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探討

  這世間無數小世界，每個不起眼的種族，都可能是一方霸主。

  這樣一想，萬物可成神，也說不定。

  這多少有些推翻安青籬以前的認知。

  因為在邊瀾界時，高階妖獸到後面，都會修煉成人形，以便更好的吸納天地靈氣，所以就導致那方的人和獸，都以人族為萬族之最。

  

  就連出身在那方世界，無比強大的神獸神植，都似乎認同此理。

  然而到了上界，進到這莽荒之地，見識諸多不化人形的大妖，安青籬算是真正開了眼界。

  「天地廣闊啊！」

  安青籬心生感慨，各方有各方的天地法則，若萬物可成神，神界又會是個什麼樣子？

  「喵～」

  貓兒叫喚了一聲，召回安青籬飄遠的思緒。

  安青籬回神，盯著那隻幽冥黑貓，捏著貓兒脖頸上的軟肉，上揚了唇角。

  貓兒又是一驚，這人到底要做甚？

  三日之後。

  貓兒虛弱叫了幾聲，感覺身體被掏空。

  它體內的儲藏幽冥之氣，絕大部分，都被安青籬取了去。

  簡直比打架三天三夜還累！

  貓兒雙頰凹陷，肚子也乾癟下去。

  安青籬丹田內的幽冥火種，有幽冥之氣相助，熊熊而燃，已完全恢復到被割裂前的威勢，但還遠遠不夠。

  這幽冥火的功法，本就是安家一位老祖宗，在異界撿來的。

  因為功法過於強大，所以修煉所需的成本，也異常驚人。

  仙帝境貓兒肚子裡儲存的那些幽冥之氣，還不足以支撐此功法，修煉到這階段的頂峰。

  「還有嗎？」安青籬渾身縈繞著黑氣詢問。

  那黑氣，不同與於魔氣，是安青籬一時間吸納太多的幽冥之氣，有少許沒來得及煉化，便溢出了體外。

  遠看上去，此時的安青籬，倒真有點像魔，不過走近一看，卻發現安青籬雙目，依舊眸色清明。

  安青籬依舊是仙，只不過暫時外形如魔，應該還是個大魔。

  貓兒有氣無力「喵」了一聲，惆悵望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

  「沒……沒有了。」貓兒吃著上品仙晶，吃著上等仙果，但還是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像是喜葷腥的人，大半年沒吃到肉。「不過，你給我自由，我去幽冥地界兒，再去給你偷……帶些回來。」

  「幽冥地界兒？」安青籬挑了眉，「我想親自去見識一下，可有法子？」

  貓兒趕緊搖了頭，連忙道：「幽冥地界兒，那是死地。活物，沾著活物氣息的東西，一進去就是死，然後屍骸魂魄留在那裡，繼續供養幽冥之地。那裡的法則，就是活物進去，必須死。」

  安青籬沉吟：「也就是說，那方有掌管幽冥界的神明？」

  貓兒反被安青籬一語提點，驚詫道：「咦，怕當真是神明在管事兒！」

  小金曇在安青籬神府內，出聲問貓兒：「那你怎麼可以？」

  貓兒又渾身一震，自己問自己：「對啊，為什麼我可以？」

  隱匿？

  有神明在，再高明的隱匿術，都是徒勞。

  那它一隻活物，為什麼能去到幽冥地界兒，難道是神明特許！

  莫非……

  千千萬萬隻生靈，千千萬萬隻貓裡面，就它一隻貓，修到仙帝境，就它一隻貓，能去到幽冥界！

  莫非，它就是天道厚賜，它就是萬中無一的天選之子？！

  貓兒眼中閃出幽光，自豪無比，它得如此厚愛，莫非它亦有成神之資！

  安青籬拍了貓頭，望著貓兒那沒見識的樣子，便道：「可聽過幽冥鬼蝶？」

  「幽冥鬼蝶，那是什麼東西？」貓兒不解。

  安青籬道：「幽冥鬼蝶，是常年生活在冥界的活物，我曾親自收剿過一隻。」

  「冥界還有這玩意兒？」貓兒震驚。

  安青籬道：「看來你我都是井底之蛙，見識得還少。看樣子，幽冥界不是不允許活物進，而是只允許特定的活物進。你和鬼怨蝶是其中之一，而人族，還有許多血肉之軀，則被排除在外。」

  貓兒頹然往桌上一趴：「那這樣說來，我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貓兒。」

  「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安青籬捏著貓脖頸嫩肉，好言安慰道，「就如你所想，千千萬萬隻貓兒中，就唯獨你，修煉到仙帝境，還能自由穿梭兩個界面，成為眾多貓兒中，最獨一無二的那個。」

  頓了頓，安青籬又繼續道：「而且天道還賦予你無與倫比的速度，讓你凌駕於所有競爭對手之上，你也十分爭氣，身披無數怨念，一路死裡逃生，活著到了如今。你也算能堪重任，沒辜負天道對你的偏愛和栽培。」

  貓兒眼裡閃著幽光：「天道偏愛我？」

  安青籬道：「能活著到仙帝境，哪個不是得天道厚愛？」

  貓兒歡喜「喵」了一聲，撐起身子來，激動在桌上轉著圈道：「那為什麼又念叨眾生平等？」

  安青籬道：「或許也不是天道特意偏愛，而是芸芸眾生，總要出幾個天之驕子。」

  「喵？」貓兒不懂。

  安青籬笑道：「或許，不是因為天道偏愛，我們才命硬。而是因為命硬，才被逐漸凸顯出來，當作被天道偏愛之人。」

  貓兒反問：「那天道不偏愛，我們又為何命硬？」

  安青籬沉吟著道：「這互為因果，誰為因，誰為果，就難說。就像有人始終想不明白，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貓兒思慮一陣兒，甩了腦袋，好難懂。

  安青籬摸了摸貓兒乾癟的肚子，又道：「有些事本就想不明白，活在眼下最是緊要。幽冥地界兒的幽冥氣，我還要，要許多。離開這莽荒之地，你可還能進幽冥界？」

  貓兒道：「我沒試過。目前我的本事，就只是從莽荒之地進，進到幽冥地界後，吸飽了幽冥之氣，再從裡面出來。不過按主人你之前所說，有的幽冥之地，還生活著鬼怨蝶。或許幽冥界，也不止一處，而是一類統稱。」

  安青籬不置可否，她也看過經歷過許多，甚至也假設過，那一個個幽冥之地，就像是一大竄的葡萄，而貓兒進的幽冥之地，只是大竄葡萄中的一顆。

  當然，假設中，那葡萄有無數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