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小小

  「頭長在我脖子上面，我愛回就回，為啥要給你打招呼，你跟著我幹什麼？」

  蘇岩鬱悶，自己回個頭還需要向別人打招呼嗎。

  「對啊，頭是你的啊，不用和我打招呼的」

  少女臉色一絲迷茫，似乎在贊同蘇岩的話，但是看到蘇岩那不善的表情的時候，連忙說道。

  「少爺，我能給你做丫鬟嗎」

  少女怯生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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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要丫鬟」

  「可是你救了我，我要做你丫鬟服侍你」

  少女很認真的說道。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被人服侍」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你不喜歡」

  蘇岩感覺自己快中氣不足了，他出手相救這少女，只不過是出於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理，作為一個現代人，還真是不習慣被人給伺候。

  「其實吧，我是一個大大的色狼，比那個大王八還要壞的大色狼，你要是做了我的丫鬟，你就不怕我欺負你」

  蘇岩故作猙獰，將自認為最嚇人的一面展露在少女的面前。

  「我不怕，你是好人，你不是色狼，少爺比那隻大王八強」

  「你怎麼能夠拿我和那大王八比」

  「是少爺你先比的，其實你真的比那大王八好」

  「——————」

  蘇岩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他感覺若是再和這少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起來，恐怕自己會真的神志不清，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單純的如水一般的女孩，他實在無法動怒，他能夠感覺到，少女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她的心思很簡單，自己救了她，她就要做自己的丫鬟報答，但是，這份報答，蘇岩真的不需要，如果他真的接受少女做了自己的丫鬟，肯定會有一種趁人之危的感覺。

  當然，蘇岩自認自己不是什麼英雄，但也不是小人，趁人之危這樣的事情他真的很願意做，但是卻要分對象，面對這樣一個純潔的女孩，他做不出，或者說這並不是趁人之危，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方給自己做丫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惜，蘇岩的思想還是現代人的思想。

  「我再說一遍，我不需要丫鬟，你不要再跟著我」

  蘇岩用力的瞪了少女一眼，轉身大步離去，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餘光清晰看到少女留下兩顆晶瑩的淚珠。

  「嗚嗚~~，少爺不要我當丫鬟，一定是嫌棄我的乞丐，我不要做乞丐」

  少女那明淨如水的眼睛之中流下傷心的淚水，她緩緩蹲下消弱的身子，兩條手臂圍著自己的雙腿，努力的捲縮著，少女將自己的頭埋在懷裡，不住的抽泣著。

  蘇岩已經走出了一里路，但是他的腦海之中滿是他轉身那一剎那少女的眼神，在淚花的掩蓋之下，那本來明亮的眼睛似乎變得一絲灰暗，那是一種失望中透露著絕望。

  蘇岩不由想起那少女的遭遇，和自己何其的相似，自己本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在這裡沒有親人也有親人，而少女雖然是這個世界的人，卻真正孤苦伶仃，只有依靠乞討為生，如果說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心裡感到孤獨，那麼這少女卻是整個孤獨。

  自己隨意出手救了人家或者只是處於一時的衝動，但是自己的舉動卻讓少女感受到了一絲關懷，一絲溫暖，因為這是第一個願意為了自己而出手的人，於是本來孤寂的她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是那一絲曙光卻被自己無情的給粉了個碎。

  「蘇岩，你還是不是人」

  蘇岩罵了自己一句，猛然轉身，看到依舊蹲在地上不住抽泣的少女，心中莫名的抽了一下，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受了傷害的女孩，而是一種心灰意冷的絕望，無奈，孤獨夾雜著一絲死寂。

  「我是乞丐，少爺嫌棄我，我不要做乞丐」

  少女依舊埋頭哽咽，渾然不知身前已經站了一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

  蘇岩聲音變得很是柔和。

  聽到聲音，少女緩緩抬起頭，在看清楚面前所站人之時，那本來朦朧的雙眼逐漸變得清澈。

  「我叫小小，少爺，你答應讓小小做丫鬟了」

  少女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眼淚在本來有些髒兮兮的臉上留下兩道白白的痕跡，少女雙手胡亂的一抹，期待著蘇岩的回答。

  「小小？挺好聽的名字，你家在哪，父母是誰，為何要做乞丐啊」

  蘇岩開口問道，並沒有答應要小小當自己的丫鬟。

  「不知道，小小隻知道自己今年十二歲，乞討兩年，兩年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記得」

