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煎熬的心

  端木卿黛點點頭，「你的實力我明白，我就怕他求你這一次，反而更加怨宗家。」

  「相信他會做一個賢明的君主，現在他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等到四面楚歌，就會認識到自身能力。」宗九墨一句四面楚歌，讓端木卿黛意識到這次大周很危險。

  這份危險來源於，這些年慕容落太急於擴張領土，忽視守江山的重要性。

  這也是宗九墨與慕容落分歧越來越大的根本原因之一。

  果然不出所料，阿拉貢，倭國等沿海小國，都趁機聯合攻打大周海邊各城池。

  北省也開始動盪，韓琛緊急騎著天馬回去，宗靜姝留在魯省。

  西邊與東邊，全部都硝煙四起，大周的將士們浴血奮戰。每一封戰報傳到宗九墨手中，他都會沉默不語。

  如果是慕容莊當皇帝，此刻他早就開始布局，反敗為勝。可現在是慕容落，他做得多，就會顯得別有用心。

  他為了保全身邊人，就得忍心看著那些無辜的人死去。

  如果為了那些無辜的將士們，就等於將家人們放在火上煎烤，萬一全被烤死了，他奮鬥這一生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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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左右為難煎熬的心，誰能明白？

  端木卿黛也不說話，就這樣陪著他，每一次戰報送來，她都跟著一起擔心，她不願意任何人有危險，可現在大周面臨著巨大的危險。

  但是她不能勸宗九墨去，皇上態度不明，如果惱羞成怒，將宗家給滅了，怎麼辦？

  她也是自私的，每個人都有在乎的人。

  慕容莊也是急得團團轉，他再也不貪吃，直接跪在了宗九墨的面前，外甥跪舅舅，天經地義。

  拋棄皇室的身份，他們完全可以當一對快樂的甥舅。

  「太上皇，您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坐下來好好地說。」端木卿黛趕緊幫忙扶著慕容莊，這樣不合適，而且會給夫君帶來麻煩。

  「小舅母，您能先出去嗎？」慕容莊被逼的沒辦法，他不能看著那些子民將士們悲慘地死去。

  他的兒子正在犯錯，走上一條不歸路。大周幾百年的基業，眼看著就要毀於一旦。

  能夠挽救的人，二十多年前是小舅舅，現在依舊只能是他。任何人都扛不起來這大旗。

  端木卿黛看宗九墨點點頭，這才放心地出去。

  她看到宗靜嫻也坐在外面，走過去感嘆，「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讓他們都走到今天這地步？」

  他們宗家退回魯省只想過一些安逸的日子，可是大周的敵人們不讓，這是皇上不聽勸解後的必然結果。

  這些年戰爭不斷，看似都是大周取得勝利，可軍師耗損厲害，將士們新舊續接不上。

  這些事情，她一個女人都能看清楚，但是皇上卻看不清楚。

  「九嬸，我從未想過落兒能夠當皇帝，我能夠成為太后。當年我從宮中離開，覺得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所以後來哪怕很多事情，我明知道是錯的，都沒有去阻止他，甚至會阻止慕容莊管教他太多，終究造成這樣的後果。」宗靜嫻很平靜地說著，但是眼底卻有了死意。

  她想用死，去喚醒兒子……

  「不，這不是你的錯。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除了母親，還有老師，兄長，父親……他犯錯就會受到處罰，等他明白過來，依舊會是一個好皇帝。你九叔說過，他是幾個皇子裡面最適合當皇帝。當年他堅信，現在依舊堅信。大概是過度的保護，讓他不懂險惡。」端木卿黛說的是實話，換做其他人做皇帝，更不合適。

  慕容澈與慕容哲性格里的缺陷更明顯，他們做皇帝那就是做老好人，有過一個老好人皇帝慕容莊，不需要再來一個老好人。

  「就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不走，也許就不會這樣。我是一個母親，不能單純地因為感情離開，要麼就帶著他一起走。」宗靜嫻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反思，為什麼兒子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

  皇宮裡太皇太后與慕容莊都有意見，現在宗家也是有著怨，錯的人就是他。

  「他的皇子都有幾個，是成熟的人，就算小時候有過問題，你也早就彌補。靜嫻，不是你的錯。這是大家一起的考驗，或者說是新一輪的磨合。雖然付出的代價太慘痛，但是為了以後，我相信他會明白過來。」端木卿黛勸著宗靜嫻的同時，也在勸著自己。

  別說宗九墨，就是她也不會有任何背叛之心……

  「謝謝九嬸，謝謝九叔。謝謝你們，到現在你們還願意支持他。是他對不住你們的期望。」宗靜嫻抓住端木卿黛的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能夠讓兒子彌補這樣的錯誤，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她不用刻意地打聽，每天看著慕容莊的臉色，就知道死的人很多很多……

  這就是在造孽，萬千將士與老百姓的命就這樣沒了。她就是死後下十八層地獄都不夠彌補。

  「我們一起努力，你九叔不會放棄大周百姓。」端木卿黛在太上皇跪下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會去。

  他是大周的戰神，是百姓與將士們心目中不敗的戰神。

  書房的門打開，慕容莊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對宗靜嫻說，「收拾，速回京城。」

  小舅舅答應出山，可是兵馬呢？

  皇上不下聖旨，宗九墨如果帶兵，那就是謀反。虎符在他從京城離開那一刻，就交還給皇上。

  看著他們急匆匆的背影，端木卿黛開始給宗九墨與老大收拾行李。

  老二老三暫時不能去，他們尚且年幼，而且形勢不明朗。

  宗九墨看著媳婦忙前忙後，親力親為，從背後輕輕地抱住她，「怪我嗎？」

  「不怪，你不僅是我的夫君，更是整個國家的。有你在，我更放心！」端木卿黛怎麼會怪他？反而會覺得他偉大，這個時候拋下個人恩怨，為國為家。

  「做我的王妃，委屈你。」宗九墨摸著她的頭髮。

  「才不委屈，嫁給你，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我對你就只有一個要求，任何時候都要平平安安，否則我就帶著孩子們改嫁。」說出最後一句話，端木卿黛有些不好意思，女兒都已經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