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記憶傳承

  古魔西邱才問出驚疑之事，很快也就通過與萬令的心靈感應閃瞬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深深皺眉，緩緩吐口氣。

  「魔子，我早就說過，這地星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攙和，越是陷得深就越是危險。

  不過還好這次很走運，沒想到超星系群早就委派安排了魏嬰大人作為守護者處理這件事。

  這次如果不是魏嬰大人出手。

  你即使有我的【原始魔神卡】子卡作為底牌，也肯定死路一條，甚至我都難救你。」

  

  西邱說到最後，語氣低沉而無奈。

  這種話，他也就現在舒緩心情說說，其實以前他也曾規勸過萬令，但又有什麼用？

  每一個魔子都有自己的思想和道路。

  古魔西邱雖然是所有魔子的靠山和血脈賜予者，卻也不會直接去乾澀每個魔子的成長道路。

  因為這就是屬於他獨特的修行法門。

  三千魔子，三千不同的道路。

  他能做的只有在魔子遇到危難時稍微扶持幫助，卻不能強行干涉，否則將有礙修行。

  若三千魔子中最終有一人能達到與他相當的境界，那麼也就將是他修煉法大成，晉升成真正大能者的時刻。

  因此萬令當初作出選擇的時候，他儘管也知道最終將會招惹藏戈鎢斯，並且規勸過，但萬令堅持走上這樣的道路，他也不會再堅持反對。

  「古魔大人，我的那些同伴，除了我這位學生，其他的，都已經死了？」

  萬令沒有在意西邱的怪責，低聲詢問，神色落寞。

  古魔西邱調轉著龐大魔首環顧一周，最終目光落在紅卡光華籠罩中的唐劍，意志不由一凝道，「除了你這學生，你那其他的同伴，的確都已犧牲了。

  在兩位大能者的意志力量碰撞中，即使你們頂尖卡神，也脆弱得像是一張紙。」

  意志發音到這裡，古魔西邱更感奇怪。

  對那籠罩在紅芒中的唐劍感到好奇，不禁探出一絲意志查探。

  「奇怪、古怪，你這個學生得到的這張紅卡到底是什麼卡？竟然能保護他在這樣的戰鬥中沒有死亡，這已經相當於超神級卡牌的防禦力，什麼......」

  他突然意志一驚，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物，情緒首次出現了震驚。

  「我這學生怎麼了？」萬令立即關切追問。

  古魔西邱無比凝重忌憚，「他竟然在吸收藏戈鎢斯死後的殘存記憶和法則感悟，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如果僅僅只是吸收吞噬那張【道果卡】逸散出的能量和訊息，對他雖然產生極大的負荷，卻也有巨大的好處。

  但現在，他若是消化了藏戈鎢斯的大量記憶，非常可能以自身意志消亡為代價，拯救藏戈鎢斯已消亡的意志。

  屆時，藏戈鎢斯可能會復活，他就成了藏戈鎢斯，藏戈鎢斯就成了他。」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離譜荒唐的事情？」萬令也難掩驚詫，「任何人意志消亡後，不是就將徹底死亡，怎麼可能還會復活？」