  小小臉色暗了下去，眉頭緊皺，不住搖晃著小腦袋，似乎在努力想著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在這一瞬間，蘇岩突然覺得小小更加的可憐，這樣的弱小女孩，乞討兩年，那要經受多少苦難，小小不知道什麼原因，忘記了十歲之前的記憶，而自己卻真的想要忘記兩年之前關於自己全部的記憶，關於地球上的記憶，這是一個孤兒，前世的自己也是孤兒，蘇岩突然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

  「小小，你不要給我做丫鬟，做我妹妹吧，你沒有親人，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你忘記了自己的姓，以後就跟我姓蘇」

  蘇岩開口說道，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說話如此認真。

  「不行，小小怎麼配做少爺的妹妹，還是做丫鬟吧」

  小小連忙道，似乎有點受寵若驚。

  「如果我答應你做丫鬟，是不是我說什麼話你都聽」

  「少爺的話小小都聽，少爺就是要小小去死小小也願意」

  「那好，少爺我現在要與你結拜為兄妹，先叫聲哥哥來聽聽」

  蘇岩臉上帶著一絲詭計得逞的笑容。

  「這個」

  小小似乎有些為難，但是心中卻砰砰亂跳，那純是激動的。

  「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嘍，不過少爺我是不需要丫鬟的，你想當丫鬟的話，另找他人吧」

  蘇岩佯裝生氣，轉身向著前方走去。

  「哥哥不要走，小小願意」

  聲音之中充滿這濃濃的激動和興奮，小小生怕蘇岩再次走遠，一把拉住了其手臂，似乎感覺自己的小手有些髒，立刻有縮了回來。

  蘇岩回身來到小小的身前，大手放在小小的頭上，鄭重的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叫蘇小小，是我蘇岩的妹妹，從現在開始，沒有人能夠欺負你，無論是誰，有人動你一根汗毛，哥哥就拆他一身骨」

  蘇小小被蘇岩的話感動的稀里嘩啦，她揚起布滿淚水的笑臉，學者蘇岩的聲音說道。

  「從現在開始，小小不在孤單，小小有哥哥了，小小有親人了，從現在開始，小小叫蘇小小，從現在開始，沒有人能夠欺負哥哥，誰要是動哥哥一根汗毛，小小就——就永遠不理他」

  蘇小小本來想學者蘇岩說拆人家一身骨，但是想想有些慎得慌，何況，自己也沒有那本事，但是蘇小小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的人生將會因為眼前這個男人而改變，無論以後變成什麼樣，她都不再孤獨，因為她有哥哥了。

  「小小，走，進城哥哥給你買幾件新衣服，回去好好收拾一下」

  「遵命」

  兩人一路飛跑著向著元武城奔去，蘇岩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小小的純真，小小那瞬間變的開朗，那咯咯的笑聲，那看到自己仿佛就看到一切的眼神，讓蘇岩覺得自己以後又多了一份責任，但是這份責任，他願意。

  前世，他是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今生，他有一個父親，卻又不是自己的父親，現在，他有了選擇自己妹妹的權利，從今往後，蘇小小就是自己的親人。

  當蘇岩扛著一個大包袱帶著蘇小小回到蘇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對於蘇家這個元武城的武學世家，小小還是知道的，此刻站在蘇家雄偉的大門前，渾身感覺不自在。

  「蘇岩少爺，你怎麼帶一個乞丐回來」

  蘇家的大門前，站著四個雄壯的大漢，看到蘇岩和小小，其中一個滿臉胡腮的頓時出言問道。

  「什麼乞丐，這是我妹妹」

  蘇岩眼睛一瞪，拉著小小向著大門內部走去。

  「凶什麼凶，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天才呢，廢物而已，連一隻野驢都鬥不過」

  「就是，以後要是還敢在弟兄們面前擺譜，呸，別怪我不客氣」

  「就是，叫他一聲少爺是抬舉他，要不是有一個天鑄師的爹，這樣的廢物只能當低等雜役」

  幾個門衛毫不掩飾自己的聲音，被蘇岩和小小完全聽在了耳朵之中。

  「不許說我哥哥，哥哥不是廢物」

  蘇小小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回身對著幾個門衛出言大喝，在她的心中，蘇岩的地位高於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