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拷問進行時
2024-05-13 03:25:06
作者: 李流魚
當天夜裡,好幾個一線的明星鬧出極大的醜聞:偷稅、吸|毒、嫖|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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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粉絲塌房。
全民處在吃瓜的狂熱之中,不少人都已經逐漸忘了,關於頒獎典禮的事情。
也有人在這個過程中懷疑,那些事情都是嚴家爆料出來轉移視線的。
但是那種懷疑很快就被全民狂歡的氛圍蓋住,對於絕大部分人而言,看嚴嵇的熱鬧是看,看其他明星的熱鬧也是看。
他們巴不得多來這麼幾次,那還有趣一些。
畢竟大部分人都覺得,自己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每天起床都期望著能有什麼讓人震驚的消息來臨,好讓生活不顯得那麼乏味。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縱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已經被轉移,但是所有人都清晰地有了這樣一個認知:陸江初被嚴嵇深愛。
次日。
陸江初從酒店醒來,看見通過窗簾縫隙湧進來的強烈陽光。
此刻恰好是正午,每到一個新地方最讓陸江初苦惱的就是倒時差的問題。
如果是短時間還好,倒不倒時差都無所謂,但是這次陸江初估計了一下拍攝進度,她在義大利應該會待兩個月,直到冬日。
冬天是陸江初還算喜歡的一個季節,異國的冬日總是有濃烈的假日氣息,會讓人感覺閒適而慵懶,陸江初很是期待。
打了個哈欠,陸江初下了床,拉開窗簾。
昨日下過雨,雖然現在陽光還算劇烈,但打開窗戶後還是會感覺到空氣中的涼意。
這份涼意讓陸江初清醒了一些。
心情很安靜的時候,會很容易感覺到房間中空氣流動的軌跡,窗外有一棵銀杏樹,這在義大利並不常見。
銀杏樹長得還算茂密,可能因為已過秋日的緣故,葉子雖然大部分都是綠色的,邊緣卻已經開始泛黃。
昨夜雨疏風驟之時,不少銀杏的果實掉落在了地上,果實的味道大部分人都不喜歡,所以酒店一早就派人清掃了乾淨。
地面上葉子倒還剩下不少,正所謂一葉落而知天下秋,陸江初微微笑了笑。
她突然想起來,她是在今年的情人節和嚴嵇離的婚,那時候春寒尚且料峭。
轉眼之間,半年的時間就已經過去,陸江初想來都覺得有些驚訝。
這半年好像也沒有做什麼事情,時間卻就這樣飛速流轉了下去,帶著猝不及防,帶著潛移默化。
陸江初很喜歡陰天,因為她總會在陰天感覺到安靜,這可能也是她十分喜歡英國的原因。
因為那個國家總是被陰鬱的天氣籠罩,帶著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沉默與克制。
以前在英國與德國的時候,陸江初總是發現一件事,大家走到街上遇到下雨天,往往不會選擇打傘。
而是穿著一件顏色深沉的衝鋒衣,戴上連衣的帽子,手插在兜里,在雨中快步走過。
這種現象曾讓陸江初思考過,不過好像也沒思考出什麼答案。
當然,陰天太過綿延,有些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在那樣的天氣里,木製品容易發霉。
而待在那樣的房間中,會感覺黴菌都在自己的呼吸道生長,於是要想辦法除去它們。
如果每天的光亮都太不充足,為了防止抑鬱,還要使用補光燈。
陸江初不太明白那種燈為什麼總是會帶著淺淺的藍色,因為在她的固有認知里,藍色是一種憂鬱的顏色。
在陰雨天的時候,人住在房子裡,感受到穿過房屋的溫柔空氣,指尖往往會變得冰涼。
那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冰涼,會讓人思緒平靜的同時,不會帶來寒冷的感覺。
義大利則和那兩個常年陰雨的國家不同,陸江初對義大利最初的印象,就來自一本在紐約時報暢銷榜上,霸榜很多周的書。
那本書講的是一位美國教授與家人在托斯卡納鄉下的生活,在那位教授的描述中,義大利似乎總是充滿陽光,節奏溫柔而懶散。
似乎是為了應和她的講述,書本印刷時所有照片都是暖色調,在那種色調中會讓人感覺到,萬事萬物似乎都籠罩在微黃的燭光里。
燭光輕微但並不黯淡。
陸江初來到義大利後,然後發現正如那位教授所講述的那樣,義大利的確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半島。
這裡的陽光就像這裡的橄欖油和這裡的葡萄酒,帶著一種讓人想要認真生活的氣息。
曾經陸江初與她幾個大學同學,在義大利自駕游,有一個同學是球迷,所以每到一個小鎮,都會去看當地的足球場。
陸江初也在他的科普中知道了無數球隊的歷史,現在回想起那段時光,陸江初只覺得,雖然遙遠但仍舊親切。
她曾經有那麼多美好的過往,怎麼能一味沉溺於哀傷之中呢?
