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

2024-05-13 03:33:54 作者: 鸚鵡曬月

  「趕——緊——幫忙——」夏渺渺吃力的拉著魚竿,一字一句的咬著。

  

  魚在水中劇烈掙扎,拼死抗爭,掀起急促的水花!濺的到處都是。

  何木安躺在木橋上,像沒有看到她的狼狽,神色悠閒,聲線如吹拂的涼風:「努力,馬上就釣上來了。」

  「你——瞎了——」夏渺渺都要被帶下去了,不知道誰在釣誰!

  何盛國像瘋了一樣沖向自己兒子,根本不管兒媳婦是不是在現場,需不需要給老臉留一點尊嚴!

  「你管不管!你還管不管了!她是你媽!是你媽!你就這樣讓她胡鬧!」

  何木安沒有一點動的意思。

  夏渺渺快速鬆了手,趕緊找個角落,努力把自己縮到儘量不引人注意,這種事情,她根本不能參與,發表意見都輪不上她,她能私下裡向安安閒來無事的說公公婆婆是非,那是夫妻私話,說的對了不對了,都無所謂。

  但當著公公婆婆的面,她是外人,沒人希望自己的私事被外人肆無忌憚的窺視。

  夏渺渺努力縮減自己的影響力,但再努力,何盛國也送到了她面前,她不想觀察也能把他此刻的狀態看個八九不離十。

  她從未見『玩』的開的公公表情這樣痛苦、瘋狂過,此刻,他哪有一點一無是處只懂風月的貴公子形象,他像被人抽了筋骨,挖了心肝,精神狀態幾欲癲狂!

  也許何盛國的愛情就是這樣的,刻意任意的胡來,卻不能出了底線,他和婆婆出身一樣,都有一些不在意的亂關係,以己推人,覺得那些並不影響他們相伴到老的關係,結果……

  「何木安!」何盛國不顧何木安多年的威懾,憤怒他此刻不在意的樣子!

  一直以來在家庭地位上毫無存在感的他,第一次向掌舵者發怒!

  何盛國心裡卻悲傷如注,何木安不在意,他怎麼能不在意,如果木安都不在意,還有誰能讓箏箏改變主意!

  何木安該在意的,那是他母親呀!鬧出這樣的醜聞他就不覺得丟人嗎!何況……何況他又快當爸爸了,結果孩子們卻有比他們還小的小叔子,說出去,都是永遠的恥辱!

  何盛國想到這裡,不管不管的蹲在地上哭了。

  夏渺渺見狀,瞧瞧看眼腳邊的何木安,他不但姿勢未變,神色也沒有變化,悠然看向湖面的神情,悠閒寧靜,好像一旁哭的那樣傷心的親人不存在一樣。

  夏渺渺看眼哭的不顧一貫保養得宜、風流倜儻的公公,微不可查的用腳踢了踢何木安!

  何木安看眼渺渺。

  夏渺渺著急的示意他起來!都什麼時候了,就算不把自家爹這點傷心看在心上,也要擔起為人子的責任,現在何盛國明顯需要安慰。

  夏渺渺見他還不動,更用力的踢了他一腳!趕緊滾起來!

  何木安眉頭微皺,這件事他最好不要管,他一點不插手,何盛國看不到任何希望,無非就是傷心,可若是他管了……

  何盛國大概會覺得找到了靠山……

  夏渺渺不能像自家老公一樣,機械化思考問題,對面哭的毫無形象、悲傷不已的是自家男人的爹,夏渺渺做不到何木安那樣淡然。

  夏渺渺第三次『踩』何木安時。

  何木安無奈的起身,堪堪坐起來。

  何盛國幾欲瘋狂的視線毫不掩飾的落在兒子身上:他不能沒有秀箏,他不能沒有秀箏!秀箏可以玩!可以跟外面的男人胡來,他都不介意,但秀箏不能離開他,不能!

  何木安神色淡淡,對眼前哭的像孩子一樣狼狽的人過於平靜。

  何盛國狼狽的向前蹭幾步,只有兒子能幫他——只要兒子不同意——

  「你想怎樣?」何木安聲音涼涼,甚至沒有站起身的意思,閒適的拿起一旁被渺渺拋棄的魚竿,重新系上餌,扔入水中。

  「我……」我想怎樣!「當然是讓他們分開!把那個孽種打掉!」何盛國找回自己的聲音後幾乎吼出聲:「木安,你一定要幫幫爸爸,你只有爸爸和媽媽了,你不能失去我們。」

  夏渺渺再同情他也忍不住想翻白眼,她和孩子們是空氣嗎!說話都不會,她家安安十年也不見的能見你們二老幾次,這時候就成不能失去了,呵呵。

  何木安情緒如常。

  夏渺渺的白眼在何木安看不到的地方終於直接翻了出來!處理自己爹媽的事比處理公事還冷靜。

  夏渺渺忍不住為公公婆婆點蠟,他們這一家子,誰也別說誰,都夠夠夠的!自家媽那段數跟人家一比直接埋入塵埃。

  「然後呢,然後你想怎樣。」何木安聲音冷淡。

  何盛國茫然,然後?!還需要什麼然後,姓晉的混蛋和箏箏分開,他們還是一家人,還繼續在一起,這不就是然後?!

  何木安賞了父親不涼不燙的一眼:「你們繼續各過個的,每年見不到幾次面,非大事不一起出席,偶然在一起聊聊孫輩,第二天繼續各過個的,如果這樣,母親跟不跟別人,與現在有什麼區別,即便母親與晉魏在一起,你們也一樣逢年過節見面,禾木有需要你們一樣出席,孫子輩的事一樣可以坐下來聊聊,想見面了彼此打個電話,一起吃頓飯,有什麼區別嗎。」

  夏渺渺無語望天,當然有去唄,你媽要給你生弟弟,她馬上要有個跟自家孩子一樣大的小叔子了!想想她都羞臊的不用出門。

  當然了,這是正常情況下,放在現在豪門大宅的生活里。沒有人會笑話他們家就是了,禾木的人更不覺得木女士與晉先生的孩子跟他們禾木有什麼關係。陌生人也算不上的路人吧。

  何盛國神色扭曲的看著兒子,木安……木安怎麼能這樣問,他們是夫妻,是他的爹媽,他竟然覺得自己媽跟了被人不事!

  何盛國猛然想起兒子的成長軌跡,整個人攤在地上,大笑出聲,他何盛國何其失敗!何其失敗!

  夏渺渺撇開頭不忍看。

  何木安冷硬的不為所動,魚竿動了,很認真的示意渺渺拉竿。

  夏渺渺趕緊揮開他的手,拉什麼竿!你爸這個樣子,釣哪門子的魚!反正她沒有膽釣魚就是了!以後還想不想好好做人家的兒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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