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情景再現
2024-05-13 03:23:29
作者: 李流魚
聽了陸江初猜測的柯佰,自然也知道陸江初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他回答得很快:「自從搬到這裡之後,我每個月都要拆一兩次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攝像頭。
每一次姐姐指的都是一樣的地方,所以我都記得很清楚。」
說著,柯佰便站在茶几上,用手摸吊燈後面的位置,一邊摸一邊說道:「比如這個地方,就是客廳三個攝像頭之一的安放所在地。」
柯佰一開始並沒有摸得太認真,只是一晃而過,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吊燈後面的天花板,柯佰這幾年已經摸了近百次,對於天花板的手感已經特別熟悉了。
但是這一次,卻和以前的感覺都完全不同。
竟然真的有東西,在吊燈後面!
見柯佰變了臉色,陸江初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猜測或許是正確的。
但這一點,並沒有讓陸江初那不太明媚的心情有所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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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江初見到,柯佰在一陣摸索之後,從吊燈後面的天花板處,摳下了一個小小的針孔攝像頭。
柯佰的面色更加難看了。
沒辦法,一個人一天之中受到這麼多的衝擊,還能夠像柯佰這樣保持一定的冷靜,已經是不錯的了。
之後不用陸江初說,柯佰也自己找到了所有攝像頭的安裝地點。
竟然在每一個地方柯蘊曾經指出的地方,都有著那麼一個小小的針孔攝像頭。
陸江初則跟在柯佰身後,觀察著他取下來的那些攝像頭。
越觀察,陸江初的面色就越冰冷。
這些攝像頭全都是白色的,所以即使貼在牆壁上,肉眼也根本看不出來。
如果不是柯佰對那些地方已經足夠熟悉的緣故,普通人想要用手摸出來是不可能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陸江初也有些唏噓。
看來,即使知道自己姐姐所看到的攝像頭都是幻覺,柯佰還是每一次都認真檢查了的,沒有絲毫的不耐和敷衍。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東西才能這麼容易就被揪出來。
如果讓陸江初自己找的話,即使是使用她剛才所想要用的,拉上窗簾看反光的方法,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因為這個攝像頭的玻璃部分,只有米粒大小,而且經過特殊處理,很難檢測出來。
這種針孔攝像頭和一般在網上見到的大路貨不同,屬於很有技術含量的那種。
陸江初有些感興趣,乾脆拆開了一個。
出乎陸江初意料的是,這個攝像頭從外面看上來技術很高超,但是內里卻比較簡陋,甚至比不上同類型的大路貨。
從信號發射器就可以看出,這個針孔攝像頭使用的是藍牙技術,有很大的區間限制,必須在十米以內的範圍。
並不像普通的針孔攝像頭那樣,使用無線電信號傳播,可以在遠程觀看。
不過,藍牙的設置雖然簡陋,但是比起無線電傳輸,還是多了一分安全。
因為很多普通的針孔攝像頭會被檢查出來的原因,就在於不少機器都能夠捕捉到無線電波信號,檢查人員從而進行排查。
既然使用的是藍牙,既然有這麼嚴的範圍限制,那麼就說明,安裝攝像頭的人所在的地方,離柯家很近。
很有可能,和柯家就在一棟樓。
有了這個猜想,在柯佰將所有攝像頭都拆除之後,陸江初問道:「小佰,對於你的鄰居們,你有沒有什麼了解?」
柯佰有些遲疑,想了一會兒後才回答道:「因為我們家不想和外人接觸的緣故,我對鄰居們不算很了解。
我只知道,對面住著一個很愛喝酒的男人,每次喝酒後那個男人都會發酒瘋,似乎會家暴自己的妻子。
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陸江初皺起了眉頭。
她現在可以斷定的是,安裝攝像頭的人大概就是給柯蘊注射生物性神經毒素的人。
而在柯家的飲用水中投毒的人,應該是陸金那一方的。
判斷的依據是,行事風格的迥異。