一味沉溺於哀傷中的自己,不會是和光想要看到的自己。
陸江初的心頭逐漸有了這樣的明悟。
看完窗外的景色,陸江初心情不錯,覺得她又滿血復活了。
今天她需要做的事情可不算簡單,刷完牙後去吃一頓有營養的早午餐吧,好好地照顧自己的身體。
那樣才能真正報仇。
在陸江初正用電動牙刷刷牙的時候,門鈴響了,陸江初一邊刷牙一邊前去打開了門。
沒有讓陸江初意外,來的人是傅長嶙,傅長嶙手中還端著一個餐盤,上面放著兩份食物。
在見到陸江初後,傅長嶙笑了笑,說了句:「Buongiorno!」(早上好!)
聽傅長嶙入鄉隨俗說的是義大利語,正在刷牙的陸江初含糊地說了一句法語的早安:「Bonjour。」
這兩種語言都屬於羅曼語族、印歐語系,所以在某些單詞上還有些相似。
在陸江初洗漱完後,傅長嶙已經將食物放在了窗邊的圓桌上。
食物的分量不算少,不過考慮到這是早午餐,倒也正常。
早餐很意式,有各種粟米片、帶甜霜的可頌麵包、桃子、菠蘿與草莓口味的乳酪。
還有一個口味的乳酪陸江初不太認識,叫做「Frutti di Bosco」,只能通過義大利語直接翻譯成「灌木林的果子」。
這好像是個很有意思的味道,陸江初想。
除此之外,早餐還有義大利風乾火腿、香腸與芝士,不過陸江初記得,在傳統的義大利家庭中,一般是不把這幾個東西當做早餐的,可能酒店要不同一些。
其他東西就很常規,果醬、水果、果汁、咖啡還有餅乾。
雖然對於陸江初與傅長嶙來說,現在他們吃的只是早餐,但是時間已經臨近中午,陸江初沒想到還能喝到卡布奇諾,這種加牛奶的咖啡,義大利人很少在早餐之外喝。
水果的話主要有罐頭與新鮮水果兩種,永遠離不開的是桃子罐頭,而新鮮水果味道都很不錯,這個國家日照充足、物產豐富,如果是窮游的話,吃新鮮水果營養的同時也物美價廉。
可能是今天心情不錯的緣故,陸江初突然興致勃勃地說道:「長嶙,我給你做一個小點心。」
傅長嶙有些驚喜,當然捧場,他甚至正襟危坐,裝成了一個很好的觀眾。
見他這樣陸江初就忍不住想笑,於是她就笑了出來,微微揚起了嘴角。
看著陸江初那如同閃爍著細碎陽光的眼眸,傅長嶙失神了片刻。
陸江初所做的東西,說是點心,但其實是哈密瓜與火腿的搭配。
她一邊把哈密瓜切條,一邊向傅長嶙介紹道:「義大利所產的Prosciutto di Parma(帕爾馬火腿),與充滿油脂香味的西班牙火腿不同。
Prosciutto di Parma的脂肪分布相對均勻,泛著玫瑰紅的顏色,口感極為柔軟。
在羅馬時期,義大利就已經有了用火腿來搭配無花果或甜瓜的吃法,火腿的咸香會與瓜果的清甜中和,產生一種非常奇妙的口感。」
陸江初切哈密瓜切得很專注,講解的時候聲音也很溫柔,這是傅長嶙第一次見到這樣鬆弛的她。
這讓傅長嶙忍不住呆呆地看著陸江初,就連陸江初在講什麼都沒有聽到。
切好哈密瓜後,陸江初將火腿裹在了上面,放在陶瓷的小盤子上擺了下盤,才遞給傅長嶙。
傅長嶙還並沒有察覺到陸江初的動作,直到陸江初喚了他好幾聲,傅長嶙才回過神來。
他連忙接過陸江初遞過來的小碟子,因為有些窘迫,所以顯得手忙腳亂。
陸江初在將碟子遞給傅長嶙後,為了讓傅長嶙感覺自在一些,她又低頭開始了自己那份的擺盤。
生活有時候就是需要這樣一些小小的儀式感,才會顯得更有樂趣。
傅長嶙用小銀叉吃了一小塊哈密瓜與火腿的組合,之前他並沒有嘗試過這種吃法,所以一開始還有些猶豫。
但是將食物放進嘴中之後,略一咀嚼,傅長嶙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忍不住稱讚到:「好吃。」
陸江初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自己也吃了一塊,味道的確不錯。
食物的奇妙組合有時候真的很神奇。
這份有趣的吃法,是陸江初在坐飛機來義大利時,霍瑤瑤在語音通話中告訴她的。
這就是陸江初很喜歡霍瑤瑤的一點,只要是霍瑤瑤喜歡的事,她都會認真去了解,從而形成自己的看法與見解,也有很多積累。
霍瑤瑤喜歡美食,但並不是胡吃海塞,她在以很虔誠的態度對待自己這個愛好,就正如她和別人相處時那樣,專注認真。
認真的人總是充滿感染力的,陸江初一向這樣認為。
早午餐很愉快,除了果醬偏甜之外,一切都恰到好處。
餐後他們按鈴叫服務人員收拾了餐盤,傅長嶙問陸江初道:「之後我們是去李導那裡嗎?」
陸江初點頭,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太美好的回憶,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意。
這絲冷意在她略顯平淡的語氣中也透露了出來:「我想去見一個熟人。」
傅長嶙在想,哪個熟人能夠讓脾氣很好的陸江初,都露出如此冰冷的神色?
