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婆媳初鬥法
2024-05-12 17:37:13
作者: 飛天猴子俠
是夜,當林清雪躺在榻上,望著一屋子紅色的裝飾沉在夜色中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這兩日的劇情快的讓她有些應接不暇。
還沒等她傷春悲秋結束,那雕花大床上已經傳來了榮安平平靜的呼吸聲。
林清雪的目光投射過去,就看到榮安平閉著眼睛,修長的睫毛垂落,睡得很安穩。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吃得飽睡得香。
但是這麼個清俊的公子哥怎麼會是個傻子?這個問題勾起了林清雪的職業習慣,想要一探究竟。
她躡手躡腳走到榮安平床頭。閉上眼睛,在任意門內取出一個小型的X光機,給正在睡夢中的榮安平掃了個頭顱攝片。
果然,在榮安平的腦垂體處發現一個硬塊,想必這就是他病情的始作俑者。
林清雪緊皺著眉頭,這個硬塊的位置很不好,如果想要做手術取出來的話,非常困難。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林清雪有些歉意的望著她這個名義上的相公,心頭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將這個硬塊移出他的腦袋。
她又輕輕爬回了自己的榻上,剛剛蓋上被子躺下,屋子的大門就被猛地踹了開來。
一個面色威嚴的老太婆,衣著光鮮,頭髮梳的整整齊齊。在牛媽媽的攙扶下,後頭跟了四個丫鬟,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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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們打著燈籠,將這屋子照的燈火輝煌。
老太婆先將目光投向床上的榮安平,又看了一眼林清雪。突然怔住了,「你是誰?」
「我是他的娘子。」林清雪指了指床上的榮安平。
牛媽媽看這情況有些不對,馬上煽風點火,「夫人,這個就是少夫人吶!您別看她長得俊俏,白日裡可囂張著呢,將小姐都氣得跑掉了。」
原來這就是她的婆婆了。林清雪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朝她點了點頭,「母親好。」
「你不是朱春花!」榮夫人指著林清雪,皺著眉,「你到底是誰?怎麼招搖撞騙到我家來了?」
林清雪微笑了一下,那絕美的容顏將滿屋子的映照得格外溫柔。「回母親,我叫林清雪。朱老太婆覺得自家女兒天香國色,不該配這個傻子,就讓我上了花轎。」
榮夫人一下子臉漲的通紅,「我呸!你這是騙婚!」
「母親真是說笑了,我林清雪是你們榮家八抬大轎抬進府,拜了天地,進了宗祠的,怎麼能說是騙婚呢。」林清雪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若母親真對我這麼不滿意,可以上官府去擊鼓鳴冤。想必張縣令很願意給您解決這個難題呢。」
此話一出,榮夫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自然是不可能把林清雪送官的,到時候張縣令知道榮家出了這檔子醜事,榮洛洛嫁入張家的事肯定就黃了。為了這麼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不值當。
最終,榮夫人深深呼出一口氣,「行了,我不追究你來處。只是,你洞房當夜,不和相公同榻而臥,這與理不通。」
一幫人吵吵嚷嚷,將榮安平鬧醒了。他揉著眼睛,有些懵的望著滿屋子的人。「娘,您怎麼來了?」
榮夫人瞅了他一眼,嫌棄的沒說話。
