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禍水東引

  在鬧事兒這方面，穆淑芳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下午剛知道，立刻雇牛車回去了。

  穆薄雨眼瞅著她連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就風風火火往家裡趕，忍不住嘲笑了一下，真是個蠢貨！

  原本屬於她的院子空了下來。她充滿著前所未有的暢快。

  真希望她可以死在外面，別再回來！

  

  穆淑芳匆匆忙忙就回去，等路程過了半，才警覺自己被算計了！按說她現在可是第一次回娘家，手裡頭什麼東西都沒拿，也沒個男人跟他一起回去。太沒面子了！

  本想轉頭回去鬧，最後還是作罷了，她有點怵孫家的老太太。再說路程已經過半，心裡卻默默記恨穆薄雨。

  穆淑芳剛走到村口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家家戶戶都回家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炊煙裊裊倒也別有一番意境，這個時間沒什麼人在外頭呆著。倒也省去了解釋的口舌。

  穆淑芳走到家門口敲門。

  開門的是大嫂劉氏，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你怎麼回來了。雨兒有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沒有。」穆淑芳想起這個侄女心裡就有氣，連帶著對這個嫂子也沒什麼好臉色。

  劉氏見她鼻孔朝天的往屋子裡走去！忍不住在背後啐了一口：搶自家侄女的男人，這般不要臉還好意思回來？

  進了屋嚇了一跳。才一個多月沒見。爹娘就像是老了十歲似得。滿頭的白髮。身上的也散發著陰沉的氣息！

  「爹娘，我回來了。」穆淑芳見氣氛不對，人變得分外乖巧。

  顧氏看了這個女兒一眼：「你怎麼回來了？」

  「想爹娘了唄。」她從小就愛耍嬌，在家裡相當得寵。

  劉氏不著聲色的撇了撇嘴，要是別人家出了這等不知廉恥的女兒早拿繩子勒死了。哪兒還能讓她進門？

  本該吃飯的時候，滿桌子有幾個家常的炒菜。但大家卻一點要動筷子的意思都沒有！

  「娘……怎麼了，有心事？」要不怎麼說女兒是娘親的小棉襖。到顯得比旁人親近些。

  還沒等說話呢，小弟穆大林重重的嘆了口氣。

  砰……

  顧氏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嘆個屁氣，還不是你惹出來的。現在你說應該怎麼辦？」

  「到底怎麼了？」被家裡這詭異的氣氛給搞毛了。穆淑芳實在是受不了再三發問。

  「你弟弟不學好，出去跟人賭錢，現在輸的渣渣不剩。還欠了別人五兩銀子，回家管我要錢？我上哪兒有銀子去，你喝我的血吧！」顧氏剛賣了女兒，那嫁妝還有十兩銀子呢。這點錢自然掏得起！只是想到自己的銀子要縮水一大半，心痛的就別提了！

  穆大林長得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今天要不是要帳的人到家裡來鬧。還不知道呢！

  「娘這事兒不賴我，都是我那同窗說要帶我去個地方開開眼！我這才跟著去的。最開始還贏了好些，沒成想幾把之後就全輸了！娘你先幫我把這些還上，你放心，我已經找到規律了！只要讓我再玩一次，我一定能把之前輸的都給您贏回來。」穆大林的眼睛裡有些狂熱。以前根本不知道還有賭場那種地方。只要運氣好，就能一夜暴富！

  既然可以這樣，誰還願意看那煩躁的八股文。

  「哼！說的輕巧，你要是再輸了怎麼辦？咱家裡又沒有金山銀礦哪兒有供你賭錢的錢！」顧氏哼了一聲：「今兒的銀子都給你還了，回頭你要是再敢賭。別說我給你打出去！」

  這話說完大家安安靜靜的吃著飯。

  穆淑芳環顧了一圈看見卓雪菲。這丫頭比最開始到家的時候長大了不少。模樣也秀美。多看了她兩眼。

  卓雪菲從小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很快就看出了她眼中的貪婪。自從他們家的女孩子在聘禮上嘗到了甜頭，就開始樂此不疲了起來。如今他們家裡就剩下這麼一個女孩。

  卓雪菲心裡頭直犯膈應。想著回頭還要再跟昊哥說說，不能讓這些人把她賣了！以前有穆施柔在面前定著她毫無壓力。現在穆施柔那個目標一走。她現在格外顯眼！不得不夾緊尾巴過日子。

  顧氏卻難得一直沒對卓雪菲動心思，按照他的意思。自家的小兒子穆大林還沒成親呢。

  家裡的氣氛過於沉重。

  大家沒滋沒味的吃完飯。劉氏把抹布往卓雪菲的懷裡一塞，自己轉頭回屋了。收拾桌子這些活兒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弄的卓雪菲火氣蹭蹭的。等將來她成為縣令夫人，看她怎麼收拾他們！

  顧氏回了屋子跟穆淑芳抱怨：「最近也不知道咱們家犯了什麼太歲！你大哥鬧著要出走。你之前定親那人家也來鬧了一回！外頭天天有人來咱們家的閒話。氣的我每天頭疼都不出門。結果你那弟弟也不爭氣，輸給別人五兩銀子。鬧得大家都過來看熱鬧。從上到下沒有一點讓我順心的。」

  穆淑芳有幾分尷尬，畢竟把家裡鬧成這樣自己也有份兒，只好禍水東引，讓他們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別人身上才好：「我這次回來是要跟你說一個事兒。大哥在外頭做起了生意。做的什麼豆腐腦咱都沒聽說過！可好吃了，每天能賺好多錢。我當時就覺得這不對！你說大哥之前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分家出去就變得這麼能幹。定是裝的！先分家出去，然後占著那手藝。賺的銀子都是自己的。咱們半分撈不著還落了一個壞名聲！」穆淑芳說的。

  「哼，就憑那禿尾巴狗，還能做什麼生意。莫不是給人出工吧。」顧氏一百個不相信。她的兒子是什麼德行自己心裡清楚。除了能出點苦大力，別的一概做不了。現在兩家撕破臉，再提起來半分母子情都沒有，反倒是咬牙切齒跟仇人似得。

  「娘，是真的，你看你都被騙過去了不是！這一定是他們籌劃的。別的不說，穆施柔那丫頭為啥能跟他們走。想來之前一家人都談好了！二哥一家實在是太不厚道了。您給他們養孩子，嫂子這些年吃藥不斷要不是娘宅心仁厚，那樣的人就是休了都不多。可是到頭來他們是怎麼報答您的？」

  顧氏狠狠的道：「就知道他們是一群白眼狼！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穆淑芳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