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哥兒番外

  轉眼，又過了三年。

  斐哥兒在鄉試得了第一名，也就是解元。面對這個成績斐哥兒表現的很平靜，按照他定下來的目標，這只是剛剛邁出第一步。他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

  考試前一天傍晚，月瑤尋了斐哥兒，笑著說道：「今天就不用看書了，陪娘說說話。」這三年多斐哥兒一門心思念書。不過月瑤可不想讓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這樣下來容易成為書呆子。月瑤這兩年非常關注外面的事情，時常讓斐哥兒出去跟年輕的學子交流。除此之外，月瑤還要求斐哥兒每日必須早晚鍛鍊身體。月瑤會有這個要求，也是因為連棟博給他留下的陰影。在月瑤的督促之下，斐哥兒的身體還是非常好的，不用擔心考試時會暈倒。

  斐哥兒點頭道：「娘，我陪你到花園走走吧！」斐哥兒也知道，接下來的幾天肯定會非常累，他得養精蓄銳。

  平陽伯府的花園整治得非常好，花園裡開了不少的花。一走進花園，斐哥兒就聞到了蘭花的芳香。

  月瑤指著花圃里的蘭花，笑著說道：「你知道嗎？你外祖父最愛的就是蘭花。」

  斐哥兒還是第一次聽到月瑤提起外祖父：「娘，外祖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斐哥兒聽別人說過他外祖父是一個有名的才子。

  月瑤想了一下，聲音放得很輕：「你外祖父是一個博學多才，非常溫和的一個人。」月瑤已經好久好久沒再想以前的事了。

  月瑤與斐哥兒說了好半天的話。從連棟博說道月瑤自己小時候的事，然後又說著斐哥兒三胞胎小時候的趣事。

  斐哥兒聽得很認真，不時還提個問題，場面非常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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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瑤看著月亮都升起來了，笑著道：「回去吧！」月瑤故意說一些家裡的瑣事，就是為了讓斐哥兒放鬆。雖然斐哥兒面上表現的胸有成竹，但月瑤知道斐哥兒很緊張。

  斐哥兒先送了月瑤回正院。

  月瑤走到門口道：「斐兒，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娘當初讓你定那麼高的目標，是希望你遠光放長遠，並不是就得要求你一定得如於子達一般。」

  斐哥兒笑著道：「娘，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努力了十多年就是為了一朝金榜題名。不過今日他娘難得跟他說那麼多話，斐哥兒還是很新奇的。

  月瑤見狀笑道：「你心裡有數就好。那你回去早點休息，接下來的九天可有的你累。」春闈要九天，這九天不僅考的是學問，也是考學子的體力跟毅力。

  安之琛問了月瑤：「跟斐兒說了什麼？」

  月瑤笑著道：「跟斐兒說了一些他小時候的趣事，讓他放鬆，別太緊張。」

  安之琛輕笑道：「我看緊張的人是你。」安之琛是沒看出來兒子哪裡緊張了。反倒是月瑤，這兩天一直繃緊了神經。

  春闈的第一天，月瑤就覺得這天怎麼過得這麼慢。月瑤跟安之琛說道：「我這一輩子就沒像現在這樣，忐忑不安的。」

  安之琛的定力是月瑤比不了的，當下說道：「你靜不下心來，不若去山上住兩日吧！」去山上抄抄經書，念念經文，還是不錯的。

  月瑤搖頭道：「不用，就在家裡等著。」春闈一共九天，三天考一場，考完一場回家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繼續去考。這種情況下，月瑤怎麼會去山上求神拜佛呢！

  安之琛見狀也不再多說：「實在不成，你就抱了瑗姐兒過來，有孩子的陪伴，時間也過得快。」這四年公主生了兩個兒子，平欣溶也生了個兒子。如今平陽伯府已經有五個孩子了，不過月瑤最疼的是瑗姐兒。別人是重男輕女，月瑤是重女輕男。

  月瑤搖頭道：「不了，孩子很敏感，沒得讓孩子也受影響。」

  等待的日子特別的漫長，三天，對月瑤來說好似過了三年。第一場考完，晟哥兒去接了斐哥兒。

  月瑤看著疲憊不堪的斐哥兒，忙讓他沐浴更衣，然後準備了一桌子斐哥兒喜歡吃的。

  斐哥兒吃飽喝足，就爬上床睡覺了。第二日一大早吃完早膳，帶著月瑤給他準備的東西又進了考場。

  這次斐哥兒考試，接送都是晟哥兒去的，安之琛連面都沒露。在外人面前，安之琛那是相當的淡定。只有月瑤知道，其實安之琛也是有一些緊張的。

  斐哥兒考完以後，睡了一天一夜才好。月瑤看著斐哥兒鬍子拉碴的模樣，笑著說道：「考完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斐哥兒搖頭道：「還有殿試呢！等殿試以後，才能真正放鬆。」雖然成績沒出來，但斐哥兒對自己還是非常有信心的，考中是沒問題，不過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斐哥兒再自信，也不敢保證他就是第一名。這裡面，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了。