片刻之後,足夠了解陸江初的傅長嶙,就得出了答案。
他覺得那個人應該是陸仙儀。
傅長嶙的答案顯然是正確的,因為在到了李導的劇組後,陸江初問工作人員的第一個問題,便是:「請問我那個替身演員在哪裡?」
李導現在並不在劇組之中,好像是去和編劇團隊開會了,不停地打磨劇本也是李導的一個愛好。
工作人員帶陸江初去了替身演員訓練的地方,時隔多日,陸江初終於又見到了陸仙儀。
在看到陸仙儀的第一眼,陸江初便感覺悚然一驚。
她不知道在陸仙儀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此刻的陸仙儀如此死氣沉沉。
只見陸仙儀正收拾著東西,她的動作十分有氣無力,那張平庸而疲憊的臉上,也滿是不耐煩。
最讓陸江初驚訝的是,陸仙儀的頭髮竟然已經花白了起來,她明明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蒼老疲憊得如同一個被生活折磨、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陸江初也知道自己之後的戲份,明白有好幾場需要特技演員的危險戲。
但是那些戲份,即使嚴嵇不讓陸江初親自上,也應該請專業的特技演員啊,看著陸仙儀因為訓練滿身的傷痕,陸江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色彩。
而那種複雜的色彩,在陸江初看見陸仙儀的四肢都有斷裂過的痕跡後,變為了駭然。
陸江初其實大概也猜得出來,嚴嵇這樣對陸仙儀的原因。
嚴嵇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騙他,陸仙儀當初因為欺騙,頂替了原本屬於陸江初的一切。
而現在她曾經所擁有一切身份都被頂替,讓她被迫成為一抹影子,就是嚴嵇對陸仙儀的懲罰。
陸江初有些害怕這樣的嚴嵇,雖然她知道嚴嵇並不捨得那樣對她,但是陸江初還是難免心有疑慮。
畢竟,她才是把嚴嵇騙得最慘的那一個。
看著陸仙儀的樣子,陸江初並沒有心軟,畢竟當年害死顧和光的人中,陸仙儀絕對算是其中一個。
她不會對陸仙儀心軟,就如同陸仙儀當年沒有對她的和光心軟。
陸江初看見,在陸仙儀身邊,守著一個穿著訓練服的彪形大漢,那人臉上滿是煞氣,陸江初一見便知道,那個大漢手上肯定沾過血。
陸仙儀此刻給陸江初的印象,就宛如一個在殘忍監工的折磨下,被迫修建金字塔的勞工。
疲憊、痛苦、渴望解脫。
這樣陸江初的目光閃動了一下,然後她突然說道:「仙儀小姐,好久不見。」
聽到陸江初的聲音,陸仙儀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
然後,沒有轉過來看一眼,陸仙儀繼續著自己剛才的工作,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麻木。
但是通過陸仙儀那隱隱顫抖的手,陸江初知道,她的內心並沒有她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平靜。
那個守在陸仙儀身邊的彪形大漢,再見到來人是他們嚴總的心頭肉陸江初後,立馬就揚起了微笑。
只是他臉上還有著刀疤,笑容也被那些刀疤給切斷,某些肌肉無法連接,造成了一種恐怖的感覺。
陸江初卻沒有被嚇到,畢竟更恐怖的人她都見得很多,現在自己面前的好歹是個活人,還是個對自己充滿善意的活人。
那大漢對陸江初微微彎下了腰,表示自己的尊敬,然後語氣中帶著討好地問道:「江初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陸江初沉吟片刻,邁步往陸仙儀那裡走,說道:「我的確有些事需要你的幫忙。」
那個大漢連忙點頭,但在陸江初快要靠近陸仙儀的時候,他卻立馬將陸江初攔了下來。
面對陸江初疑惑的目光,那個大漢解釋道:「江初小姐,為了讓這女人更適應之後的特技演員工作,我們給她注射了一些藥物。
那些藥物雖然有很大的副作用,但是卻可以短時間內通過透支生命的代價,提高她的武力值。
您現在如果過去的話,恐怕有些危險,讓那個瘋女人傷到您就不好了。」
陸江初在此刻看到了,陸仙儀突然攥緊的拳頭。
她竟然真的想藉機會打自己。
陸江初難免覺得有些有趣,她不顧那個大漢的阻攔,又向前走了幾步,說道:「沒事兒,讓我和仙儀小姐玩玩,也活動活動筋骨。」
