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邀功(求月票)
2024-05-12 19:00:12
作者: 木嬴
寧太妃在宸王府,太后知道了,肯定會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清韻並不詫異。
但太后來的比她預料的要快,只能說興國公怕死吧,其實她給興國公下的毒,毒性看似很猛,一旦毒發,會折磨的人死去活來,分分鐘能要人命,但並不會致命,不用解藥,挨個三天,脫掉一兩層皮也就沒事了。
但是興國公逃命時,肯定不會帶大夫在身邊,加上又是她下的毒,估計興國公下意識就認為沒有解了,畢竟皇上還想拿解藥換太后。
要是興國公知道那毒不用解藥,也不會致命,估計沒被毒死,也會被活活氣死。
太后來了,清韻他們就起身去外院了。
本以為王府大門會被堵得嚴嚴實實的,一堆看熱鬧的,誰想人並不多。
遠遠的就瞧見皇上一身明黃龍袍,負手而立,哪怕只是一個背影,都那麼的威嚴氣勢。
長公主站在一旁,再就是孫公公,孫公公旁邊還有一抹嬌小綠影……
其他人都在十幾米開外站著。
太后站在那裡,手裡拿著鞭子,握的緊緊的。
只是那鞭子……
清韻遠遠的看了一眼,眉頭就皺緊了,那鞭子和她想的不一樣,她以為的鞭子就是尋常馬鞭,可太后手裡握著的鞭子上面有細小的針,很細密,別說抽人了,就是看一眼,都覺得毛骨悚然,這要抽在人身上,比尋常鞭子要疼死十倍不止啊。
鞭子太狠,但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寧太妃嘴很硬,她和興國公一樣,堅持先太子是太后生的,所有的證據都是污衊,都是清韻在算計和欺騙太后,讓他們內鬥,她還口口聲聲讓太后別中了清韻的圈套。
事到如今,興國公都挾持了太后,把刀架在太后的脖子上,要她的命了,還說是被人算計。
真的是把太后當傻子糊弄。
之前太后拿興國公沒轍,現在寧太妃已經被吊起來了,旁邊還有鞭子,太后氣頭上,能不拿了鞭子抽寧太妃?
不但抽,而且是往死里抽,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出來。
寧太妃嬌生慣養,被吊了一個多時辰都堅持不住了,何況是那樣的鞭子了。
挨了兩鞭子,她就承受不了,發狂了。
她眸光猙獰,眼睛布滿了血絲,透著濃濃的恨意,她望著太后,又看著皇上,猙獰一笑,望著老天,罵老天爺不長眼,對她不公平。
寧太妃從來沒有覺得是她覬覦太后的東西,她做的一切,都只是拿回屬於她的東西而已!
事情要從興國公府太夫人那一輩說起了,太后的親娘和寧太妃的娘是親姐妹,一母同胞,只隔了一歲半。
親姐妹,關係自然密切。
慣常出門,都是形影不離的,有一回去大昭寺進香祈福,在四下遊玩的時候,寧太妃的娘眼尖看見了一塊掉在草叢裡的羊脂玉佩,她就撿了起來。
大家閨秀,拾金不昧是人人稱讚的好名聲,何況那塊玉佩之精緻,就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她們就去找是誰掉了玉佩,兩人分開找的。
太后她娘運氣好,先碰到了來找玉佩的興國公府老夫人,哪怕玉佩不是太后的娘撿的,可就沖她這份拾金不昧的心,就值得稱讚了。
那時候興國公府老夫人來大昭寺求得就是幫她兒子挑個好姑娘,妻賢夫禍少,又碰巧見到了太后她娘,這肯定是她誠心祈求,老天爺賜福啊。
就這樣,興國公府老夫人看中了太后她娘,回去之後,就下聘要娶她過門。
那時候寧太妃她娘還小,尚未及笄,她並不羨慕太后她娘能嫁進興國公府,因為半年之後,宮裡要選秀,她更願意進宮。
可惜,她沒有那個福氣被挑中,折返回府,另行婚配。
那時候,她就有些羨慕太后她娘了,羨慕容易變成妒忌,妒忌久了會成為恨,尤其是她千挑萬選的夫婿不上進,遠遠比不得姐夫。
自己不幸,而太后她娘則過得太幸福,就覺得原本屬於自己的幸福被人給搶了,因為那玉佩是她撿到的!
