這個壞東西,躲了那麼久。」
墨汁染黑了吳振誠的衣角。
吳振誠大聲道:「臣保護太子殿下的血脈去了啊。」
「臣受太子之命,從姜三嫂懷孕,到生產,再到長孫殿下蹣跚學步,直到長這麼大,一直跟隨在他們身邊。」
「按照太子殿下的指示,教他醫術,引入學堂,入京科考。」
「姜衡衍,不,蕭衡衍,就是太子血脈,大聖朝真正的皇長孫!」
擲地有聲,砸在每個人的心間。
吳振誠走到滴血認親的兩個碗前。
過了這麼長時間,碗裡的血都散了。
吳振誠拿起第一個聞了聞,「這裡面加了東西。」
放下又拿起第二個,「這是正常的。」
第一個不就是兩滴血沒融的那隻碗嗎?
吳振誠沒有親眼見到滴血場面,對結果毫不知情,卻準確的說出其中一個有問題。
沒有人再懷疑。
別人或許能弄錯先太子血脈,吳太醫絕對不會弄錯。
他的醫術是皇宮裡最好的。
姜衡衍腦袋嗡嗡的。
腳下踉蹌了兩步。
誰能想到給他致命一擊的人是他最親近之人。
「臣拜見長孫殿下。」吳振誠抱拳道。
杜雙緊隨其後。
帝師也轉身:「臣拜見長孫殿下。」
一些先太子黨,以及帝師一派的群臣:「拜見長孫殿下。」
蕭玄玉臉色煞白。
太子怒指吳振誠:「大膽,你這樣講,將玄玉置於何地?還有你口口聲聲稱大哥為太子,將本宮置於何地?」
吳振誠怒道:「你這個太子,本官不認。」
蕭玄玉涼涼的開口,「太子之位乃是皇爺爺欽賜,吳太醫如此態度難道是對皇爺爺的不滿嗎?」
吳振誠冷笑:「他嫉妒成性,殘害兄長,德不配位。」
朝臣譁然。
殘害兄長,什麼意思。
太子慌了。
蕭玄玉狠狠皺了皺眉。
蠢爹真有把柄在他手上?
吳振誠說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太子不是病死,而是被賊人追殺。」
莫說群臣,就連八王爺新安王都驚了。
「什麼?」興崇帝猛地站了起來,頭一歪暈了過去。
「陛下。」
「陛下!!!」
「太醫,宣太醫。」
滿朝都亂了。
吳振誠連滾帶爬的湊到興崇帝身邊一陣猛操作。
終於興崇帝睜開眼睛。
白福德趕緊喊退朝,命人把皇帝抬回寢宮。
姜衡衍回到同善宮已是半夜。
傾城聽到推門的動靜從修煉中結束,跳下床,「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姜衡衍複雜的看著她,艱難的張了張嘴,「傾城……」
剛一開口,眼淚先掉了下來。
傾城抱住他,輕聲哄:「沒事。」
他緊緊抱著她,嗚咽道:「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你不能離開我,求你別離開我。」
傾城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已經確認皇室血脈,輕輕拍了拍他,「沒關係,你慢慢跟我說。」
聽姜衡衍說完,傾城驚的半晌沒說出來話,「我早就覺得吳大叔不簡單。」
「難怪吳大叔逼迫吳長生考青山書院,不許他參軍。他必須確保你的安全,而吳長生與你年紀相仿,武力強,正合適。」
姜衡衍精神萎靡的躺在她的腿上,「我身邊的人沒有一個真心待我,我只有你了,你不要離開我。」
傾城沒有回答他。
一天兩天還行,長久的陪他在宮裡不可能。
姜衡衍見她不說話了心裡一緊。
一股恐懼縈繞心頭。
她不來找他也就罷了。
一旦重新擁有她,他已經無法忍受第二次失去她。
先太子追殺一案是興崇帝、甚至是整個朝堂最關心的事情。
蕭雲海雖然只有短短十幾年的壽命,但影響力太大了。
他受朝臣敬重,百姓愛戴,深受皇帝信任,被弟弟們引以為榜樣……
所以沒有人有空反對姜衡衍認祖歸宗。
之前那些反對的人都忙著摘清自己——與太子劃清界限。
結果還沒出來,太子先臭了。
東宮蕭瑟無人問津。
沒辦法,指認他的是先太子臨終追隨的人。
蕭玄玉也深受影響。
本來姜衡衍對他的打擊夠大了,父親又成了殺人犯。
姜衡衍認祖歸宗成了定局。
五日後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