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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2)

2024-05-13 03:12:04 作者: 莫風流

  報信的人沒走,惶惶不安的拿眼睛去看二叔爺,等他發話,是打是降時間都是拖不得的,山下那麼多人,可不不吃他們這套。

  二叔爺心裡也沒了底,不由去看床上躺著養身的大當家。

  李榛皺著眉頭,心裡的想法和二叔爺如出一轍,這段時間他們沒做什麼大事,當然出了劫了個來頭很大的蘇峪!

  「老八啊。」二叔爺回過頭來問報信的男子,「你可看清楚了,果真是官兵?」

  被稱為老八的報信人很確定的點頭:「確認無疑,約莫有百十個官兵,像是附近衛所的兵丁。」他們對這一帶很熟悉,單看衣物氣勢就能辯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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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驚動了衛所的官兵?要知道國朝在各個州府都會設有衛所,視為朝廷設在地方兵員,衛所中的兵丁閒時是農民,戰時是兵丁,衛所在地方乃是獨立的存在,並不隸屬於哪個衙門,而是直接由京中的五個督都府管。

  如今來的是衛所兵丁而非是縣衙出兵,這就很耐人尋味,不同尋常。

  他們望風寨在這歙縣已有數十年之久,連縣衙的的縣尊老爺都不管他們,怎麼反而惹上了衛所了?

  想到了這裡,二叔爺心裡猛然一震,仿佛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去看向蘇峪,又飛快的在自己的懷裡一通翻,終於翻出了封信,盯著信上的留名看了半天!

  「二叔爺,怎麼了。」李榛強撐著坐起來,看著二叔爺有些失態的樣子,不由露出驚訝的樣子,二叔爺凝眉深思了片刻,沒有回李榛的話反而有些不確定的去問蘇峪,「請問,這齊宵是何人也?!」

  這個才想起來問這事兒,蘇峪不用看那封信也知道,定然是二叔爺把二當家控制後,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那封信是他昨晚寫給齊宵的勒索信,二當家還沒來得及送出去就被二叔爺控制了,所以信到了這裡他一定也不奇怪。

  「左軍都督。」蘇峪放了茶盅神態自然,看不出半點炫耀的樣子,「是我那上不得台面的妹夫。」

  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督都?二叔爺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自動掠過蘇峪那不和諧的後半句,重點放在了「左軍都督」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信封上輕飄飄的幾個字竟然有如此重的分量。

  他讀過幾年書,雖不敢論朝政,但哪些官位值錢,哪些衙門有實權他卻是知道一二。

  這左軍都督不用細想他也知道是幹什麼的,難怪來圍剿的人不是衙門的人,而是衛所的人。

  二叔爺腦子裡轉了幾遍也不過一瞬間的事情,轉念他忽然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漏洞,這左軍都督再高高在上,再手握重權也不可能現在就得了消息,這裡距離京城數百里,他們前天才把蘇峪綁上來啊,遠在京城的左軍都督就派人來救他了?

  這不合常理。

  蘇峪看著二叔爺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猶疑一會兒迷惑,繼而又求證似的看著他,便猜到了二叔爺的心思。

  「眼下別的事兒都不重要。」蘇峪懶懶的道出關鍵,「山下的事怎麼解決?」一頓餘光瞥見李榛眼裡的一絲殺氣,他雲淡風輕的道,「我一個人的命抵得過寨子裡數百條的命那也值了。」

  李榛心裡巨震,是啊,殺了蘇峪山下的人不會放過他們的。

  怎麼辦?

  難道要服軟,或者綁著蘇峪要求他們退兵?

  可是這不是長久之計,如今禍已經闖了,山下的人即便今天退走了明天說不定就會捲土重來,他們就是想逃這麼多人也得花時間選地方藏身,更何他們得罪的不是一般人,這天下之大他們能藏在哪裡呢。

  李榛去看二叔爺。

  二叔爺朝她點點頭,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多謝先生昨晚的救命之恩。」二叔爺話落,忽然耳邊聽到山下有人呼喝的聲音,大約是勸他們投降的話,他沒心思聽專心對蘇峪道,「如今先生也算是寨子裡的人了,現在我們被圍困,定然是抵擋不過的,要是打起來刀劍無眼,難保不會傷著先生啊。」他自動略過蘇峪的來頭。

  「無妨,無妨,你們打你們的,我有自保的法子。」蘇峪揮著寬大的袖子,清風徐徐玉樹臨風,「至於救命的事,在下也不過隨手罷了,還望大當家以後長命百歲,平平安安才好啊。」

  二叔爺嘴角囁喏了幾番,又道:「這山下圍著的兵丁如草寇之輩,只怕不識得先生啊,要是誤將先生當我等賊子可怎麼是好。」

  蘇峪不說話,站起來在房裡走了一圈,而後挑眉看著二叔爺。

  這就是最好的回答,他的行為舉止氣質風度很像賊子?我們不是一路人好不好。

  二叔爺眼角快速的抖動了幾下,正想說什麼,外頭又有人匆匆來報:「大當家,二叔爺,山門被官兵砸爛了,咱們兩個兄弟被打死了。怎麼辦?打還是不打?」

  打或者不打,這是個嚴峻的問題。

  打,只有死路一條,那麼多官兵今天即便勝利了明天還會有人再來,官兵殺不完,可是他們寨子裡就這麼幾個人,哪夠消磨的,況且,寨子裡最能打的大當家這會兒還病著……

  不打,那就只有投降一條路可走,那往後他們就只能在山裡開荒種地,奔波了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可是,不好定也要定。

  二叔爺糾結的把視線又投向蘇峪!

  解鈴還須繫鈴人。

  他正要說話,坐在床上的李榛忽然一捶床板跳了下來,她昨晚折騰了一夜這會兒起來全靠一點意志撐著,鼓作了氣喝道:「打!」話落,視線一轉釘在了蘇峪身上,「來人,將他綁在寨旗上示眾。」

  威脅,蘇峪臉色一僵看向李榛,這個女人不按牌理出牌啊。

  都知道了為什麼來的官兵不是縣衙而是衛所後,他們竟然還想要打?放著他這麼大活人不求,還要去打?!

  蘇峪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可是不等他想完,門外候著的人就進來三兩下把他綁起來。

  「二叔爺,你帶幾個人在家裡守著。」李榛翻了短襖穿上,綁了褲腿一把將牆上掛著的長槍抽下來,「我帶兄弟們殺下山去,將那些狗東西趕走……若抵擋不住……」她轉頭過來盯著蘇峪,一字一句道,「就將此人綁了下山,他們既然為他來,就一定不會不管他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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