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哪裡都有勾心鬥角

  那黑衣人點頭。

  「王子大人吩咐，小人銘記於心。這就去調查。」

  說著，又與身後的黑暗融為了一體。

  呼延鳳烈眯著眼，看著林清雪和海長琉離開的地方。

  心中莫名的有一絲悸動，這個女人，他肯定見過。

  林清雪和海長琉去了格魯牛安排的房間。

  杏兒和田七已經在那邊等著他們了。

  屋子也已經收拾妥當，看到林清雪夫婦二人回來，兩人都鬆了口氣似的。

  但是當著格魯牛的面兒，也不敢多說什麼。

  林清雪朝格魯牛笑道。

  

  「格魯大哥，今日多虧了您，否則我們還不定什麼時候能見到王子大人，其中的忌諱更是不明白。

  晚上留下來用晚膳吧，我這個丫頭做的晚膳十分可口，都是地道的家鄉菜。」

  格魯牛摸摸鼻子，有些意動。

  「哈哈，這不太好吧？我怎麼能叨擾你們二位呢？」

  海長琉不明白林清雪的用意，不過他也一般不會去違拗，就笑著和格魯牛道。

  「這怎麼是叨擾呢？格魯大哥，您這是真的見外了。我們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若不是因為由您，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這筆買賣很大，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去。以後還得靠著格魯大哥多照顧才是。而且生意人嘛，有來有往，一次成了，以後我和媳婦兒肯定還得來。

  到時候還請格魯大哥多多照拂，我們這些外鄉人做生意不易啊。」

  格魯牛半推半就。

  「哈哈哈，你們小夫妻二人還真的挺客氣的。那麼，今日正好我沒什麼巡邏，就陪著你們坐下吃一杯酒吧！」

  田七趕忙應了聲兒。

  「主人，我們從家鄉帶過來的好酒還在，這就去溫上！」

  杏兒也乖順的進去做飯，一時間看著十分其樂融融。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匈奴的軍營比起尚雲國更加有人情味。

  尚雲國平日裡戒備森嚴，而且因為主將們的不和，小頭兵士並沒有什麼走動。

  可匈奴因為是直接隸屬於呼延鳳烈旗下，所以沒有那麼多規矩。

  很多匈奴兵士晚上沒事，就喜歡圍坐在篝火堆前頭唱唱跳跳。

  烤肉架一擺上，酒壺拎上，兄弟們就都來了。

  林清雪和海長琉自然不習慣這種吃飯方式，就在自己屋子裡擺了一桌子，單獨宴請格魯牛。

  他們想要從格魯牛嘴裡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格魯牛是個爽朗的人，幾杯酒下肚，臉就微微發紅了起來。

  他盯著林清雪和杏兒看了半晌，才醉醺醺的笑了。

  「哈哈哈……果然你們漢人女子和我們匈奴的女人就是不一樣！這細皮嫩肉的，哪裡像是草原上跑的馬？頂多算是小馬駒！」

  杏兒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往田七身邊躲。

  海長琉和田七也面色不虞。在他們面前公然討論他們的女人，真是無禮得很。

  反觀林清雪，倒是有些無所謂的跟著笑。

  又給格魯牛倒了一杯酒。

  「我們是小馬駒，也是因為沒來過大草原。若是像你們匈奴女子那般，從下吃羊肉，喝馬奶酒，也會很強壯的！」

  格魯牛豪飲了一杯。

  「嘶——別說，你們漢人雖然長得像是小雞仔，沒什麼力氣。但是這個酒釀的是真不錯，勁道十足！不錯，再給我來一杯。

  不過妹子，你說的倒是濕滑，我們匈奴的女人，從小就跟著父兄出去打獵，家裡農活什麼的都是一個人一把抓。

  嫁入相公家裡，男人出去打獵從軍，帶孩子做家務也都靠著他們。哪裡像你們漢人這麼嬌貴！我聽說你們那邊的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呵，像是個小丫頭片子似的。」

