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花錢小能手

  正因為在縣城裡看見了穆大林，兄妹倆賺了錢的興奮削弱了不少。

  到家的時候，顯得心事重重。但家裡還挺興奮的。昨天早早的泡了黃豆。穆大海嘗到了做生意賺錢的甜頭，尤嫌不足又多泡了一回。

  收了攤穆大海就跑到青石磨那裡去磨豆子了。

  離得很遠就聽見磨盤在那吱吱呀呀的在響。

  「爹，你今兒也累了一上午了。好好休息一下，咱下午再干吧！」穆施柔勸解著。

  鍾氏也道：「可不，我早就勸他銀子不是一日賺的！他偏偏不聽。」她這輩子就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才受盡了苦，知曉其中利害，可他們卻總覺得自己身體好，什麼疾病都不會發生！

  「不累，這算什麼？我之前去給別人上工吃不飽還要從天亮干到天黑呢！如今這點小活兒。玩似得輕輕鬆鬆幹完了！倒是你們娘幾個都去休息休息，尤其是源兒，小小年紀別累壞了將來不長個！柔兒也是……」他這幾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穆千源從小虧了營養個頭沒長上去。

  「娘說的對，這活兒不是一日乾的！銀子也不是一天就能賺完的！您好好的養好身體，就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福氣了！」爹爹底子薄，這腳傷都已經拖了好幾日，始終都沒好！現在這會兒要是不好好養的話回頭是要落下來毛病，那可真是沒處哭去。

  

  穆大海耳根子軟，聽見自家娘子和女兒的反覆勸說。自己也想不到什麼反駁的話。只好悻悻的放下手中的磨盤。

  一家五口人吃的是昨兒穆施柔早早給燜下的瓦罐雞，燉的是骨酥肉爛。雞肉早就已經脫骨了，只有湯汁香甜濃稠。一勺湯汁都能就半碗米飯。

  給房東劉氏送去了兩碗飯菜。

  穆施柔算了下銀子，今兒雖看著不如爹爹那鋪子火爆，實際上的收入比昨兒還好呢！好多客人看了他們的條幅。自己帶碗來。沒在這吃買完就急匆匆的回家了。所以跟前兩天相比沒簇擁著客人，就顯得冷清幾分。

  一共賺了714文，給了鍾氏一百文做家用，剩下帶著哥哥和銀子一起去了菜場！只有早去才有新鮮的東西可以買，切了一大塊豬腿肉就花去了一百多文。買兩顆白菜和幾條小魚，縣城可不臨海，附近就有些小河什麼的。不少人撈到的魚直接自己吃了，懶得去集市上賣也賣不上價反正很少有看見的。今兒既碰見少不了要買一點！還要買些其他的小菜，最初穆施柔弄了點小熗拌菜，沒做幾天最近好幾個回頭客都問起來！讓她再重新做一些，那東西好做又好賣，穆施柔自當樂意。去雜貨店多買了點碗筷，這一進一出二百文都進去了！

  看雜貨店門口有一個老頭在擺攤，攤子上有十幾個大小不一的陶翁。

  最小的也就巴掌大，大的也才皮球那麼大。做工十分精細，看著就討人喜歡。

  「老人家，這陶翁多少錢？」穆施柔問著！

  「不論大小三文錢一個。」這老頭回答者！

  「這些都是你們自家做的嗎？」

  這陶翁造型古樸可愛。那圓滾滾的肚子，憨態可掬的樣子。就是器形偏小，上面雖然擦的鋥光瓦亮，但顯然無人問津好久了，現在有人來問，這賣貨的老頭也沒了熱情和精神！

  「是自家做的。我弟弟和兒子開的窯廠，以前還做了好一陣的酒器，最興旺的時候不是我說，整個縣城怕是有一半人以上用過我家生產的酒器呢。」這老頭原也富貴了一陣！

  「那後來呢？」

  「後來他們嫌我們價高，自己包了個經營不下去的窯廠，做那種價格低廉的酒壺！是便宜一些，但那東西可不禁用，質地脆，就算不磕磕碰碰用不了幾次也就四分五裂了！不像我們家的。無論是陶土還是燒制都費時費料。可不是那種小破窯廠能比的了的！你看著上的黑泥。那都過了好幾遍的篩，才能特別的黑亮勻稱。」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穆施柔笑呵呵的問著。

  老頭吹噓這話跟好多人說過，旁邊人聽著直撇嘴。這一套說辭他們都會背了。既然真的這麼好，為啥不做大一點的陶翁？還不是條件不行，都是小家小戶的。誰捨得三文錢買這麼一個裝不了多少東西的陶翁。

  這老頭瞬間感覺被噎了一下，隨後上下打量了對面這兩個人。仿佛在分辨這倆小傢伙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

  眼看就是晌午了，道：「成！你同我回去一起去看看。」

  「那我先把東西放回家裡，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來找你！」穆施柔說著。

  「最多等你半個時辰，要是不來，我就一個人回去了。」

  「好！」穆施柔答應的很痛快。

  哥哥穆千源有些摸不著頭腦，只知道妹妹一向是有主意的，這陶翁好看是好看，但也太小了！價格也不實惠，三文錢再加上兩文夠買一個大的泡菜罈子了。

  那么小的東西夠幹什麼？

  穆施柔見他問起：「咱們之前做的小菜可以弄成鹹菜，裝一小罈子這樣賣！這樣家遠的，也省的總是過來！」那小罐子圓滾滾的甚是可愛。容量也不大。裝一罐子夠吃一個禮拜了，對她而言剛剛好。

