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也是犯罪嫌疑人嗎?
2024-05-13 03:17:11
作者: 李流魚
面對陸江初的問題,王前的眼神中流露出絕望。
他其實也算不得見過那個人,但是他很明白,自己如果敢透露那個人的消息,就會死得很慘。
陸江初見王前如此,因為心情急切,言語中不禁有了威脅的意思:「我一直在想,王前導師究竟在乎什麼。排除了那個被您利用的情婦,排除了被您害死的妻子,突然意識到,您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家人。」
「你現在的確很自豪吧,靠吸女人的血上位,幫幾個弟弟妹妹都安排好了工作,父親的葬禮辦得豪華無比,而你最在乎的母親還活著。你說,她若是看你身敗名裂,最終入獄,會感覺如何?」
陸江初的話讓正在剝龍蝦的嚴嵇突然停住了。
他抬頭看向陸江初。
這是他認識陸江初這幾年以來,第一次見她如此亂了陣腳。
難道那個顧和光,真就如此重要?
「先帶王先生去隔壁。」嚴嵇終於開口打斷了陸江初的訊問。
保鏢很快把人帶走,陸江初低頭在原位坐了會兒,隨後向嚴嵇投去質問的目光。
嚴嵇在此時解釋道:「這些髒事,不需要你親自動手。在發現你對王前的企圖後,我已經把他的家人全部接到京市了,你就等結果吧。」
說著,嚴嵇又把剛剝好的蝦肉遞給了陸江初。
另一邊,被保鏢提到隔壁房間的王前隱隱鬆了口氣,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
但面帶微笑的陳助理卻把手中的平板電腦遞給了他。
此刻,電腦正進行著視頻通話。
王前看見自己一家人都坐在對面,白髮蒼蒼的母親笑著問他:「前子,你派人來接大家旅遊,怎麼自己還在工作呢?該休息還是得休息啊……」
王前的面色瞬間變得煞白。
脅持他的保鏢此刻都站在房間角落,王前也知道這通視頻電話,無非是嚴嵇在告訴他,自己一家人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終於,王前的內心有了些許動搖。
他一輩子向上爬的信念,都是為了幫助家裡人。至於後面的妻子什麼的,都不過是他的工具罷了,特別是那個妻子竟然還敢嫌棄他的家人總是來打秋風,這讓王前怎能不恨。
如此一來,在那個惡魔的指點下,起了殺妻的心思。那人也的確靠譜,自己這才逃過了一劫。
如果真的要把一切說出去,王前怕自己會小命不保。
但是假如連現在這一關都過不了,王前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家人在自己面前,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心中掙扎不已,終於,在王前看見幾個穿著黑衣的保鏢,出現在和自己對話的家人身後時,他妥協了。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王前便結束了視頻聊天,重新回到了陸江初所在的客廳。
保鏢對他倒是很不客氣,知曉了王前對待妻子的殘忍行徑後,很難對這樣的男人沒有惡感。
於是,剛才的王前還有坐在沙發上的好待遇,此刻卻被像扔一個破麻袋般,直接扔到了地上。
這幾分鐘也讓陸江初從亢奮與激動中清醒不少,她有一搭沒一搭地給自己剝著花生吃,理智回歸後的陸江初意識到,那個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怎麼會在隨時可能暴露的王前面前,顯露真面目。
看著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王前,陸江初再次問起了那個問題:「你見過那個人嗎?」
這次的王前搖頭做了回答。
陸江初眼中閃過失望之色,但因為早有預料,她也沒有氣餒,接著追問:「兩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選擇退出娛樂圈,甚至老了那麼多?」
王前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顯得十分猶豫。
但是如同惡魔般如影隨形的陳助理,對他揚了揚手中的平板電腦,這讓王前回憶起還在被脅持的家人,終於回答:「我的錢雖然轉出去了,但全在那個人的控制之下,我已經陷入破產的境地,最終在他的威脅下,經常幫他去干一些事情,也最終不得不退出娛樂圈。」
陸江初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就在王前以為陸江初會接著追問與那個人相關的問題時,陸江初卻突然把話題轉到另一邊:「你為什麼經常去那家醫院?」
不知為何,陸江初有一種預感,那裡一定有很關鍵的東西。
這個問題倒是輕鬆,王前回答的時候並沒有放在心上:「那個人讓我照顧一個在醫院中的被全身燒傷的男人,不過那男人已經是個植物人了,所以我也只是定期去看看。」
陸江初一下子攥緊了手,她心底有一個猜測,卻不敢確認,只定定看著王前:「那個男人,和那場車禍有關係嗎?」
嚴嵇也抬起頭,看向王前。
他想,陸江初不會以為,顧和光還活著,只不過成了被毀容的植物人吧?
