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墳頭草都很長了

  晚上，一行人易容後才從宅院的密道離開，最後在一處小院子出現，然後堂而皇之的走在石山縣的大街上。

  凌湘君朝著樓宴看去，笑著問：「樓大哥，你臨時落腳的地方都要弄成這個樣子，你到底有多少仇人啊？」若是長期居住的地方有密道這很正常，可樓大哥卻在一年也不會住兩天的宅院裡也弄一個密道，這就有點引人猜想了。

  這得有多少仇人，才會時時刻刻擔心遇到危險，要留一條退路。

  樓宴想到自己那些兄弟姐妹，抿唇，露出一抹冷笑：「處境不會比你家夫君好。」

  他雖然是樓家少主，是名正言順得繼承人，可從小經常遇到危險，能活下來，並且長這麼大真的是他幸運了。

  虞仲欣淡淡說：「他同母弟弟就是被樓家得人暗殺的，還有一個妹妹也是。」

  樓夫人生了兩個嫡子一個嫡女，最後只剩下樓宴這個嫡長子，而她自己也中毒險些身亡。

  凌湘君突然不說話了，這樣的事好像在大家族很常見，誰都想要成為未來的家主，在追逐權力的路上，嫡出才是最大的絆腳石，所以嫡出的就成為庶出的眼中釘肉中刺。就好比慕雲止，因為是元後嫡出，所以人人都想要他死。

  樓宴只是笑了笑：「那些傷害了我弟弟妹妹的人墳頭草都已經很長了。」

  想想，他恍然：「不，他們連屍骨都沒有了，更別說墳頭草。」

  

  凌湘君想起他剛剛吩咐人把廚娘扔去餵狗便明白當初害死他在意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了。

  石山縣晚上的藥材街燈火通明，人流涌動，很多採藥人把自己採到的藥材都擺放在街邊的小攤上，他們自己則是坐在一旁，有人過去詢問時，他們才會說上幾句話，若是沒人時他們又開始打盹。

  凌湘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佛系的賣藥小販。

  慕雲止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低聲說：「普通的藥材都是賣去藥鋪里，是沒有資格進入藥材街，能送到這裡賣的都是一些比較珍貴的藥材，所以他們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藥材沒人要。」

  樓宴看向凌湘君，加了一句：「他們都是一些很懂藥材的採藥人，尋常藥材入不了他們的眼，就算看到他們也不會采，而能入得了他們眼的藥材在這裡從來不缺人搶。」

  凌湘君聞言朝著四周看去，發現不少攤販上擺放的都是一些比較貴的藥材，她低聲說：「如此說來石山縣四周真的有很多珍貴的藥材。」

  看來，這是一處很適合種植藥材的地方，要不要回去後和師父商議一番，讓人來這裡購買一些藥田種植藥材。

  樓宴說：「石山縣四面靠山，北邊連綿不斷的山脈最後會和中州的青玄山脈連在一起，與其說石山縣的山多珍貴藥材，不如說是青玄山脈有很多珍貴的藥材。」

  中州青玄山脈？

  凌湘君看嚮慕雲止，只見他點點頭：「穿過石山縣北邊的山脈，最後抵達的是中州的青玄山脈。」

  也就是說，石山縣和中州之間有一處地方接壤。

  慕雲止和凌湘君肩並肩走著，他一邊走一邊說：「真正敢進入青玄山脈的採藥人很少，他們只能在北邊的山脈深處找藥材。饒是如此，偌大的北邊山脈也足夠採藥人活動了。」

  「中州的人可以通過青玄山脈進入南靖嗎？」凌湘君想起當初前往明州時遇到那些很大的毒物：「這樣接壤的山脈多嗎？」

  慕雲止搖搖頭：「不多，石山縣有一處，台山府有一處。」

  中州很大，四面不是山就是海，要不然就是沼澤地，甚至是沙漠，不管是南靖還是別的國家，和中州山脈相連的地方真的不多。

  所以不管是從哪裡進入中州，都很危險，很費勁。

  這也就是中州為何會成為諸國都不管的地帶，不是不想將其占為己有，而是沒有一個國家有這個能耐，軍隊還沒有進入中州的核心地帶就有可能會被中州四周的沼澤或者山脈里的危險帶走了。

  凌湘君在心裡琢磨了一會兒，神情慢慢變得嚴肅起來：「如此說來，有人想要進入南靖國內只需要穿過青玄山脈就可以了？」

  慕雲止停下來看了她半響，隨後點點頭：「是的。」知她心裡擔憂什麼，他含笑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到目前為止能穿過青玄山脈的人並不多，所以你的擔憂並不足以構成威脅。」

  凌湘君搖搖頭：「我擔心的不是有人穿過青玄山脈進入南靖，而是有人會利用青玄山脈的掩護養兵，最後做出威脅南靖的事。」

  既然這個男人想要把南靖交到安王手上，她要為他考慮的事也就多一點。

  慕雲止想起自己多年前曾經進入一次青玄山脈，裡面真的有很多天然屏障，一旦起霧想要找人就更不容易，如何走出來都成為最大的問題。

  除了對青玄山脈和北邊哈斯山脈山脈很熟悉的人。

  而他走過的一些地方，的確有腳印。

  而去，還不是一個。

  以前他想的是採藥人的腳印，如今聽阿狸這樣說，他心裡也開始有了懷疑。

  需要多厲害的採藥人才能穿過哈斯山脈進入青玄山脈？

  他當初穿過哈斯山脈時都遇到好幾次危險，而天下間比他武功還要高強的人找不到幾個，那些採藥人更不可能。

  當年因為行色匆匆，所以就算有懷疑也不會多想，畢竟要在青玄山脈養兵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可現在看來有人還真做到了。

  雖然想明白了，可臉上依然不動聲色。

  跟在他身邊的凌湘君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只是他不說，她不問，更何況如今在外面。

  她的視線突然被不遠處攤子上一株紅葉藥材吸引了，她鬆開慕雲止的手快步上前：「老闆，這株藥材怎麼賣？」

  老闆聞言，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穿著華麗的年輕小娘子，她笑著說：「小娘子識貨，這株血絨花得來可不易，不便宜呢，你真的要？」

  血絨花可是萬金難求，她今天都擺在這裡一個時辰了，愣是沒有人過來詢問。

  沒想到，最有眼光的居然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還真是出人意料。

  凌湘君沒想到在這裡居然碰上血絨花，不管多少錢，一定要拿下：「你說一個價格，我買。」

  她不缺錢，卻很需要這一株血絨花。

  年輕的女老闆笑著說：「小娘子夠痛快，一萬兩黃金。」

  她笑著強調：「我只要黃金。」

  凌湘君點點頭：「好，成交。」

  她轉身看嚮慕雲止，正想要問他借一點金票時，一雙手越過她想要去碰那一株血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