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決裂

  無視著眾人各異的目光，白辰笑吟吟的看向白稚雪，道：「這獅王寶玉乃上古神玉，內含精純的寒冰之氣，能對你的修煉有很大幫助。」

  如此神玉，並未引起白稚雪的半絲喜色。

  沉默了半晌，她突然抬起頭，眉眼笑彎：「三哥，你知道大哥昨晚被人廢了靈脈嗎？」

  ……

  眾人皆放下了碗筷，就連賴在白家的張林風也是瞠目結舌，一臉古怪的望向白辰。

  「啊，我廢的。」白辰沒想隱瞞這事。

  

  「荒唐！真的是你！」

  白擎不可置信的指著白辰，手指不住的顫抖。

  凝視著他那勃然大怒的樣子，白辰寒眸涌動：「怎麼，有什麼問題？」

  「三哥，那可是咱們的大哥啊……」白稚雪痛心疾首的責怨道。

  「大哥？」白辰簡直想笑：「就他？」

  「就算你們兄弟倆再不合，那也是兄弟，對自己的親大哥做出這樣的事，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怒火讓白擎再也無法壓制自己，他還是第一次對白辰這樣厲吼。

  而周圍的張林風和白聰，也是縮著脖子，一臉畏懼的望向白辰。

  仿佛所有人都認為他這次做的過分了。

  可是，他很清楚這副身體的前主，遭受過那位大哥怎樣的待遇。

  甚至，還不惜服毒自盡，捨棄了生命。

  當然，這些他並不能說。

  見白辰沉默不語，白擎滿目悲傷：「辰兒，你這些時日所表現出來的天賦，讓爹很高興，白家因你的覺醒而看到了希望，振興的希望。」

  「所以，你們安心吃喝就好，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讓你們在整個鳳炎王朝被人所仰視，尊敬！」白辰不屑道。

  「辰兒，你還是沒懂！我們是一家人，浩兒也是，你為白家所帶來的榮耀，他也有份！」

  「白浩白浩，你整天嘴裡念叨的都是那個廢物，他當初對我百番羞辱，你又在哪裡！你何曾站出來維護過我？！」

  「爹已經私下跟浩兒說了很多了，你和浩兒都是爹的親生骨肉，爹怎麼可能不護著你？」

  「哈哈哈哈——」

  白辰終於忍不住仰頭大笑，笑聲狂野而憤然，讓眾人都目光呆滯。

  身體前主的記憶逐漸灌輸，讓白辰低垂的臉龐愈發陰沉，且越來越猙獰。

  「七歲那年，我親手做了一柄木劍，可他卻當著全家人的面，把木劍折斷，將我倒掛在房檐上一整天，讓我險些丟了性命，而你，只是搖了搖頭！」

  ……

  「八歲那年，我在河邊捕魚，又是他，一腳將我踹入河中，要不是正好經過的漁夫救了我，恐怕我早已命喪黃泉，而你，依然只是搖頭！」

  「三哥……」白稚雪美眸含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十一歲那年，白浩因為心情不好，拿我撒氣，當著所有下人的面，將我打斷了腿，而你，依舊是放任他的肆意妄為。」

  「辰兒……」白擎老眼含淚，他這些年對白辰，確有愧疚。

  「十二歲那年，我在南雲酒樓被白浩當眾羞辱，讓我給他當馬騎，那次，張林風也在現場！」

  聽到自己的名字，張林風嚇得一激靈，連忙將脖子向後一縮。

  「別說了……」破涕為淚的白擎用力的錘著胸口，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怒火：「這些年，爹對不起你，以至於讓你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爹，愧對你！」

  此時的白辰，狠狠的咬著牙齒，咯咯直響，緊握的拳頭，也漸漸滴出血來。

  隨著回憶，他完全沒想到，那個白浩竟然對他這身體的前主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

  如果知道這些，他昨晚就不僅僅是廢他靈脈那麼簡單了。

  正是白浩的盛氣凌人，白擎對白浩的慣縱，才讓他這些年受盡侮辱，淪為連下人都看不起的廢物少爺。

  而這一切，白稚雪也是看在眼裡。

  「三哥，我知道你這些年過的苦。」一截雪白的皓腕輕挽上白辰那顫抖的胳膊，白稚雪輕呢道：「可你想想，大哥雖然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但你依舊完好無損的坐在這兒啊。」

  「所以說，你還是認為過分的人是我？」

  抽回手臂，白辰低垂的臉龐之下，聲音有些沙啞，驚得張林風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分嗎？」白稚雪深皺著眉心反問道。

  「呵……」肩膀劇烈的一陣輕顫，白辰的語氣竟恢復了平靜：「枉我得到寶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我真的是……沒白疼你！」

  「那寶玉我根本就不稀罕！三哥，你不覺得你變了嗎？」

  「不該變嗎？難道我要像以前那樣任人魚肉，就是你想看到的？！」

  白辰逐漸抬起了頭，冰冷的輪廓下，一雙眼睛紅絲滿布，凶光畢露。

  怔怔的望著他那怒不可遏的臉龐，熟悉而又陌生，淚水衝破眼眶，在白稚雪的小臉蛋上划過兩道清痕，讓她的聲音顫抖而絕望：「相比於這樣殘忍無情的你，我更加懷念那個曾經膽怯溫柔的三哥！」

  她攥著拳頭不住的抽泣，一直在搖頭。

  砰——！

  洶湧的靈力突然炸響，迎風吹起白辰的頭髮，在他那泛著森寒的目光之下，宛如魔王降臨，讓眾人心生畏懼。

  他們還是第一次對白辰產生恐懼，在這股氣勢之下，就連白擎都不敢喘一口大氣。

  對白辰而言，白擎、白聰、張林風，都無關緊要，只有白稚雪一人，讓他的心，首次出現了刺痛感。

  「白稚雪……」直視著她那梨花帶雨的小臉，白辰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的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被他直呼其名，白稚雪嬌軀一震。

  「好……可我討厭現在的你！廢了大哥，這種事，我絕對原諒不了！」

  將獅王寶玉丟在桌子上，白稚雪終於泣不成聲，哭著向外跑去。

  淡望著少女輕顫的背影，白辰想要喊住她，可終究，沒有喊出口。

  人類女人……

  枉我對你百般疼愛，你竟負我！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白辰一陣輕笑，對著殿外緩步走去。

  「白擎，記住了，從今日起，我白辰與你白家，再無任何關係！」

  冰冷低沉的聲音遙遙傳來，讓老淚縱橫的白擎雙目一怔，無力的栽倒在座椅上，而白辰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