林清雪抬了抬下巴,不卑不亢的說:「我身子不方便,怎麼好與相公同房。而且,母親,您這一個婆婆,洞房花燭夜,連門都不敲,就衝來兒子媳婦的新房,怎麼也說不過去吧。您不怕別人戳脊梁骨,我還怕呢。畢竟如今我也是榮家的少奶奶了。」
榮夫人萬萬沒想到這個林清雪這麼厲害,嘴皮子利索的像柄尖刀,刀刀戳中要害。「也不是要闖你們房間,只是咱們家有鬧洞房的習俗,我就帶著幾個婆子丫鬟來給你們暖暖房。」
林清雪目光冷淡的在眾人臉上一一巡梭而過,最終平靜的說:「如今說了這麼多話,想必是鬧夠了。用我送您回屋子?」
「媳婦,娘,鬧洞房好玩嗎?」還沒等榮夫人回話,榮安平就有些好奇的問。
一屋子的下人看他那傻樣,投向林清雪的目光,嘲笑有之,憐憫有之。
而這些目光統統被林清雪忽略,她轉過頭看著榮安平,「好玩的很。明日宴席,你出去敬酒就和賓客們說道說道,你娘半夜踹門進屋,給你和我鬧洞房。」
榮夫人和牛媽媽的臉色都變了。牛媽媽兇狠的小眼睛瞪大,惡狠狠的沖榮安平道:「你敢!」嚇得榮安平一下子用被子蒙住頭,不敢說話。
「一個下人,居然敢在夫人和少夫人面前凶少爺。母親,我看這個媽媽留不得了。」林清雪嚴肅的對著榮夫人道。
榮夫人呵斥一聲。「牛媽媽,你越來越放肆了!罰你明日將府里的髒衣服洗個遍!」
牛媽媽回過神,才意識到榮安平已經不是當日那個任他捏扁搓圓的傻子了。他如今有媳婦撐腰。只是夫人到底還是向著她的,只得憋屈的點點頭。「是,夫人。」
「行了,清雪,天色已晚,你們早些休息。明日早起奉茶,可得早些。別忘了。」榮夫人丟下一句話,就帶著丫頭婆子走了出去。燈籠被帶走了,屋裡又陷入一片黑暗。
林清雪面無表情的躺了下去,心頭疑慮。看今日榮夫看到她時就一眼認出她不是朱春花,想必和朱春花是熟識。那麼一個種田的人家的女兒,縱然長得好看,也不至於會和縣城裡的鄉紳夫人相識到這種程度。
而且既然給榮安平娶妻,只是為了讓榮洛洛能順利嫁入張家,那麼娶誰都是一樣,為什麼榮夫人那麼生氣。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內幕?
黑暗中,傳來榮安平的聲音。「媳婦,我睡不著。」
「你又怎麼了?」林清雪的思緒被打斷,聲音有些不不耐煩。
「我怕。」榮安平聲音有些顫抖。「太黑了。」
林清雪無語,白日裡翠芝確實說過這傻子怕黑。所以之前的燈燭一直到了他睡著後才熄滅。她摸著黑,下了地,點燃了蠟燭。「行了,你睡吧。」
榮安平將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睜著眼睛掃視了四周,才有慢慢睡了過去。
這下子,林清雪的瞌睡蟲徹底被打跑了。她閉著眼,去任意門裡頭取了一本關於腦外科的醫書,坐在燈下翻看。這一大家子都對她這麼大敵意,若是她能將榮安平治好,讓他站在自己這邊,日子想必會好過很多。
第二日,林清雪一早就被翠芝拉了起來,梳妝打扮後,和榮安平一起去廳里給公婆敬茶。
他們二人跪在廳里等了好一會兒,榮夫人和榮老爺才慢吞吞的從外頭走到上首坐好。
丫頭遞上茶盞,林清雪跪著給二位高堂奉茶。
榮老爺長得一副書生面孔,清瘦白淨,面上蓄著些長須,笑眯眯的接過了新媳婦的茶。並且遞了個紅包給她。
而榮夫人則不咸不淡的瞥了林清雪一眼,並不接茶盞,「清雪,昨夜睡得可好?」
林清雪跪著,高舉著茶盞,時間久了,難免手臂有些酸。「睡得挺好。」
「可是我睡得不好。」榮夫人嘆了口氣,「想到我兒子娶回家的媳婦居然和他分榻而眠,我就愁的睡不著覺。」
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林清雪淡淡笑了一下,「母親,您怎麼知道我昨夜沒有和相公同榻,莫非您後半夜又踹門進來了?清雪睡得沉,都沒聽到。」
「你胡說什麼!我,我沒有。」榮夫人給她踩到痛腳,氣得呼哧喘氣。
榮老爺看這樣子,就知道自己夫人肯定昨夜又去為難新婦了,朝著她嗔了一句:「行了,快點喝茶吧,媳婦舉著這麼久了。」
