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撞柱自盡

  蠻荒不僅偏僻，物資匱乏，且當地土匪成團眾多。放這付家人去蠻荒，和要他們的命有什麼區別？

  「皇上。」

  就在侍衛要來把付清拖走的時候，元朝靈又站了出來。看這樣子，像是要為付清求情了。

  這個時候，皇帝感覺自己的額頭已經在隱隱發作。

  「你又有什麼事？」皇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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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朝靈跪下，對著皇帝施禮。

  「還請陛下饒了付清大人和付老太太一命。」

  皇帝語氣意味不明，淡淡的說道，「長姐，你應該知道，朕並沒有要他們的命。」

  「我知道。」

  長公主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皇帝。

  「我知道陛下心慈，不忍要他們的命。可是蠻荒偏遠，又遍地都是土匪。讓他們去，無異於送死。怎麼說，付家老夫人也是救過我一命的人。如今，付家人犯下這樣的錯，我不求能夠讓他官復原職，只求免除付清大人和付家老夫人的放逐之罪。」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付清和長公主元朝靈的身上。

  誰也沒有想到，一直默默不說話的趙歲歲，忽然用盡了力度，撞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蘇錦玉眼疾手快，馬上衝過去扶著趙歲歲，手指搭在了趙歲歲的手腕上。

  半響，蘇錦玉看著皇帝，搖了搖頭，意思是沒有救了。

  趙歲歲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了蘇錦玉的衣袖。

  「我…我這一生，賤命一條，任人糟蹋。如今，仇…仇人在我面前，我卻不能報仇雪恨。本來一再退讓，沒…沒想到，居然還讓賊人逃脫，享盡榮華。我愧…愧對父母，愧對家人，只有以死解脫。」

  趙歲歲一邊吐著血，一邊無奈又憤恨的說道。

  蘇錦玉的心裏面並不好受，這樣一個堅毅的姑娘，面對人禍，家道中落，顛沛流離都能好好的活著。

  如今面對這樣的事實，卻如今以一死求得解脫。

  看著趙歲歲馬上就要暈厥過去，趙歲歲用盡最後的力氣拉住了蘇錦玉。看樣子，是有什麼話想要低聲跟蘇錦玉說。

  蘇錦玉低著頭，趙歲歲輕聲說道，「謝謝…謝謝你，還有，幫…幫我謝魏家，替我討…討回公道。我…在…地府，保佑你們，一…一生…平…。」

  安字剛剛說出口，趙歲歲一臉的血，只剩下一雙清麗的眼睛，也緩緩的閉上了。

  皇帝不是好皇帝，但是也不是什麼昏君。

  趙歲歲是他的子民，是需要他庇佑的子民，是信奉他的子民。

  趙歲歲極其一家人都這樣慘烈的死去，還是在朝廷之中，皇帝的心情並不好受。

  這樣一想，皇帝的頭就更痛了。

  皇帝看著元朝靈，冷漠道，「皇姐，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說完，皇帝冷聲的說了一句「退朝」之後，就甩袖子離開了。

  面對皇帝的質問，元朝靈並沒有反省。

  想到的，元朝靈冷冷的看了一眼趙歲歲，亦是甩袖離開了。

  剛剛，分明皇帝對於她提議都有些動搖了。結果這個賤婢居然自尋死路，才讓皇帝堅定了想法。

  早知道這個賤婢居然會這樣做，付清她也就沒必要保了。

  只是想想，還是有些可惜。

  畢竟付家在的話，能幫她很多事情。而且，當初為了拉攏付家，她也付出了不少的精力。

  好不容易下朝了，今天這個朝堂，上的可真是心驚膽戰。

  百官陸陸續續的走了，魏少軒看了看趙歲歲的屍體，嘆了一口氣。

  「錦玉，你找人將這位姑娘的屍體安置好。最好是，能夠和她的家人一起好生安葬了。」

  蘇錦玉道，「不是說當時一把火燒了麼？」

  「後來，趙姑娘死裡逃生，給她的親人立了衣冠冢。現在她也這樣去了，若是能夠將她和親人安葬在一起，想來她是最高興的。」

  蘇錦玉點點頭，「我亦是這樣想的。不過，趙姑娘死之前，讓我跟你們說一句話。她說，謝謝你們。」

  「唉。」

  蘇錦玉將屍體交給了祝承運，讓祝承運將趙歲歲好生埋葬。

  蘇錦玉和魏少軒並排著出宮。

  魏少軒道，「其實，這位姑娘，是一開始找到我，請我幫她報仇的。那個時候，應該是去年九月份左右。」

  「九月份左右？」蘇錦玉道，「可是因為外祖母的事情？」

  魏少軒點點頭。

  「我沒用。聽到這位姑娘的報仇對象是付家，而我考慮到魏家的立場，就沒有答應這位姑娘。直到娘中了奸人計策的時候，這件事才被提上日程。錦玉，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恥？」

  蘇錦玉皺眉，「大舅舅為何會這樣想？」

  魏少軒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是一股無奈之意。

  「這麼柔弱的姑娘，找到我，也只是為了給家人報仇。但是我顧慮魏家，便沒有答應。如今自身安全受到威脅，我才幫她。」

  「大舅舅可要聽實話？」

  蘇錦玉問道。

  魏少軒無奈一笑，「你說你，我若是不想聽實話，我問你幹嘛？」

  「作為言官，大舅舅確實有些失職。」

  這是實話，蘇錦玉知道魏少軒的性子，也沒有藏著掖著。

  魏少軒點了點頭，「我原先想著，如今魏家權勢大，惹人眼紅。尤其是皇族黨派的爭鬥，我們魏家必然是重點。為了不招惹事情，我們才一退再退。沒想到，即便已經是如此隱忍了，居然還是有人……哼！」

  說到這裡，魏少軒這般沉穩的性子，也忍不住有些生氣。

  「若不是阿悅機靈，你外祖母她……」

  蘇錦玉點點頭，「以後小心一點。剛剛的話我沒有說完，身為言官，大舅舅確實有些失職了。但是作為家人來說，大舅舅並未做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能要求人人大愛無私，為他人奉獻，全看個人選擇。」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魏少軒搖了搖頭，「身為言官，穿起這身官服，就應該擔當起事情來，敢為百姓說實話。算了，這也權當是個教訓。日後既然已經沒有了顧忌，我做事也就不必要畏手畏腳了。」

  「大舅舅能這樣想，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