見陸江初如此固執,那大漢也沒有辦法,只能給陸仙儀一個警告的目光。
沒有想到陸仙儀竟吃了熊心豹子膽,直接不看他了。
如此反常的陸仙儀,讓那個大漢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他害怕陸江初在陸仙儀手下受到傷害。
雖然他在之前也聽說過,陸江初有不錯的武力,但是在見到陸江初那柔弱纖細的樣子後,他便產生了懷疑。
這並不是因為他小看了陸江初,而是因為在注射過禁藥之後的陸仙儀,武力值已經比一般習過武的男人還強大了,他實在擔心陸江初受到傷害。
不過見陸江初如此堅持,那大漢也沒有辦法,只能以非常防備的姿態盯著陸仙儀,打算只要什麼時候勢頭不對,就是冒著得罪陸江初的風險,他也要上去救人。
畢竟讓江初小姐丟了面子,得罪的只是江初小姐;但讓江初小姐受了傷,得罪的就是可怕的嚴總了。
見到陸江初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陸仙儀心頭那強行壓抑的惡意,此刻如同火山爆發了一般,將她的理智完全覆蓋了。
在江城,因為陸江初,陸仙儀在痛苦之中經歷了極為可怕的事情。
她的四肢被折斷,吊在豎井上方,淋著瓢潑大雨,聽見各種動物的嚎叫與嘶吼。
那一夜對於從來都嬌生慣養的陸仙儀而言,簡直是地獄。
最可怕的是,當她認為,一切都到最糟糕的境地時,所有東西還能夠更糟糕下去。
她第二天被帶回義大利後,地獄便延續了下去,陸仙儀被注射了能夠讓傷口快速癒合的藥物,藥物的副作用便是極致的痛苦,讓人感覺如同被萬蛇撕咬、千刃凌遲。
那種痛苦讓她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顫抖。
因為她到此刻仍舊記憶猶新。
之所以記憶猶新,並非是她記憶力很好的緣故,而是因為那樣的痛苦,在那天以後,她每天都會至少經歷一次。
為了訓練,她不得不一再經受骨折,然後在治療之後,又繼續生龍活虎,等待下一次骨折。
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了。
曾經的陸仙儀,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竟會有現在這種生活。
因為那時候的她,從來都是一個嬌小姐,她關心妝容、關心衣裙、關心美甲……
那時候她所經歷的比較難受的事情,也不過是在做手工時,劃破了自己皮膚纖細柔嫩的手指。
而現在的她,卻成為了一個粗人,成為了曾經她最看不起的出賣體力的人。
而作為一個足夠懦弱的人,仍舊心懷幻想、懷念往昔的陸仙儀,不敢也不捨得去恨嚴嵇。
在陸仙儀眼中,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陸江初。
陸江初搶了她所在乎的一切東西,摧毀了她的世界,她恨陸江初入骨。
陸仙儀之前一直不明白,她都已經落入了如此可怕的境地,為什麼還是不願意選擇死亡。
畢竟現在的她,可謂是生不如死。
但是此刻,見到帶著微笑,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的陸江初,陸仙儀卻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在這如同噩夢一般的境地里,她仍舊堅持活著。
因為她還要報仇。
而陸江初,就是她唯一的仇人,是她苟延殘喘、不顧尊嚴、放棄一切,也必須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想到這裡,陸仙儀詭異地興奮了起來,她預感到,現在或許就是復仇的時機。
陸仙儀很清楚,自己如今的武力有多厲害,她因此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信心。
在陸仙儀眼中,敢小看她直接過來的陸江初,一定會被她毀掉。
而她手中此刻也正好有武器,那是一把鋒利的刀,是陸仙儀平時訓練時所使用的道具。
陸仙儀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她已經開始計劃,自己之後是要劃花陸江初的臉,還是剁下陸江初的手指,亦或者找到機會,一口咬下陸江初的耳朵?