榮夫人才不情不願的接過茶盞,抿了一口。將紅包遞給林清雪。
林清雪心頭冷笑,這麼拖著時間和她說話,不就想看她手酸了將茶水灑掉的笑話嗎?可惜榮夫人打錯了算盤,她林清雪可是外科醫生出身。一握手術刀,七八個小時不帶手抖的。區區一個茶盞怎麼能難得了她。
「謝謝父親、母親。」林清雪接過紅包,笑眯眯的和榮安平一起退了出去。
經過院子,就看到牛媽媽正在髒亦堆里,撐著盆洗衣裳。心頭不覺大快。「呦,這不是牛媽媽嗎?怎麼在這裡呢?」
牛媽媽本來就是夫人身邊的高等媽媽,不用做粗活,只用伺候夫人的飲食起居便好。今日被罰了做這種體力活,面上有些掛不住,被林清雪這麼一喊,一院子的奴僕都朝她投去看笑話的目光。她不禁臉色微沉。
「少奶奶,托您的福。」
榮安平站在林清雪身後,不敢說話。就看到林清雪上前一步,微笑著,「哦?怎麼是托我的福?不是母親讓你做的嗎?」說著又回頭對著滿院子的奴僕道:「今日夫人有命,牛媽媽洗全府的髒衣服。你們誰有髒衣服都拿過來,千萬別心疼牛媽媽。」
一院子的人都被林清雪那一笑勾了魂,不管男女都被她的美貌給折服。
牛媽媽冷哼一聲,「我看誰敢?」
「你這老刁奴,一次次給我和相公難堪便罷了,如今母親的話你也不聽了?」林清雪收起笑容,冷冷道。
牛媽媽被噎住了,昨夜夫人確實是說的洗府里的髒衣服,沒明確說只洗主子的。漲紅了臉,臉上的橫肉直抽抽。
「你們看,牛媽媽也等著你們呢。快去拿髒衣服來,別藏著掖著了。」林清雪又喚了眾人一聲。
眾僕人聽到可以幫忙洗衣服,這個人還是平日裡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牛媽媽,都轉身跑回屋子,將髒衣服拿了出來。很快,牛媽媽面前的髒衣服就從小山堆成了大山。
這下,牛媽媽臉上的橫肉抽抽的更厲害了。
「對了。昨日母親沒給你定個期限。那麼我就代勞了。今日你何時洗完,何時再吃飯休息吧。」林清雪看著這堆成大山的髒衣服,心頭很是滿意。
在牛媽媽殺人的目光中,帶著榮安平和翠芝揚長而去。
直到走遠了以後,翠芝興奮地拉著林清雪的手。「少夫人,您剛剛那手太厲害了,您都沒看到牛媽媽的表情,就和吃了蒼蠅一樣。」
「惡人自有惡人磨。翠芝,我就是那個比牛媽媽還惡的人。」林清雪看著翠芝紅撲撲的小臉,帶著一絲微笑的說。
翠芝一手拉了林清雪,一手拉了榮安平,三個人並排走。「少夫人,您亂說。您才不是惡人呢。我看啊,您是仙女,是來拯救咱們少爺的仙女。」
榮安平也點頭,「我媳婦,仙女,好看。」
他憨傻的樣子,逗得林清雪和翠芝都笑了起來。
到了中午,榮府要繼續設宴款待各位親朋。
昨日榮安平沒有參加,今日再不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榮夫人派小廝過來傳話,讓榮安平收拾收拾,趕緊去前廳招呼。
榮安平侷促的絞著手,求助的望著林清雪。「媳婦,我怕。」
「你去招呼賓客吃個飯,怕個什麼?」林清雪這兩日,已經聽這個二十歲的男人說了無數次怕。
若他不是個傻子,而是林清雪以前的同事,早就被她噴的體無完膚了。可如今這個男人雖然人高馬大,可實際智商只有五歲不到,她只能耐著性子哄。
「我怕,做不好,娘打。」榮安平抬著眼,望著林清雪。已然將她當成了主心骨。
林清雪眼珠轉了轉,計上心頭。
她招招手,示意榮安平走上前來。將一塊糖飴遞到榮安平手心裡,「相公,你且聽我說。我知道你記性不好,但你要記住……」她湊到榮安平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
榮安平狐疑的看著她,「這樣嗎?」
林清雪點點頭,「你不是說要聽媳婦的話麼,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肯定沒錯。」
榮安平僵立了一會兒,方才下定決心的「嗯」了一聲,跟著小廝去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