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出發

  按規矩，雙方簽訂賣身契，一式三份，史寅官一份，傾城一份，第三份交到府衙備案。

  徐樂燕把秀蓮和秀慧領了過來。

  傾城說：「從今日起，打巳時到未時，你們不用幹活了，跟著先生學知識，其他時辰還是照常跟樂燕學做事。」

  「是。」秀蓮和秀慧沖史寅官福了福身，「先生。」

  史寅官連忙站起來，彎腰行大禮，「兩位姐兒，不敢不敢。主子放心，小人一定好好教兩位姐兒。」

  傾城擺擺手，叫他們退下，然後把徐有剛叫了過來。

  梅花樹還沒有到，家裡零星幾棵枯木沒有什麼好打理的，徐有剛現在比較閒，平時幫忙做點雜事，比如在門房看看大門什麼的。傾城想著他和史寅官都是男子比較方便，就讓他安排史寅官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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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們院兒挑間好一點的房間給他，我看他身上還穿著單衣……」

  傾城給徐有剛一個錢袋，「你陪他去街上買吧。」

  徐有剛接過錢袋，真心實意道：「姑娘，我您對下人可真好。」

  傾城看了看他的瘸腿：「馬車這會兒閒著，你們趕車去吧，自己去馬廄套馬車。」

  徐有剛笑容更深：「哎哎，謝謝姑娘體恤小人這條瘸腿。」

  都安排好以後，傾城看向姜衡衍，「你快去睡一會，我們子夜出發。」

  姜衡衍點頭：「好。」

  傾城自己也回到清馨幽舍，打算補一覺。

  連著與邪修鬥法，回來又忙史寅官父子的事，沒有片刻休息，她實在有些撐不住了。

  徐樂燕站在後面給她卸頭髮，無不羨慕的說：「蓮姐兒和慧姐兒的命真好，有姑娘這樣的好嫂子給她們安排。女孩子一旦認識字，將來能嫁一戶好人家。」

  頭髮散開以後，傾城轉到屏風後面，脫掉衣裳，踏入木桶中。

  熱水浸沒身子，她舒服的閉上眼睛，聲音傳出去：「每日抽一個時辰，你和秀蓮她們一起學，回頭我跟史寅官說一聲。」

  「真噠？」徐樂燕高興壞了，不管小主看不看的見，跪在屏風後頭，「奴婢謝謝姑娘。」

  傾城腦袋靠在木桶邊，笑了笑：「快起來吧。」

  這對她來說不過就是搭一嘴的事，瞧把這丫頭激動的。

  家裡人少，只有她和姜衡衍，平時沒有那麼多活。

  至於吳長生和李少博？吳長生自己就能收拾好，不需要下人照顧，而李少博自帶小廝，用不上她府里的下人。

  反正徐樂燕幹完活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跟史寅官多認點字呢。認字的下人，她用著也順手。