  「不一樣的。藏戈鎢斯不一樣。」

  古魔西邱神色凝重，「渡過天人五衰之後，即會成為大能者，一般的大能者在意志消亡後，也不可能復活。

  但藏戈鎢斯卻是開始渡神衰的大能。

  渡過神衰之後的大能者，傳言不死不滅。

  即使意志消亡。

  只要這個宇宙中還有人記得祂們，祂們便將依據這種因果願力意志重生。」

  萬令驚悚，「藏戈鎢斯難道就是渡過了神衰的大能者？」

  「不。」古魔西邱搖頭，凝重道，「藏戈鎢斯應該還沒有渡過神衰，否則今天的結局不會是這樣。

  但他畢竟已經在經歷神衰，平常還好，現在你這學生卻在吸收他的記憶，非常可能機緣巧合下令他置之死地而後生，再度意志重生。

  屆時他可能還會實力再上升一步，徹底渡過神衰。」

  「不能再拖延了。」古魔西邱突然道，「現在必須立即阻止，犧牲你這學生，徹底消除所有的隱患，避免藏戈鎢斯復活。

  即使他復活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一，我們都不能去賭。」

  「不行！」

  萬令截然道。

  「嗯？」古魔西邱驚詫，「魔子，這不是你的性格。現在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

  萬令沉默，目光盯著那道紅芒，「他是我的學生！」

  「你下不了手，我來！」

  「不行！」萬令濃眉倒書，黑髮飛揚，豁然起身眸光中充滿凌厲霸道，「我說不行就不行，所有的人都已經死了，他活了下來，我要看著他活下去！活得更久！」

  「你！！」

  古魔西邱心頭震動，他突然從萬令的身上感受到一種特殊的氣息。

  那種氣息，好似是天人五衰第一衰肉衰的氣息。

  他這位魔子，竟然似乎要在此時突破了？

  他突然想起了曾經這位魔子悲情的一生。

  對方曾看著妻兒死去，仰天悲呼言要逆天，卻險些一蹶不振。

  而此刻，對方現在所面臨的狀況，與曾經是何其相似。

  「曾經我保護不了櫻尋。現在，我想保護我的學生。」

  萬令聲音低沉而堅定，眼神更是鎮靜中隱含凌厲霸道。

  古魔西邱眯起眼，突然臉龐上的笑容弧度漸漸擴散，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啊哈哈哈，這才是我最強的魔子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天塌下來也要捅破了這天，只為了堅持的道。

  這就是我們魔行事的風格啊，倒是我險些落了下乘，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師！」

  古魔西邱意志發出暢懷大笑聲，巨大魔首面孔陡然轉向處於紅卡夢境世界中的唐劍。

  青碧色的雙眸中，一股桀驁癲狂的意志力量突然控制著一張黑色卡牌，化作一道瘦削細長有著八條手臂的魔影，猛撲向了唐劍。

  「我派出原始十萬魔神中最擅長操控記憶思維的八路蛛神助力你這學生，可以將千分之一的危險機率縮小到約莫四千分之一的概率。

  但這已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之後就要看你這學生自己的造化了。

  若是藏戈鎢斯真的復活，而其思維意識又還是處於瘋狂狀態，那麼我們都將成為罪人，哈哈哈哈......」

  古魔西邱說到最後反而再度大笑起來，不感到忐忑心慌，反而似乎非常開心。

  「不過最強魔子你都要突破了，我又何懼一個死而復生的老傢伙！」

  眼見那八路蛛神已經鑽入夢境空間中，化作一隻八腿蜘蛛的法則意志與唐劍虛弱的意志相融一體，古魔西邱看向萬令。

  「差不多了，現在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魔子，你現在是關鍵時期，跟我走吧。

  他在這樣的環境裡，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

  我這具化身也不能長久維持支撐......」

  萬令沉默著盯著唐劍，道，「他還要多久才能擺脫這樣的危險狀態。」

  古魔西邱道，「不好說，或許幾個月，或許要一兩年。」

  「好。我跟你走。」

  萬令點頭道，他自忖這次的突破，最多耗費兩個月的時間，應該來得及在唐劍恢復之前趕過來。

  ...

  星空寂寥，宇宙無垠。

  時間概念在黑暗無風、無聲、無空氣的大宇宙背景板中，仿佛已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不知不覺間。

  兩個多月過去。

  時間是最好的治癒大師。

  曾經充斥滿毀滅能量和大道之光的混亂戰場區域，此時已漸漸恢復宇宙星空本來的面貌。

  在那片還略有些毀滅波的星空戰場內，一點紅芒如宇宙中的燭火，已靜靜漂浮閃爍了兩個多月。

  這一日，這一點如燭火般的紅芒突然擴散展開，形成一個蛋形的薄膜。

  薄膜內，一股強悍的意志力量在醞釀波動，漸漸勾勒成人形，且意志力量就如沸騰的開水般愈發升騰強大，漸漸達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程度。