  「這個好！」穆千源沒想這些彎彎繞繞。原來還可以這樣！

  他們的爹娘開明，這麼大的的一筆錢！全讓穆施柔來做主這氣魄怕許多人都沒有！

  也正因為有了穆施柔，他們這日子才一天比一天過的好。

  他們都是苦過來的人特別容易知足！

  穆施柔跟穆千源拖著一小車的東西急匆匆的往家裡趕去。半路上竟聽到一聲驚喜的聲音：「穆千源！」

  他們回頭竟不是別人，就是當年幫過他們的於子榮。這會兒正從馬車上跳下來一臉的高興！自從上次做了一頓驚艷舌尖上的好吃的之後，這幾天吃什麼都不香，進城來遊玩，看見這倆人頓時親切感倍生。

  「你們現在住在哪兒？」在鄉下穆家被掃地出門這事兒聲勢可不小，到現在走在河邊還能聽見許多婦人們在談論起此事呢！

  還有就是穆家那個老姑娘跟侄女婿搞到一塊去，弄的她定親的那戶人家打上門來！嚇得他們三天不敢出門，如今穆家簡直就是過街的老鼠，誰看了都嫌！

  也只有卓雪菲那丫頭裝作沒事兒，成天還能跑到陳昊那裡去訴衷腸。

  「我們去買東西！」

  「剛好我現在也沒事兒，陪你們一起吧。」於子榮說著。他今年已經十五了。那些成親早的，這會兒都可以娶媳婦了。他明明生的無比俊俏可說話間卻透著孩子氣，玩的心思重，跟他一比穆千源都算是成熟穩重的。

  「行！」

  他們直接把東西卸貨到家裡，裡面已經忙的熱火朝天的了。

  吃過苦日子，窮怕了！給他們一個賺錢的機會格外的珍惜。

  於子榮跟在他們旁邊，一路上喋喋不休。以前以為他是多沉穩的人，如今嘴一直就沒停過。不過也虧得他這麼能說。才讓穆施柔知道小姑姑竟然下嫁了姐夫。

  瞬間震驚了！

  穆千源的臉都紅了是被活活氣出來的。虧得他們家都分出來了，他們為了點銀子竟能做出這樣的日子。可見臉都不要了！

  「哎……說了這麼多！你們現在開哪個酒樓呢？我肚子都餓了。」於子榮口乾舌燥。

  「酒樓是開不起的，回去燉豬肉吃！」穆施柔說著：「分你一碗！」

  「成。」於子榮美滋滋的，自從吃過了穆施柔做的東西，就一點不想在鄉下呆了，只想儘快的回到那個繁華的都市去，吃點好吃的過一過嘴癮。

  印象里家的廚子做的東西不錯，不過不知道真比起來，不知跟穆施柔這丫頭誰比較好。

  三個人一路快走，走到糧食鋪前面，那賣陶翁的老頭果然已經收拾東西了，見他們來繃緊的臉稍微鬆弛了下來：「我還當你們不來了呢。」說完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好寄存在這裡的糧食鋪！

  「這些不用帶回去麼？」穆千源有些好奇。

  「不用，我跟那店家說好了。存在他那每個月給八文錢呢。那點玩意不怎麼占地方！」這老頭說著：「後生們，這路可遠呢！你們走得了？」老頭見他們真來，還帶了一個看著富貴人家的孩子，最開始那不耐煩的心思就變了。想要儘量的促成這件事，但怕路程遠，半路給他們嚇跑了。還得提前跟他們說好。

  「這個不怕！」於子榮把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馬夫叫來。直接趕著馬車過去。

  賣陶翁的老頭：……

  萬萬沒想到，這幾個人看著不起眼，竟是如此家底豐厚，叫人眼前一亮。

  上了馬車，原本一個半時辰的路程，生生縮短了一半的時間。到那裡才發現。是一個很大的廠房，酷熱讓那群窯工漢子們赤著上半身。遠遠走近都覺得熱浪逼人。

  「姐夫，怎麼了？」出來的是一個國字臉的男人。這小村子半個村的人都被雇來做窯工，車馬一走進，就有人通知他這個窯廠主人了。目睹著自家老實巴交的姐夫在這個豪華的馬車走下來他只覺得心中一緊。

  「這幾個後生說要過來看看！」

  窯廠主人立刻眼睛一亮：「我們這是附近最大的窯廠。做東西的用料都是特別好的。過來看我們的球型陶翁還是自己研究的，都一樣大，上的是黑漆。」

  說完領著他們去庫房裡，果然像之前那一模一樣大的足足有二三百個！每一個都挺精美的，放在一起簡直賞心悅目。

  「這個如果多買的話，價錢上還能便宜一點嗎。」

  「那肯定是能便宜不少，你要是買幾個就三文錢一個。買一百個就多送二十個！怎麼樣？」

  一百個就是三百文，以前只有酒肆這麼訂過，後來他們自己成立窯廠之後就弄些價格更低廉的東西，他們這反倒是賣不出去了。

  「我要一百個，你們這還有大點的，能醃菜的陶翁麼。」

  「一百個……都要了？」這國字臉有些反應不過來，三百文啊！說話的就是一個小姑娘，這到底是真的嗎！

  旁邊帶領他們來的老頭率先反應過來：「有，當然有！多大的都有。」說完狠狠的踩了窯廠主一下。這妹夫才反應過來，摸了摸鼻子立刻帶著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