光是想像到那樣的場面,陸仙儀便覺得自己渾身的鮮血都沸騰起來,與之同時沸騰的,還有她的理智。
強烈的渴求讓陸仙儀忽略了,陸江初那帶著淡淡不屑的目光,以及陸江初那雲淡風輕的態度。
終於,在陸江初離陸仙儀還有兩步遠的時候,陸仙儀終於忍不住了,她舉起刀就砍向陸江初,根本不顧身旁還有人圍觀。
劇組的工作人員們看見這一幕,全都大驚失色,有人已經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因為過於驚慌,那人甚至忘了自己還身處義大利,直接在手機中撥了110。
而之前看守著陸仙儀的大漢,也終於站不住了。
他在心中暗罵自己,因為陸仙儀最近的乖巧表現,丟失了警惕心理。
他知道,如果他讓陸江初受了一點傷,嚴總都會活剮了他。
光是想到可能會發生的後果,那大漢便因為恐懼,眼中盛滿了戾氣。
他本就不是什麼紳士的人,此刻更是在心中下定決心,無論之後陸仙儀有沒有傷到陸江初,他都一定會讓陸仙儀付出血的代價。
那柄刀勢大力沉地劃破空氣,因為過於鋒利,甚至讓空氣出現了嗡鳴聲。
所有旁觀者眼中都流露出了絕望,而陸仙儀更是揚起了嘴角,目光滿是瘋狂。
這時候,之前似乎被嚇傻了,一直站著不動的陸江初,突然有些無趣地打了個哈欠。
她說道:「太慢了。」
在大家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陸江初向後退了一步。
她的動作很快,那一步退得剛剛好,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見陸江初已經避開了那一刀。
然後,便是如同電影特技的畫面——
只見陸江初直接跳了起來,面對再次舉刀的陸仙儀,她抬腳就踢在了陸仙儀手腕上。
然後,眾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把陸仙儀因為吃痛沒有拿穩而脫手的刀,竟然到了陸江初手中。
陸江初姿態仍舊瀟灑肆意,整個人如同閒庭信步一般,走到了陸仙儀面前,然後將刀直接架在了陸仙儀的脖子上。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所有的事情便有了這樣翻天覆地的改變。
那個撥打錯報警電話的人,還沒來得及改撥電話,事情便已經結束。
他眼中滿是對陸江初的敬佩,聲音極度激動,忍不住問現場的副導演道:「咱們還報警嗎?」
副導演猶豫了片刻,看著掉了刀刃之後失魂落魄、惶惶不安的陸仙儀,又看著滿臉殺意的陸江初,副導演咬了咬牙,終於決定道:「暫時不要報警。」
畢竟要是警察來了,怎麼看估計都會覺得,陸江初才是應該被抓走的那個人。
那個想要保護陸江初的大漢,此刻才衝到陸江初與陸仙儀身邊,因為他剛才過於急迫跑得太快,現在竟有些剎不了車。
眼看著自己就要撞到陸江初身上,那大漢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別到時候陸江初沒被陸仙儀傷害,卻被自己給撞傷了。
他這三百多斤的體重可不算小,又全都是硬硬的肌肉,看著陸江初比他胳膊還細的腰,那大漢只怕眼中的絕望更深了。
眼見著他越來越近,陸仙儀簡直是忍不住想笑:「哈哈哈,陸江初,這就是你的報應!」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只見陸江初微微抬起她那空著的右手,抓住那大漢的胳膊,竟然將那大漢直接給停了下來。
經過許多魔鬼訓練的陸仙儀,看出了陸江初能夠完成這一步,並非因為她力氣大,而是因為她卸力的手段很高明。
這是怎樣一種能力?
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陸仙儀,都驚呆了。
所有人都好像突然喪失了語言能力,全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 Bravo!」(好極了!)
此時一個男聲突然在眾人耳旁響起,大家順著聲音看去,看見了一個穿著猩紅色西裝的金髮青年。
那青年的眼睛是深棕色的,五官輪廓很深邃,讓人一見便知他是義大利人。
但是全場卻沒有一個人認識他。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混入劇組的?」副導演低聲問身旁的安保人員。
安保人員面露難色,解釋道:「剛才江初小姐出事,我們為了保護她沖了進來,便沒有人守在門口,估計那人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溜進來的吧。」
副導演瞭然,點了點頭,正準備上前和那青年交涉,便被青年身後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們攔了下來。
見那青年氣勢如此強盛,便知道他身份非富即貴,副導演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擔憂。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整個劇組現在都在異國他鄉,對方如果要硬來,到時候還真沒什麼辦法。
陸江初卻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那青年身上,她只在乎陸仙儀。
畢竟陸江初今日來,並不是想要和陸仙儀打架,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但是那個穿著猩紅色西裝的青年,就好像看不懂陸江初的態度一樣,還是聒噪著上前,站在陸江初身邊,開口說道:「這位來自東方的小姐,您真是太有魅力了,請問我可以有幸認識您嗎?」
陸江初不太想理他,但那青年卻自顧自地開始自我介紹:「我叫斯科特·博納諾,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我能夠有幸得知您的芳名嗎?」
陸江初原本是打算離開的,她並不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人,但在她聽到「博納諾」這個姓氏後,陸江初停住了腳步。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徐瑱現在臥底的那個黑手党家族,姓氏就是博納諾。
見陸江初停住腳步,斯科特·博納諾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女神,你終於看我了!」
陸江初面色如常,問道:「你是博納諾家族的人?」
斯科特點了點頭,聲音仍舊亢奮:「是的是的,女神你叫什麼?我們可以加一個聯繫方式嗎?」
看著斯科特,陸江初總覺得有些奇怪。
她有些懷疑斯科特就是徐瑱現在的老闆,也就是徐瑱口中所說的那個,開朗陽光,還在上大學的老闆。
但是,在陸江初眼中,斯科特與「開朗陽光」這四個字根本就不沾邊。
她感覺到,斯科特是一個很危險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後,陸江初心中的警惕升到了最高點,她害怕徐瑱會出事,更害怕徐瑱已經出事,說不定還供出了自己。
不然的話,斯科特·博納諾怎麼會找上門來?
要知道他父親現在還處於重病垂危的狀態,他就有心情出來尋花問柳了嗎?