不知為何,這樣的想法讓嚴嵇感覺到了莫大的危機,他看向王前的目光都緊張了起來。
王前不知陸江初的想法,只不太確定地回復了一個「可能吧。」
不過,感受到陸江初可怕的目光,王前補充道:「具體情況我不了解,但是那個男人的確是車禍之後那段時間,那個人才突然讓我去照顧的。」
聞言,陸江初猛地起身,一句話沒說轉身便往門外走。
嚴嵇連忙脫下塑料手套,用酒精濕巾擦去手上的油,起身跟著陸江初,問道:「你要去哪裡?」
陸江初沒有回答嚴嵇的問題,也沒有停住腳步。
嚴嵇知道陸江初想去醫院看看那個病人,見攔不住她,只能自告奮勇:「你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開車,我送你吧。」
陸江初此刻正處於心潮澎湃之中,沒有理會嚴嵇。
見她不回答,嚴嵇也當是默認了,跟著陸江初下了樓。
正門處已經停好了車,嚴嵇坐在駕駛位,在智能屏幕上設定好了導航。
午夜的道路很空曠,陸江初見嚴嵇一直都沒有超速,遵守著交通規則,不由焦急起來:「太慢了,要不我來開!」
嚴嵇當然拒絕。
陸江初的過於亢奮總讓他心中不安,如果讓這個狀態的陸江初拿了車,從她平時就瘋狂的飆車記錄來看,到時候再出什麼事情就不好了。
當嚴嵇認定一件事情的時候,陸江初也很難改變他,最終只能在焦急之中等待到達目的地。
王前的話不停在陸江初的腦中回想。
全身燒傷的毀容男人,會是和光嗎?
當初和光出事,自己第一反應是去找罪魁禍首報仇雪恨,葬禮什麼的全是哥哥操持的。
哥哥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沒見過很多手段,把別人相似的屍首認成了和光和不奇怪。
或許,那個人留下和光一條性命,就是為了牽制她。畢竟,一個活人,很多時候會比死人有用得多。
帶著一絲絕望的希冀,陸江初幾乎制止不了自己的想法,心中的忐忑不安幾乎覆蓋了一切。
嚴嵇感受到了陸江初的異常,專心駕駛的他目視前方,突然問道:「顧和光對你意味著什麼?」
「太陽。」
沒有防備的陸江初脫口而出這個詞。
下一瞬,她便聽見悽厲的剎車聲,如果不是捆好了安全帶,此刻的她恐怕已經被甩出了車外。
陸江初聽見嚴嵇沒有誠意的道歉:「對不起,突然發現是紅燈,剎車急了會兒。」
看向嚴嵇,陸江初發現他緊握方向盤的手,力道大得青筋都凸了出來。
想找補些什麼,陸江初最終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只能保持沉默。
「太陽」那兩個字不停在嚴嵇的腦中閃現。
陸江初似乎真的很愛顧和光。
但她若是真的愛顧和光,怎麼可能在顧和光身死後,就嫁給自己呢?還對自己這麼好?
或許,她只是為了刺激自己才這麼說的。
嚴嵇勉強安慰自己,但內心的疑慮卻如同鋪天蓋地的藤蔓,四處攀緣生長。
假如陸江初真的不愛他,她為什麼會嫁給他,還隱瞞身份嫁給他?
這樣的問題,讓嚴嵇回想起自己初見陸江初的那一夜。
那時的他因為陸仙儀的離去,去酒吧借酒消愁,看見和陸仙儀極其相似的陸江初,連她的名字都沒問就帶回了家。
此刻的嚴嵇突然想起,那時候的陸江初,也沒有問他的名字。
她似乎是故意出現在他面前的。
就像她故意與李朝接觸,故意接近王前一樣。
有一個想法電光火石般閃過嚴嵇腦海,此時,也已經到了醫院。
陸江初剛下車,便被追上來的嚴嵇扯住手,直接推回了車裡。
他攥緊了陸江初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面色冰冷陰沉,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所以,我也是犯罪嫌疑人嗎?」
這是陸江初第一次見到,在沒有酒醉的清醒狀態下,也如此瘋魔的嚴嵇。
而嚴嵇的話,如同警鐘般在陸江初心中敲響。
見她不回答,嚴嵇又問了一次,這一次的他沒有那麼咄咄逼人,聲音中幾乎帶了些懇求的意味:「所以你和我結婚,是因為懷疑我是害死顧和光的嫌疑人,從而故意接觸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