而且投毒已經過了好幾年,攝像頭的話,根據柯佰所說,半個月前應該是沒有的。
既然如此,安裝攝像頭的人應該是才搬過來不久的。
大致有了這麼一個範圍,陸江初問道:「有什麼剛剛搬家過來的鄰居嗎?」
柯佰這次回答得很快:「有一個人是一個月前剛搬來的,就住在我們家正上方的那套房子。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職業是程式設計師,下班比較晚,我有時候下晚自習都能夠遇見他,他還和我聊過他的工作情況,所以我對他的印象也比較深。」
聽到那個男子是程式設計師之後,陸江初察覺到了不對。
江城作為一個主要靠旅遊資源維持gpd的城市,並沒有什麼網際網路產業的發展。
一般在這樣的城市,會招收程式設計師,只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對方在政府部門或者國企上班。一般也只有這樣的福利待遇,會讓那些程式設計師放棄在大城市的工作,選擇來到小城市。
但是第一種情況很容易就能排除。
畢竟作為一個高三學生,柯佰下晚自習的時候往往已經是晚上十點鐘,這和體制內工作人員朝九晚五的作息不符。
第二種情況便是,對方是江城一個小公司的員工。但是這種城市的平均薪資不過3000元,一般還不包括五險一金、加班情況嚴重。
企業的發展也並不完善,很少有程式設計師會選擇這條道路。
如果將兩個猜測都排除,那麼就可以說明,那個人絕對有問題。
如此大的疑點,按理說陸江初應該立馬去驗證,但是此刻,她卻遲疑了起來。
柯佰這時候已經想上樓了,看見陸江初站在原地,有些不解地問道:「江初姐姐,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陸江初正在思考之中,她的思緒被柯佰的提問給打斷。
陸江初也就不再去想那些,她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慮給說了出來:「這一切都太巧了,這些漏洞、這些線索,就好像是那個人刻意透露給我們的一樣。
他和你相遇聊天,其實是根本沒必要告訴你,他所謂的程式設計師職業的,但他還是說了。
而這個程式設計師身份,就是他最大的漏洞所在。」
陸江初說得也有理,但是柯佰卻十分心急,顯然不願意再等了。
陸江初理解柯佰的急切,也就沒有阻攔。
她跟在柯佰身後,心中仍舊充滿不解。
陸江初現在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衝著她來的。
順著這個思路去思考,那個人會透露出如此明顯的漏洞,就是為了引她過去。
這簡直太像一個陷阱了。
但是為了追查到真相,陸江初又不得不踏進去。
想到這裡,陸江初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她向來自認為聰明,卻沒想到如今自己的性格會被別人算得個十成十,竟然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
或許是因為想快些知道真相的緣故,柯佰走得很快。
但是他還是有一定的理智的,在走到樓上那家人的房門前時,柯佰停住了腳步,等待陸江初他們到來。
看柯佰能夠自我克制,陸江初剛剛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
她看向那個房門,那是一個很普通的藍灰色防盜門,因為小區管理不夠完善的地步,門上面貼了很多小GG。
GG主要是與疏通排水管道和開鎖相關的,按理說不應該引起陸江初的注意,但是和其他家的人比起來,這扇門上的GG未免過多了一些。
這說明,住在裡面的房主沒有關心過自己門上所貼的東西,也從來沒有過清理。
這一點似乎更加證明了,對於那個所謂的「程式設計師」房主而言,這套房子或許連個落腳點都算不上。
陸江初想要上前繼續探查,卻再次被嚴嵇攔住了。
對於陸江初那種總是勇往直上的行事風格,嚴嵇只覺得有些頭疼,不明白他的江初為什麼不能夠多愛惜一下自身。
見嚴嵇的態度那般堅持,陸江初只能作罷。
她其實是能夠理解嚴嵇的想法的,只不過很多時候太著急了,根本就沒辦法顧及到。
見陸江初總算聽得進去勸,嚴嵇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後他看向身後的一名保鏢。
那名保鏢在嚴嵇還沒有說話的時候,就立馬懂了嚴嵇的意思,上前準備敲門。
雖然那個人此刻多半不在這間房裡,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先敲門比較好。
總不能一開始就撬鎖吧?