陸江初不擔心麻煩,她只是不想在這種瑣碎的事情上面浪費時間。
或許,她可以先試探一下。
面對斯科特灼熱的目光,陸江初表情仍舊清冷,聲音如珠玉相撞,讓人能聽進心裡:「我姓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博拉諾先生你不該進入我們片場吧?」
看陸江初那如同冷艷玫瑰的容色,斯科特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似乎是怕陸江初誤會,他連忙解釋道:「美麗的陸小姐,我會進來只是因為聽到裡面有人在『喊出事』了,作為一個熱心腸的人,我當然會來幫幫忙。」
一個熱心腸的黑手黨未來教父嗎?
聽上去便讓人覺得荒謬。
陸江初自然一句話都不會信,但是這一次,她並沒有拒絕斯科特想加聯繫方式的請求,兩個人在 Skype上面成為了好友。
Skype是國外很流行的網絡電話軟體,陸江初雖然不太使用,但卻還是挺熟悉的。
加了陸江初的聯繫方式後,斯科特還不滿足,因為怕嚇到陸江初,他說話時都放緩了自己的語氣:「陸小姐,請問我明天能夠邀請你到我的莊園,我們一同品嘗葡萄酒嗎?」
陸江初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說道:「我要明天才能給你答案。」
斯科特雖然沒能得到一句準話,卻高興得好像所有東西都說定了一般,聲音中充滿歡喜:「好的陸小姐,那你明天一定記得來。」
就在斯科特還想繼續和陸江初聊天的時候,他的一個保鏢走到了他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話。
那保鏢說話的聲音很低,但好在陸江初處在下風向,倒也聽清楚了幾個詞:「港口……貨船……等待……」
這幾個詞並沒有辦法連成一句話,不過裡面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讓陸江初知道,斯科特應該還有急事要去辦。
這讓陸江初鬆了口氣,也終於放下了心。
她一直懷疑斯科特這次過來為的就是找自己,之前斯科特的邀請,說不定只是緩兵之計,但是現在在聽到斯科特保鏢的話後,陸江初就確定了,此次自己會遇到他的確是巧合。
在保鏢提醒之後,斯科特的表情變化了一下,那麼一瞬間其實有些扭曲,他眼睛裡面流露出來的戾氣,讓陸江初看著都覺得心驚。
斯科特雖然長得極為俊朗,眉骨高聳,五官深邃如同雕刻一般,但是性格卻很古怪,陸江初甚至覺得這個人有些瘋癲。
看著斯科特身上所穿的猩紅色西裝,陸江初心頭的詭異感就更深了。
她下意識感覺,這套西裝應該經常沾血。
在陸江初正在揣摩斯科特這個人的時候,斯科特重新看向了陸江初。
當看到陸江初的時候,斯科特眼中沒有絲毫戾氣,反而是帶著一種孩子看到新玩具般的好奇與喜愛,他戀戀不捨地對陸江初說道:「陸小姐,我還有工作要做,我們明天見怎麼樣?」
說完也不顧陸江初同意與否,斯科特便笑了笑,給陸江初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離開了。
看著斯科特的背影,陸江初心中有著濃濃的不祥的感覺。
雖然說不出這種感覺的由來,但陸江初卻並不打算將其放過,她決定讓徐瑱立馬退出臥底計劃。
博納諾家族中的這個斯科特,讓陸江初覺得太危險了。
曾經很多次,陸江初的直覺都救過她一命,所以她並不敢輕視自己心頭的靈光一閃。
想到這裡,陸江初就立馬通過暗號,把自己的命令發送了出去。
她知道徐瑱現在可能很忙,沒有時間回復,也就沒有一直等著消息。
反正她與徐瑱都已經約好,每晚8點必須聯繫。
而在這中途的時間裡,陸江初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看向了陸仙儀。
此刻陸仙儀正死死盯著陸江初,在感受到陸江初的目光後,她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陸江初,你這個小賤|人,一天到晚到處勾搭男人!
阿嵇知道你如此水性楊花嗎?見一個勾搭一個!我呸……」
就在陸仙儀還想繼續罵下去的時候,她的嘴被一雙臭襪子堵了起來。
那雙襪子來自之前看守陸仙儀的那個大漢,那個大漢此刻對陸江初充滿了敬意,自然聽不得陸仙儀所罵的那些話。
看著如同潑婦一般的陸仙儀,陸江初卻有些驚訝,她現在都還記得,在半年前陸仙儀回國時,那副弱不禁風、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女模樣。
那時候的陸仙儀說話更是十分溫柔,誰能想到她現在會變成這樣?