本來該嫁進興國公府,過著人人羨慕生活的是她。
這樣的埋怨,太妃她娘死後,又通過嬤嬤傳給了太妃,尤其是太后她娘接太妃進興國公府教養,寄人籬下,難免聽到些閒言碎語和所謂不公平的待遇,太后有的,太妃也要有,哪一次沒有,就會心裡不舒坦。
後來,太后嫁給了先皇,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興國公府更是炙手可熱了,榮華富貴,遠非其他世家望族能比的。
寧太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與其捨近求遠,何不嫁給表哥,親上加親,姨母寵愛她,她的勝算很大。
本來她能如願的,可是有一回,在花園,她和丫鬟賞花時,丫鬟埋怨她都快要及笄了,老國公夫人還不跟她提親,她太自信了,就笑道,「姨母疼愛我,表哥的心又在我這兒,世子夫人的位置是我的囊中之物,急什麼?」
當時丫鬟附和道,「是呢,世子爺最聽姑娘的話了,姑娘讓世子爺往東,他絕對不往西走,姑娘讓他摘月亮,他絕對不摘星星。」
卻不曾想,這些話被老國公聽見了。
當時,他的臉就鐵青的。
自古女人都依附男人活著,哪有女人叫男人怎麼樣就怎麼樣的道理,兒子都沒有這麼聽他爹的話,卻對一個女人的話言聽計從,還被一個丫鬟在背後如此笑話,簡直把他的臉都給丟盡了!
老國公當時很生氣,卻沒有呵斥寧太妃什麼,她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是沒兩天,她就被送回府了。
再後來,就被診出了喜脈,那麼丟臉的事,自然不能泄密。
她找興國公商量,要他娶她,興國公是巴不得,可是老國公發話了,他娶誰,哪怕娶頭母豬都可以,就是不許他娶寧太妃。
興國公很怕老國公,不敢張那個口,偏偏寧太妃的親爹和繼母要將她嫁人,而且嫁的人很一般,絕對入不了寧太妃的眼。
興國公很著急,一著急就把之前太后提議,卻被老國公夫人否決的事提了出來,送太妃進宮。
有太后護著太妃,她在宮裡不會受委屈。
太妃當時就動心了,她沒少進宮,很羨慕皇后,加上現在她沒有路可以走了,進宮是最好的選擇。
其實,興國公只是一時著急,他並不希望太妃進宮。
哪個男人願意自己心愛的女人去伺候另外一個男人,尤其她肚子裡還懷著自己的骨頭。
他更願意買個莊子把寧太妃當金絲鳥養起來。
但這只是興國公一廂情願的想法,寧太妃怎麼可能給人當見不得光的外室?
衣裳在華美,也沒法穿出去給人看,要來何用?
太妃打定主意要進宮,她就勸興國公,好說歹說,興國公才同意。
只是肚子裡的孩子不好處置。
太妃捨不得打掉他,興國公也捨不得,那是他第一個孩子,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哪捨得要他的命?
太妃決定留下他,本來就不是完璧之軀了,反正要隱瞞,瞞一件和瞞兩件也沒什麼區別了。
當時她就笑道,「表姐不是擔心肚子裡懷的是個女兒嗎,我若生的是個兒子,不正好可以幫她鞏固後位,皆大歡喜啊。」
興國公還有些擔心,畢竟是混亂皇室血脈的大事,如果泄露,是要誅九族的。
太妃膽子很大,她笑道,「這事只有你我知道,知情的人都死了,怕什麼,將來你兒子做皇帝,這樣做夢都能笑醒的事,你還不高興?」
興國公被高興沖昏了頭,然後就答應了。
太妃進宮之後,一個月就查出有身孕。
當時,她也是這麼跟太后說的,如果太后真的生了女兒,那她生的皇子就養在太后膝下,幫她鞏固後位,等將來生了皇子,再把兒子還給她,這儲君之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旁人搶了去。
有這麼通情達理,為她著想的表妹,太后是不能更滿意了。
可是過了幾個月之後,太后的肚子就顯懷了,和當初懷長公主大不相同,會看的都說是皇子,就連太醫診脈,都斷定是皇子。
太后高興不已,可是寧太妃就不高興了。
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想扶兒子登上帝位,將來做高高在上的太后?
