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發現

  彭海前腳剛出客堂，杜群就興奮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不到這次會那麼順利，若不是路上有了嚴輝這麼一出，恐怕要找那幾個色目人還要費不少功夫。有了這位彭爺幫忙，我看案子告破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接下來就要看彭海的本事了，我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了。」李嬌嬌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婉婉，你還是第一次來楊柳集吧？我帶著你去幾個好地方去開開眼界吧？」

  房婉婉本就是好奇心很重的人，聽李嬌嬌這麼說自然一迭聲地答應下來。

  杜群也從椅子上站起來：「我跟著你們一塊兒去吧，這裡畢竟是楊柳集，有個男人跟著安全些。」

  李嬌嬌立刻飛給他了一個白眼：「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跟個十個在我們後面也頂不上什麼用。而且婉婉被禁足了小半年了，我們姐妹兩個好不容易才有時間單獨在一起，你跟著多不自在。再說了，杜公子，你這回來楊柳集可是有正事要辦的，你要是也出去了，彭海有發現了去和誰說？」

  「可你們要是出了閃失，我怎麼向房大人交待啊？」杜群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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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公子，您就放心吧。」趙掌柜在一邊道：「賭坊現在雖然人手有些緊，但是兩位小姐的護衛還是安排得出來的。」

  聽趙掌柜也這麼說，杜群只好一屁股坐回到椅子裡，看著婉婉和李嬌嬌挽著手像兩個只撒歡的野貓似地從屋子裡躥了出去。

  楊柳集的兩家賭坊都由趙大掌柜一個人操持，所以他的事務也很繁忙。陪著杜群聊了兩句之後，便有下人進來找他。聽那下人在耳邊說了幾句後，趙掌柜便告了聲罪匆匆離開了，屋子裡只剩下杜群一個人。所幸，客堂之中還擺了幾卷書，能讓杜群翻看著消磨時間，要不然他真要悶死在這間屋子當中。

  「杜公子，杜公子！」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杜群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身子一動，手裡握著的書卷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看書的時候不知不覺歪在椅子上睡著了。

  「杜公子。」來人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杜群用力眨了兩下眼睛，讓自己清醒了一些，定睛一看，才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之前和他們在楊柳集上起衝突的嚴輝。

  「唉，你不是嚴爺麼？」杜群頓時有些緊張起來，還以為嚴輝被彭海處罰以後心生怨恨所以摸進通海賭坊來報復了。

  嚴輝有些尷尬地道：「杜公子，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這次過來絕沒有傷害杜公子的意思。彭爺剛剛讓手下所有人都在集裡找幾個色目人，我這裡剛巧有了發現，所以就匆匆趕過來稟報了。趙掌柜也不在，守著賭坊的弟兄就讓我直接進來找您了。」

  杜群一聽色目人找到了，頓時來了精神：「已經逮住了他們幾個麼？快帶我去看看！」

  「還沒有逮住，杜公子，我們邊走邊說，動作慢了，我怕趕不上！」嚴輝有些焦急地道。

  杜群也不敢耽擱，站起身跟著嚴輝就往外趕去。他一邊跑一邊問：「嚴爺，我們不多喊些人麼？」

  「人多也沒用，只會打草驚蛇。」嚴輝顯得很老練，「剛剛我和閻三路過了魯記酒館的時候，剛好有個斗笠壓得很低的男人匆匆走出來。我也沒注意，直接跟他撞到了一起，好巧不巧地把他帶著的笠帽碰歪了。他的動作很快，一下就把斗笠重新戴正了。不過我眼睛尖得很，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就看清他眸子的顏色跟我們不一樣。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彭爺讓我們找的那些個色目人，便讓閻三悄悄跟在他的身後，我則跑回幫里想要告訴彭爺，結果彭爺人剛巧不在，我就直接找到這裡來了。」

  「你找到這裡來應該用了不少時間，閻三他們早就走遠了，我們上哪裡去找啊？」杜群有些擔心。

  「杜公子放心好了，我們馬幫里有自己的暗號，閻三一路過去都會留下這種暗號，給我們指明方向的。」嚴輝自信滿滿地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後，兩個人就走到了之前的酒館門口。

  距離酒館門口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就有一股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杜群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好酒！」

  「魯記酒館的酒確實沒得說，聽說裡面造酒的大師傅原來在洛陽城裡都名聲不小，因為犯了事，這才隱姓埋名地跑到楊柳集來，這裡造的酒絕對不會比洛陽城裡名氣斐然的那幾家酒館差的。有了這麼一位師傅，魯記酒館每日都是酒客盈門，酒館的老闆每天收銀子都收到手軟。」嚴輝有些羨慕地道。現在他在楊柳集裡雖然也算是小有名頭，但幹得是刀口舔血的行當，哪有酒館老闆這樣坐地收錢爽利。

  兩個人順著酒館的牆根快步往前走去，沒走一會兒嚴輝就發出一聲低呼：「找到了！」

  杜群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在一家鋪子的木質外牆上畫著一隻造型簡單的燕子圖案。

  「這就是馬幫的暗號？」杜群有些發愣，牆上的這隻燕子畫得實在難看，甚至比不上一些孩童的塗鴉。

  「不錯，這是專門用來指示方向的，我們就往燕子腦袋對著的方向一路追過去就行了。若是遇到要轉向的地方，閻三就會再畫一隻燕子給我們指點新的方向。」

  兩個人按照燕子腦袋對著的方向一路小跑過去，一邊跑一邊仔細打量著兩邊的板牆，生怕錯過了閻三留下來的暗號。就這樣跑了一盞茶功夫，杜群就在一處牆根發現了閻三留下來的另一處暗號，兩個人拐了個彎繼續追蹤下去。

  追著追著，杜群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他們一路追過來已經拐了七八次彎，一般人走路哪有這樣七拐八彎的。這看著不像是在好生走路，倒像是在刻意把人繞暈。而且越走，他們距離楊柳集中心的五棵柳樹越遠，已經慢慢接近楊柳集的邊緣了，邊上屋子也越來越低矮破敗，若是再這樣走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要走出楊柳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