  傾城又想起了徐林，「你哥識字嗎？」

  徐樂燕納罕：「認得一些，是王家的大姑娘教的。」

  「王娉啊……」

  然後沒了聲音。

  徐樂燕在屏風後面，以為姑娘不想說話了，便默默的退了出去，因為姑娘沐浴的時候不喜歡別人近身伺候。

  傾城在木桶里睡著了。

  姜衡衍隔著屏風叫了幾聲，沒聽見回話，不由得有些擔心，這沐浴時間未免有些太長。

  「傾城，你在裡面嗎？」姜衡衍俊眉微微蹙起，走到屏風邊緣往裡看了一眼。

  木桶里已經沒有熱氣，傾城歪個腦袋靠在桶邊，一頭青絲鋪在水中，白淨的脖子和圓潤的肩膀上布滿冰涼的水珠。

  水已經涼透了。

  姜衡衍一驚，顧不上男女有別，連忙跑過去把人抱了起來，入懷的是一具冰涼的嬌軀。

  「誰？」傾城被放到床榻上的一刻，猛地睜開眼睛，眼神犀利。待看清是姜衡衍以後，她的眼神柔和下去，「是你啊。」

  「唔。」姜衡衍閉著眼睛，用被子將她身體緊緊裹住。

  傾城低頭看著自己的樣子，頓時抓狂的叫道：「誰讓你進來的？你看到什麼了？」

  姜衡衍連忙轉過身去：「我什麼也沒有看到，你相信我，我一直閉著眼睛。」

  傾城恨不得打死他算了：「閉著眼睛你靠摸的？」

  姜衡衍耳垂紅的滴血，語無倫次：「我沒有，我是，我……」完了，解釋不清了。

  傾城：「我現在要穿衣裳，你不許轉過來，敢轉過來我把你眼睛挖掉！」

  「我不會，你穿你穿。」

  確定姜衡衍已經好好的背過身去，並且不會轉過身來，她這才趕緊把衣服套上。

  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姜衡衍連脖子都紅了，心裡卻有些不滿，「徐樂燕太不像話，你沐浴這麼長時間她沒有發現嗎？」

  「不怪她，是我自己太不小心。」

  傾城穿完衣服，鑽進被窩躺好，才讓姜衡衍轉過身來：「家裡這麼大的宅子，上上下下都是她一個人操心，難免有顧不過來的地方，你不要責罵她。」

  姜衡衍剛要說這麼嚴重的事情不能放過她，可是對上傾城的眸子，熱度剛剛降下去的耳根再一次燒了起來：「咳咳，我都聽你的。」

  對於他把自己從涼水桶里救出來，傾城一點也不領情，沒好氣的問：「你連著熬了好幾天，不去睡覺，來我這幹嘛？」

  「唔，我剛吃了點東西，不能馬上就寢，想看你睡著再走。」

  我用你看？

  都被看光啦！

  就在傾城想罵人的時候，徐林像幽靈一般無聲的落在門前，單膝跪地：「主人，元宵節燈會過後，街上流傳開，說神仙降世，澆滅大火拯救百姓。他們不認得姑娘，以為是神仙。」

  姜衡衍偏頭問：「還有呢？」

  徐林答：「李進寶下落不明，縣令大人急了，到處張貼告示，發布懸賞抓人。小人打聽過，李進寶沒有與李員外聯繫。」

  姜衡衍擺擺手示意徐林退下，徐林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傾城翻個身：「徐林的輕功練的越來越好了。」

  聲音懶洋洋的有些模糊。

  姜衡衍不想打攪她睡覺，沒有說話。

  他選中徐林，就是看上徐林腳底輕盈，身段柔軟靈活，想培養徐林做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否則他整日陪在傾城身邊，對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容易閉塞，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

  至少在這小小的青平鎮，各方動向，他要了如指掌。

  等傾城睡熟，姜衡衍才回到雲水閣補覺。

  不到亥時傾城就醒了，她坐在床上修煉，引導五行之氣入體，直到體內和五行手串里的五行之氣都充盈以後才結束。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從窗戶望去，發現雲水閣小廚房亮著燈。

  還未到子時，姜衡衍怎麼這麼早？

  傾城心裡疑惑，翻身下床去了雲水閣。

  結果一進廚房，沒看見姜衡衍，倒是看見了吳長生。

  「衍哥兒還沒起來。」

  吳長生說，「我知道你們要出遠門，我也幫不上什麼忙，烙幾張大餅，你和姜衡衍帶著路上吃。水囊里的水我已經裝滿了，走的時候也一併帶上，我怕你們日夜趕路吃不上東西。」

  傾城感動極了：「你這個朋友真是沒白交。」

  吳長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憨憨的笑。

  這邊說著話，姜衡衍的房間也亮起了燈，應該正在起床收拾。

  等姜衡衍收拾妥當背著包袱出來，吳長生已經把馬牽了出來，打包的大餅和糕點，以及水囊掛在馬背上。

  因為時間緊迫，傾城和姜衡衍同乘一匹馬，有傾城的五行之氣加持，馬匹可以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