讓大家都沒想到的是,那個保鏢剛敲了一下門,門就自動打開了一條縫。
竟然沒有上鎖!甚至沒有關上!
就在門開了一條縫的那一個瞬間,幾名保鏢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衝到陸江初與嚴嵇面前,護住自己的僱主。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
陸江初卻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幕後者的行事風格似曾相識,自己曾經似乎在哪裡見識過。
正是因為心中有那種詭異的熟悉感,陸江初才會有些堅定地認為,門後面肯定不會有危險。
那個人不會設置這麼愚蠢的陷阱。
這些想法在陸江初心中十分堅定,堅定到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
保鏢們都是行伍出身,一個小隊有自己的配合方式,門打開之後,等了5分鐘仍舊沒有什麼險情出現,他們也沒有鬆懈。
因為知道僱主想進入那裡的房間,他們幾個人排成一個隊列,人與人之間間隔幾米,依次進入了門後。
剩下兩個人守在門口,保護嚴嵇與陸江初。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就稍微久了一些。
根據柯佰他們家的房子布局,就可以推測出樓上這戶人家的布局,畢竟老式小區套房的修建,一般都是一樣的。
等了大概十多分鐘,外面的保鏢身上的對講機響了,終於得到消息,房間裡面沒有任何問題。
這十來分鐘,已經足夠進去的人,將裡面所有角落都仔仔細細檢查一遍了。
此刻已經完全排除了所有危險,嚴嵇自然也允許陸江初進入。
陸江初也沒有等得不耐煩,反而,看著保鏢們這樣配合的場景,陸江初眼中還閃過一絲懷念。
曾經她與她的隊友,也是這樣配合的。
懷念之後,便是干正事的時間了。
陸江初等著柯佰進去之後,才跟在柯佰身後一同進去了。
保鏢們站在房間各處,警覺地守衛著。
陸江初沒有在客廳一直呆著,而是把另外兩個套房都逛了一遍。
套房裡面全都是空空蕩蕩的樣子,應該和房東剛把這套房子租出去的時候差不多。
木板床上面只有房東提供的床墊,連床單都沒有鋪一層。
走到廚房,廚房也是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使用痕跡,檯面上面甚至連水漬都沒有一滴,只有一層薄薄的灰塵。
果然這個地方不是那個人主要的居住地。
保鏢們並沒有破壞這裡原有的痕跡,陸江初也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觀察了一會兒後陸江初發現,有使用痕跡的兩個地方,一個是客廳,一個是淋浴間。
後者有一些異常,畢竟那個人都不在這裡生活,怎麼會在這裡洗澡呢?
除非有不得不洗的理由。
想到這一點,陸江初轉頭看向守在淋浴間門口的那個保鏢,問道:「請問有紫外線燈嗎?」
保鏢點頭,這種東西還算比較常用的,平時檢查防電時也會使用,他們身上都會帶著。
從保鏢那裡拿到紫外線燈後,陸江初將浴室的燈和門都關了。
處於一片黑暗之中,她打開紫外線燈,正準備仔細檢查,便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她看見了滿地的血跡。
血跡雖然被水給洗過,但因為其蛋白質還不能完全消除,用魯米諾試劑或者紫外線燈照射,都可以讓血跡顯影。
震驚之後,陸江初收攏了心神,開始仔細分析。
從血液的軌跡可以看出,它們應該是從上方滴落的。
牆面上的血跡很少,主要集中在下半部分。
陸江初將紫外線燈往上照,看見了淋浴的噴頭。
在這有些陰森恐怖的淋浴間之中,踩在一片血跡之上,陸江初閉上了眼睛。
她在用大腦模擬當時的場景——
一個男人,進入淋浴間之前,保持著正常的狀態。
但是進入淋浴間,關上門之後,他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地上。
他打開了上面的噴頭。
他準備洗澡……
不,不對。
那個人不可能是準備洗澡。
在傷勢那樣嚴重的情況下洗澡,傷口容易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