  驟然，紅芒薄膜撕裂開。

  一道體型修長勻稱的男人身影，從紅芒中衝出。

  那紅芒則是陡然化作成一張紅色卡牌的虛影，突然鑽入男子雙眼之中。

  但見這男子相貌平平無奇，一頭長髮晶瑩發亮，身上肌肉塊壘層層，狼背蜂腰，身體中仿佛充滿了澎湃力量，赫然正是唐劍。

  此刻，唐劍重塑出身體，雙眼中神色還略帶茫然疑惑。

  但環顧四方熟悉的環境，捕捉到周圍星空中掠過的毀滅波，他眼神中的茫然疑惑漸漸減少。

  一幕幕曾經發生的事情畫面如過電影般在腦海浮現。

  最終，所有畫面定格在藏戈鎢斯意志力量毀滅，GOD克拉克等人全都被當時爆發的恐怖意志能量吞噬的場景。

  「老師！克拉克大人、巴扎特大人、白帝大人，還有瑪雅查拓......」

  唐劍猛地攢緊拳，雙眸中一抹刺目的暗金光華驟然浮現。

  兩圈漩渦般的詭異卡紋紋絡從雙目中釋放出。

  頓時周遭的宇宙空間便仿佛無法承受其目光所含的力量般，開始不斷顫慄波動。

  一股股還逸散在周遭星空中的毀滅波便向著唐劍的雙眼中匯聚，被迅速吞噬。

  驟然。

  一道道微弱卻蘊含充沛可怕力量的黑色光線，宛如道道空間裂痕般在這片星區浮現，突然凝聚成了一道完整的大道之光。

  嗖——

  這一束大道之光爆射向唐劍的雙眼。

  足以重創一名頂尖卡神的大道之光，此時衝擊到唐劍的雙眼漩渦中，卻是無聲無息地直接被吞噬吸收。

  通過吸收這些散布在空間中的力量波，唐劍的腦海中很快就浮現出一幕幕畫面，仿佛時光回溯般呈現出兩個月前這片空間所發生的場景。

  「古魔西邱......沒想到我的老師竟然是什麼最強魔子？與古魔西邱有這樣一層淵源存在。」

  唐劍眼神中閃過疑惑和顧慮。

  下一刻，他催動紅卡，調出屬性模板。

  「主人：唐劍（混沌卡牌法則體質）。

  具備卡能：【999999/999999】+

  具備精神：【6332/6433】+

  生命力：【99999.9】+

  特效功能：1：潛伏庇護：1、在認定宿主存在致命危險情況下，庇護宿主安全；2、在確認徹底無法庇護的危險情況下，放棄當前宿主尋找下一任合適宿主。

  2：夢境。（未完善）

  當前能量：【121592123122】+

  3：識別模擬；

  4：卡牌」

  熟悉而變得更為清晰的紅卡屬性模板，呈現在唐劍的眼前。

  曾經呈現為一片符號問號的特效功能選項，此刻已徹底揭開這項功能的謎底。

  唐劍卻是對此早就有所預料。

  曾經有很多次陷入危險境地，都是紅卡突然出現，解救他於危難之中。

  之前他就曾想過，紅卡始終沒有顯示出的特效功能，應該是一項護主功能。

  現在這項功能顯現出，確實如此。

  不過令唐劍沒料到的卻是這特效功能的第二選擇，居然還有放棄宿主這條指令選項。

  唐劍沉吟思索，「這麼說，紅卡其實就是那位魏嬰大人特意製造出的用以實驗的一種底牌。

  魏嬰製造出這張卡後，通過分身墜紅塵之手，將卡牌帶入地星。

  試圖以這張卡嘗試培養起一個快速變強的天才人物。

  這種方式，就有些類似古魔西邱的三千魔子培養手段。

  只不過這張卡在培養天才的同時，也有另一種作用。

  那就是監控地星各方面的變化，企圖通過這張卡，找到當初藏戈鎢斯控制三百多個世界的中樞所在。

  直到收集齊全藏戈鎢斯的罪證後，憑藉大量線索指引，尋找到藏戈鎢斯的藏身之處。」

  思索到這裡，唐劍覺得這個猜測中儘管還有不少漏洞和無法解釋的地方無法補充，卻也應該已距離真相八九不離十了。

  而他能分析出這麼多的訊息，直指事情的真相，也是因這兩個月來吸收消化了藏戈鎢斯的記憶。

  能從藏戈鎢斯的眼界和角度，圍繞著紅卡，將所有事情的經過大概還原。

  「所以說，我這枚被魏嬰選擇的棋子，現在已發生了超出她掌控的變化。

  畢竟，我可是吸收了藏戈鎢斯的所有記憶，繼承了他對大道卡牌法則的所有感悟，成為一個可以在極短時間裡邁入大能者階段的異端。

  那麼她現在察覺到這一點，又會作出怎樣的應對？」

  唐劍自嘲喃喃，強橫的意志力量，此時已能感覺到來自極遙遠星空中的霸道意志。

  繼承了藏戈鎢斯的記憶的他，此時感覺到那道意志，本能地就誕生出反感而忌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