驚訝之餘,陸江初也感受到了嚴嵇的狠厲之處,他竟然能夠將他曾經的白月光給逼成這樣,可謂是殺人誅心了。
雖然嘴巴已經被堵了,但陸仙儀仍舊不肯屈服,一直在掙扎,那大漢乾脆將陸仙儀打暈了過去,然後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在扛麻袋一樣。
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但是大家都選擇了忽視。
他們並不知道作為特技演員的陸仙儀的真實身份,之前也只是覺得,陸仙儀有些奇怪,性格過度怪異,看向所有人都充滿警惕。
那時候他們以為,這是有實力的人特有的怪癖,便沒有很注意。
但是通過這次陸仙儀突然發瘋,想要殺人的表現,所有人現在對她可謂是又恐懼又厭惡。
畢竟沒有人想讓一個瘋子,一直出現在自己身邊。
陸江初現在願意帶人走,他們自然是充滿感激的,哪裡還會阻攔。
等陸江初他們都離開後,副導演把劇組成員都聚集在了一起,交代道:「今天的事情都不要出去亂說,咱們劇組都是有保密協議的,要是誰不按協議的規定來,到時候付出了代價,就不要怪我沒有提前警告了。」
大家都點頭,畢竟他們是和嚴氏合作的,能夠進入嚴氏的人,沒有誰想丟了自己的工作。
陸江初那邊,他們一行人已經上了車。
可能是因為藥物的影響,陸仙儀的身體素質的確有提高,之前動不動就暈倒的她,這次在被人打暈後,竟然很快就醒了過來。
此刻她嘴中還堵著那雙臭襪子,一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理她,陸仙儀只能瞪著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看著陸江初。
陸江初就坐在陸仙儀身旁繼續玩著連連看,絲毫沒有被陸仙儀的目光影響。
反正陸仙儀此刻手腳都被捆了起來,陸江初也不害怕自己陰溝裡翻船,受到什麼傷害。
陸江初在義大利這邊也有一些房產,現在這個情況,之後想要得到一些需要的信息,多半要進行拷問。
那種環節在酒店裡進行就不合適了,容易被警察抓走。
陸江初現在準備去的房產,是某一年她哥哥給她的生日禮物之一,那年陸江初的注意力都被其他禮物吸引去了,便沒有來那裡看過。
按陸垂雲的話說,那是一棟可愛的小房子,有著不短的歷史,陸江初一定會喜歡。
這些年陸江初雖然沒有去住那套房子,但那裡時常有人維護,確保的就是讓她能夠隨時入住。
順著谷歌地圖的導航,司機將車往森林裡開去,陸江初原以為不久就能到,沒想到竟然開了一個小時。
在看到森林盡頭那棟房產時,包括陸仙儀在內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陸仙儀此刻連恨陸江初都忘了,她只能呆呆地看著,想移開眼睛都難以做到。
傅長嶙的語氣中充滿難以置信:「這就是你哥哥所說的小房子?」
陸江初也有些遲疑,在她再次確認了一下地址之後,陸江初給了傅長嶙一個肯定的回答:「沒錯,就是它。」
在來之前陸江初絕沒有想到,陸垂雲所說的小房子,竟然是一棟古堡。
古堡被森林環繞,位置幽靜風景優美。
和許多年久失修的古堡不同,這座古堡因為維護得很好,看上去雖然有著歲月的痕跡,卻還是讓人感覺一切正好。
知道古堡的主人已經來了,這座城堡的大門緩緩打開,管家走了出來。
管家穿著燕尾服,打扮是英倫的風格,在他開口之後陸江初終於也確認,他的確是地地道道的英國人。
也不知道陸垂雲給了這位管家多少錢,能讓他背井離鄉,來到這裡工作。
管家的服務很周到,同時也保持著讓陸江初覺得舒適的距離。
而那個之前看守陸仙儀的大漢,此刻才勉強回過神來。
之前他雖然知曉陸家豪富,但畢竟沒有親身體會過,此刻見到了這棟古堡,又想起陸江初之前所說的「可愛小房子」,那人眼中便滿是震驚。
有錢人的快樂,他果然想像不到。
陸江初也只是驚訝了那麼一瞬,便很快回歸了她平常的狀態。
作為一個滿世界都有房產的人,這麼一棟古堡對於陸江初而言,算不得什麼。
畢竟,更豪華的地方她都住過和擁有著,之前會有些許驚訝,也只不過因為這房子與陸垂雲的描述,相差太大罷了。
在管家的帶領下,陸江初進入了城堡,然後去了2樓的一個大房間。
那房間是空置的狀態,聽管家說是琴房,保證隔音。
至於為什麼琴房裡面沒有放琴,則是因為陸垂雲看上的琴還在定做之中,雖然已經好幾年過去,琴仍舊沒有做好。
在聽到做琴之人的名字後,陸江初眼中閃過瞭然,那位大師的確有精益求精的性格,沒有做到完美之前,他是絕不會拿出作品的。
對於一個藝術家而言,對完美的苛求,很多時候都有好有壞。
追求完美可以讓作品的水平提升,但是過度追求完美卻會讓作品一直處於未完成的狀態。
這之間如何尋找平衡,一直都是許多藝術從業者需要思考的話題。
為了不嚇到眾人,陸江初也就沒有提起,定做那麼一台鋼琴的錢,可以買三棟這樣的古堡。
既然琴房並沒有放置鋼琴,還完全隔音,自然很適合作為拷問室。
管家見陸江初有事情要做,在詢問陸江初自己有沒有什麼可幫忙的東西後,便禮貌地離開了。
琴房還沒有任何座椅板凳,好在地板足夠乾淨,橡木的地板也閃動著溫暖的光澤,陸江初乾脆席地而坐。