寧太妃不高興,興國公也不怎麼高興了,做了幾個月將來我兒子是皇帝的夢,忽然夢碎了,心底就會很失落。
但是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把孩子換一下就是了,又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這樣想,也這樣做了,而且很成功。
一切都跟想像的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出入。
大皇子剛滿周歲,就被封為了太子,和寧王相比,先太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可驕縱溺愛下長大的孩子,又有幾個是懂事的,先太子做錯了,太后要罰她,寧太妃出來阻攔,興國公出來幫著說情,越護著,先太子就越肆無忌憚。
後來,太后生的三皇子,也就是皇上長大了,懂事聰明,過目不忘,甩先太子幾條街。
先皇動了易儲的心,興國公和寧太妃怎麼會同意呢。
當時,皇上一心想去邊關打仗,先皇和太后都不同意。
戰場兇險,哪裡捨得皇上去吃那苦頭啊。
可興國公和寧太妃覺得這主意甚好,把皇上弄去邊關,不在跟前了,先皇能看到先太子的好,再者邊關兇險,戰場上刀槍無眼,戰死沙場都有可能啊。
這不,兩人一合計,拾掇先皇,把皇上送到邊關去跟鎮南侯還有獻老王爺打仗。
本來是盼望皇上送命的,可偏偏皇上命大啊,而且接連打了好幾個勝仗,軍威赫赫,興國公和寧太妃非但沒有如願,反倒讓先皇更滿意皇上了。
兩人又可勁的拾掇太后和先皇把皇上招回來。
太后好勸,但是先皇就不那麼好哄了,再加上皇上在外,學會了那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本來應該生氣的先皇,結果出人意料的高興,「這小子,小小年紀,翅膀就硬成這樣了,這才上了幾天戰場啊,就敢不聽他父皇我的話了,朕當年是有這心沒這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先皇縱容,皇上又遠在邊關,他們鞭長莫及了。
眼看著先皇易儲的心越來越大,再加上鎮南侯擁戴,這儲君之位遲早保不住啊。
當時,先太子又看上了皇后。
寧太妃就拾掇他找太后賜婚,太后沒答應,她覺得皇后不可能給太子做側妃,再者她和皇上更相配一些。
寧太妃當時就不高興了,幫先太子說好話,可太后不改主意,她就沒再勸了,見先太子實在喜歡皇后,都快茶不思飯不想了,就給他出了個生米煮成熟飯的主意。
只要先太子娶了皇后,鎮南侯必定不會再奏請皇上易儲了。
計劃是好的,可誰想到會出意外,而且這意外,會害先太子送掉性命。
當時,太妃只覺得天都塌了。
那是她親生兒子啊!
知道先太子是皇上殺的,先皇還要把皇位傳給皇上,寧太妃恨不得殺了皇上和皇后給她兒子陪葬,可是她得忍著,她只能站在太后的身後,默默拭淚。
她努力的挑撥太后對皇上的怒氣,幫太后出主意,要皇上在登基之時,就寫禪位聖旨,她兒子不能做皇帝,她還有孫子!
這皇位遲早是她的!
可大皇子和當年的皇上太像了,同樣的過目不忘,同樣太聰明,再加上鎮南侯府擁護,是安郡王的勁敵。
不用她挑撥,太后就很嫌惡大皇子。
後來,百官奏請皇上立太子,皇上有些動心了,她趁機讓太后宣讀聖旨,可是聖旨丟了!
寧太妃回憶以往,眸光冰冷。
如果那道聖旨不丟的話,他們何至於會淪落到今日地步?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聖旨被誰給偷了!
寧太妃憤憤不平,狠狠地咒罵偷聖旨的賊。
逸郡王打了個打噴嚏,狠狠地揉了下鼻子,然後舉手道,「我覺得我有必要要邀功請賞了,做好事不留名不是我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