  考完以後，就等成績出來了。在這期間，手煎熬的就成了斐哥兒。

  月瑤則開始準備斐哥兒成親的事了。斐哥兒的婚事定在五月。這也是因為殿試是在五月初，所以成親的日子定在殿試後。

  考完以後，一家人都在盼著春闈的成績了。等到發榜這日，連一向淡定的安之琛也留在家裡等成績。晟哥兒跟旭哥兒還有陽哥兒，自然也都在家等候了。

  陽哥兒跑進來，滿臉笑容地叫道：「爹，娘，二哥中了，中了第一名。爹，娘，二哥是這一科的會元。」

  月瑤喜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安之琛則是朗聲叫道：「賞，重重有賞。」不僅重賞了來報喜的人，就是府邸里的下人每個人都得了一個月月例紅包。

  可馨知道斐哥兒考中第一名，笑得都合不攏嘴了。當下就跑去跟莊若蘭報喜，然後說道：「娘，我想回去一下。」娘家這麼大的喜事，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莊若蘭自然不會攔著：「好，這麼大的喜事，是該回去。」斐哥兒童試是案首，鄉試是解元，如今會試是會元，若是殿試再被皇帝點為狀元郎，那斐哥兒可就是大元朝第二個三元及第的人了。這麼大的喜事，她肯定不會攔著兒子去安家的。

  同樣興奮的還有孟家人。孟家大夫人本來對這門婚事有些不滿意，可等斐哥兒得了解元以後，她就再沒有任何的怨言了。這次斐哥兒又考中了會元，她也是喜得合不攏嘴。會元，就算意外，但前三甲那是妥妥的。。

  相較於眾人的興奮，斐哥兒這個當事人反倒是最冷靜的一個。會試第一，他自然也很高興，但斐哥兒也知道，他離自己的目標還差最後一步。只有殿試也得了第一，才圓滿。

  安之琛看著斐哥兒這麼快就靜下心來準備殿試，心裡的歡喜那是不用說的：「月瑤，你是對的。」若是沒有在外六年，就算斐哥兒能考中會元也不會這麼平靜。三元及第是很風光，而且比別人起點高出許多，但是進入仕途，最重要的還是心性。

  月瑤推拒了所有的帖子，只言兒子要準備殿試，不能分心。接下來的日子，斐哥兒靜下心來準備殿試。

  在這段時間，閔老先生過來指點斐哥兒。斐哥兒對閔先生非常敬重，這幾年他跟著閔先生，受益匪淺。除此之外，安之琛也跟斐哥兒說了皇帝的一些喜好。

  安之琛的想法是，就算沒被點為狀元，但兒子是會元，前三甲肯定是跑不了的。斐哥兒多知道皇帝的一些事，到時候殿試的時候就能發揮好了。再給皇帝落下一個好的印象，對斐哥兒仕途很有利。

  殿試成績出來，月瑤聽丫鬟說斐哥兒被皇帝欽點為狀元郎，當下就暈過去了。這下驚喜變成了驚嚇，平陽伯府亂成一團。

  月瑤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安之琛，抓著安之琛的胳膊道：「和悅，斐哥兒被皇上點了狀元是真的，不是我在做夢對不對？」

  安之琛見狀笑道：「是真的，我們斐兒連中三元。月瑤，我們的斐兒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大夫已經給月瑤診過脈了，月瑤暈過去是驚喜過度，身體沒什麼妨礙。

  安之琛當初還覺得月瑤給兒子制定的目標太離譜，可卻沒想到兒子真的做到了。安之琛覺得，有這麼優秀的兒子他這一輩子圓滿了。月瑤這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問道：「斐兒呢？」

  安之琛笑著說道：「斐哥兒還在宮裡，沒那麼快出來。月瑤，我已經吩咐下去了，等大後日斐哥成親，我們平陽伯府擺十天十夜的流水席。

  月瑤輕笑道：「隨你的意。」換在平常月瑤肯定不答應，可如今雙喜臨門，十天十夜的酒席也沒什麼。

  可馨知道斐哥兒中了狀元，也很歡喜，不過比之前斐哥兒考中會元要平靜許多。倒不是可馨能掐會算，而是正常情況下，會元都會是狀元郎的。

  敏哥兒心情有些複雜，有高興，也有些感慨。記得之前他還不認同岳母的做法，可事實證明他錯了。

  可馨回到家，知道月瑤因為太過驚喜暈倒了，很是擔心：「娘，大夫怎麼說？」年齡大的人不能大悲大喜，可馨很擔心月瑤的身體。雖然月瑤這些年沒什麼病痛，但年齡大了，很多事得注意。

  月瑤笑著搖頭：「也是這段時間太操勞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這一個多月，月瑤一直都提著心，所以才會驚喜過度暈倒的。

  傍晚的時候，斐哥兒回來。斐哥兒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安之琛跟月瑤面前，給兩個人磕了一個頭。沒有父母，就沒有他的紀今日。嗯，確切地說，沒有他娘，就沒有他今日了。

  月瑤很高興，這一高興眼淚就出來了：「快起來，地上涼，趕緊起來。」說完，扶了斐哥兒起來。

  陽哥兒走到斐哥兒的手，說道：「二哥，你真厲害。」

  晟哥兒跟旭哥兒也以有斐哥兒這個兄弟為榮。

  可馨笑著走到月瑤旁邊，說道：「爹，娘，二弟忙了一天，肯定餓了，我們開飯吧！」

  殿試後的第三日，就是斐哥兒成親的日子。俗話說的話，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而斐哥兒短短几日，就占了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