陸仙儀被人扔到了陸江初面前,這一次陸仙儀口中的臭襪子終於被取了出來,但她卻不敢再罵陸江初了。
畢竟,被臭襪子堵住嘴的感覺太難受了,陸仙儀才不想重蹈覆轍。
襪子被扯出去之後,嘴中還殘留著那種噁心的味道,讓陸仙儀不住地乾嘔著。
陸江初也沒有催促她,而是安靜地坐在陸仙儀面前,一直專注地盯著陸仙儀看,想要等陸仙儀調整好狀態。
陸江初的目光實在是太有存在感,陸仙儀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憋得眼睛都紅了,才沒有繼續乾嘔。
她不想讓陸江初看自己的笑話。
雖然她好像現在就是一個笑話。
看陸仙儀終於平靜下來,陸江初拍了拍掌,表揚道:「仙儀小姐適應力不錯!」
如果有選擇,陸仙儀是不想理陸江初的。
但是選擇權對於她而言,顯然是一個奢侈品,心中雖然仍舊有著深深的對陸江初的仇恨,陸仙儀卻只能壓抑下去。
因為她怕了。
之前陸仙儀所擁有的自信,來自她對自己武力值的信任。
但結果卻告訴陸仙儀,即使是她以透支生命的代價所換來的東西,在陸江初面前仍舊不堪一擊。
她與陸江初的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別。
當陸仙儀再次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一開始是惱羞成怒的,所以才會對陸江初破口大罵。
不過在車上的那些時間,已經足夠陸仙儀清醒,曾經被陸江初支配的恐懼,此刻又重新回到了陸仙儀的心頭,讓她沒有了任何反抗的念頭。
見陸仙儀如此「乖巧」,陸江初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我可以放你自由,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你知道的,只要是我的想法,嚴總他一定會支持。」
陸仙儀快被這從天而降的餡餅給砸暈了,但是很快,她回過神來,眼中滿是警惕:「你想讓我幹什麼?」
陸仙儀說話的時候嗓子很啞,這讓陸江初有些懷疑,嚴嵇是不是讓人把她的聲帶給弄破了。
不過陸江初也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畢竟她還有正事要做,見陸仙儀這麼快就反應過來的交換原則,陸江初眼中閃過讚許。
她就是喜歡和還算聰明的人做交易。
沒有過多賣關子,陸江初直接給出了自己的條件:「你想要獲得自由很容易,只要你告訴我,當初究竟是誰指使你害了龐妙菲的哥哥與顧和光。」
在說出這個條件的時候,陸江初目光灼灼,一直死死盯著陸仙儀。
陸江初絲毫沒有掩飾,她對於答案的渴望。
陸仙儀的眼中閃過掙扎。
正是這份掙扎,讓陸江初看見了希望。
陸江初甚至不在意,陸仙儀可能坐地起價了。
對於陸江初而言,她在經歷港市的事情後,就已經知道了那個人名下有一個組織。
所以她現在向陸仙儀尋求的,也只是部分的真相,如果陸仙儀願意坦誠的話,陸江初就願意真正地實現自己的諾言。
在掙扎了很久後,就在陸江初感覺陸仙儀要將一切都說出來後,陸仙儀的表情卻突然變了。
她的臉上滿是嘲諷,哈哈大笑道:「我怎麼可能告訴你?那個人可是無處不在,我如果告訴了你,我就會死。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陸仙儀不停地低聲念叨著「我不要死」四個字,在看見陸仙儀這樣念叨之前,陸江初還以為自己被騙了。
但是此刻,陸江初卻察覺到,陸仙儀對於那個人的恐懼,已經深到了骨子裡。
以至於提起那個人的時候,陸仙儀就有一種無時無刻不被監視著的感覺,這簡直是類似於精神分裂的表現。
看著這樣不住搖頭的陸仙儀,陸江初眼中卻沒有憐憫,她不管陸仙儀這個樣子是真的也好,是裝的也罷,她一定要得出一個真相。
於是,在陸仙儀的念叨之中,陸江初說道:「那個人的確可以殺你,但卻不能在此時此刻殺你。
而我現在就在你面前,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說話的時候,陸江初將一把刀,抵在了陸仙儀脖子動脈處。
陸仙儀一下子就不敢動了。
她當然明白陸江初的威脅。
陸江初的意思是,她現在就能殺掉自己。
但是陸仙儀眼中卻閃過心灰意冷之色,像她現在這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真實的身份已經被人頂替,她如今活在世上,也不過是一抹虛影。
對於影子而言,最好的結局其實是快點消散。
帶著萬念俱灰的念頭,陸仙儀反而不怕陸江初了,她睜開了自己之前還發紅的眼睛,看向了陸江初。
她的目光,就像是在告別。
這大概是陸仙儀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盯著陸江初看。
這讓陸仙儀注意到了,許多之前她不願意承認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