  林清雪點點頭。

  「這個我倒是承認。我們漢人從來很少去鍛鍊，特別是女子。除了農村里常年做農活的農婦，大部分都是瘦瘦弱弱的，比起你們匈奴女子自然是差了很多。」

  格魯牛更加自豪了，卻也喜歡林清雪這種性格。

  「妹子，今日哥哥就認了你這個妹子。你這性格我喜歡！我從沒見過你這種女人，什麼都敢說！這話就算是匈奴的女人，也要戳我腦門兒，說我亂說話的。

  但是你倒是挺誠懇。你這性子好，我也明白為什麼你男人能讓你跟著出來做生意了！不錯，不錯啊！」

  林清雪看著格魯牛說話已經有些大舌頭了。

  就趁勢問道。

  「格魯大哥，您說你們匈奴的女人都是從小牧馬打獵，難道你們匈奴中的貴人也是這樣嗎？我今日見著王子大人，長得真是英俊的很，難道他的母親也是要做這些事務？」

  格魯牛忽然有些戒備的看著林清雪。

  「你打聽王子大人的母親做什麼？有什麼用意？」

  林清雪被驚了一下，但是很快鎮定下來。

  倒是海長琉嚇了半天沒回過神，在桌子下頭握緊了林清雪的手。

  林清雪笑道。

  「呵呵，大哥，您這話說得。這不是家常閒話麼。今日說到了就順口問問，若是您不方便說，我們就不要談了。」

  格魯牛卻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嚇嚇你們。你還真是個不錯的女人，這樣都沒嚇到。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這是我們匈奴中人人皆知的秘密。王子大人的母妃，不是我們匈奴人！」

  林清雪和海長琉真的不知道這回事。

  而且，應該整個尚雲國都沒人知道，否則這個秘密怎麼會不外傳呢？

  「哦？不是匈奴人？難道是漢人？」

  格魯牛哈哈大笑起來。

  「你瞧瞧王子大人全身上下哪裡像是漢人？我告訴你們吧，你們肯定猜不到，他的母親是波斯人！當時單于年輕時候，和波斯那邊有交集，那邊就送了個公主過來。」

  林清雪點點頭。

  「難怪看著王子大人長相和你們不同。我們雖然屬於不同的國度，但是長得還是有些想像。除了你們匈奴人體型比我們魁梧些，面容上基本上沒區別，但是王子大人看著就和我們不一樣。」

  格魯牛喝了口酒，說得興起。

  「是呀，王妃當時是波斯來的。看過的都說像是天仙下凡似的，長得金髮碧眼，身材婀娜多姿，還喜歡笑。嘖嘖嘖，現在看著王子大人都能想到他母親。」

  林清雪敏感的捕捉到信息點。

  「看過的？難道現在見不著了嘛？」

  格魯牛湊過來，帶著酒氣，和林清雪他們壓低聲音。

  「見不到啦！在王子大人三歲的時候，就暴斃了。王子大人是七王子，上頭有六個哥哥，其中三個都是大妃生的，其他三個是另外兩個妃子生的。他們的母親都健在，只有王子大人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林清雪想到呼延鳳烈的臉，忽然覺得中間肯定是有什麼隱情。

  「好好地就沒了啊？那王子大人後來是由大妃撫養長大的嗎？看不出來他還是個可憐人。」

  格魯牛哼笑了一聲。

  「自然是大妃撫養的。大妃比他母親年歲大了快十多歲，王子大人去大妃那邊的時候，她已經四十多了。對王子大人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可王子大人也是個爭氣的，十多歲就想著自己帶兵打仗。十三歲吧，我記得。當時王子大人還沒有長成這麼魁梧。坐在馬背上好像都能被顛下來。

  他朝著單于懇求，想要離開皇宮，來邊關和戰士們同吃同住。你們別看王子大人好像有些孤高，其實他和我們親著呢。有時候我們都覺得自己和他是兄弟。

  上回尚雲國打過來，一個小子不聽話，讓撤退非往前去，差點兒死在楊家父子槍下，最後還是王子大人將他救了回來。所以我們王子大人可真是個好人！」

  林清雪笑笑。

  「這麼好的人怎麼一個人在邊關也不會去呢？聽說單于生病了是不是？他不會去侍疾真的沒事嗎？」

  格魯牛這回是真的醉了。

  看著林清雪的目光十分恍惚。

  「哈哈哈，你們懂什麼？王子大人倒是想回去，但是他能回得去嗎？邊關這麼多事情都靠著他，而且大妃和大王子最近有那麼囂張，他回去也是受罪，倒不如在邊關來的自在。」

  林清雪趁勢問道。

  「大妃和大王子對他不好嗎？不是說從小就是大妃養大的，那應該是情同母子才是。他回去大妃還能不高興？」

  格魯牛嗤笑一聲，似乎有些同情的看著林清雪。

  「你一個女人也不明白麼？單于當時對王妃的感情那麼深，可謂是天上地下，想要什麼都給她。大妃也是女人，看著自己男人將自己晾著三四年不聞不問，一味地只寵愛那個女人，能對她的兒子好？

  單于身體好的時候還好，如今單于病了，天下就是他們母子說了算。這時候還能對七王子好？」

  林清雪和海長琉對視了一眼，今晚這頓飯吃的值。

  她還想接著往下問，畢竟能遇到這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不多。

  可一轉眼，格魯牛卻猛地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她伸手搖了搖格魯牛的胳膊。

  「格魯大哥，您醒醒？」

  格魯牛絲毫不覺。

  海長琉嘆口氣。

  「行了，媳婦兒，欲速則不達。讓田七送他回去吧。今晚上已經探聽到很多了。慢慢來，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