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奔喪守靈

  只是，事情的變化永遠都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還沒等慶州那邊想出什麼好的措施呢，宮裡又出事了，這次出的還是大事，一直久病臥床的太后忽然殯天了。

  這個消息傳來，算是徹底打亂了大家的心思，也打亂了之前的計劃。

  「太后怎麼會忽然去世？」凝煙皺眉，「之前師父可是給她瞧過，不會這麼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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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軒轅凌雲搖搖頭嘆口氣，「太后已經七十六了，也算是高壽了……」

  凝煙點頭，這個時候的人普遍壽命低，人活七十古來稀，七十六真的算是高壽了。

  「這次，就算我們不想進京也不行了……」軒轅凌雲看著凝煙，「按照規矩太后殯天，我們都是要進京守孝的……」

  凝煙嘆口氣，那個老太太……好吧，其實也挺慘的，兒子比他走的早，甚至孫子們都比他走的早，白髮人送黑髮人啊……有時候想想，他還不如那農村的老太太來的幸福……

  如今這樣也好，總算是解脫了。

  「只是王爺，皇上絕對不會錯過這個對付你的機會的……」盧志成單獨找到了軒轅凌雲，「你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我明白。」軒轅凌雲點頭，「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只是我走後，這邊你可不能鬆懈……」

  「放心吧，卑職明白……」

  凝煙那邊也在準備，這次進京逗留的時間不會太短，起碼要等到太后入土才行，但是要守靈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能啟程去皇陵，然後在皇陵還要待上七天，據說逝去的人才會真正離開，這個時候，陽間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送行的任務，再加上路上的行程，所以，這一趟怎麼也要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當然，能不能順利的回來還兩說呢……

  但是不管如何，兩個人都迅速的將慶州府的事務安排了一下，然後就要再次跟兒子告別了……

  「王妃，讓奴婢跟你去吧……」翡翠十分的不放心，「我起碼能照顧一下你的起居……」

  「這次回去同樣的不安全。」凝煙卻搖搖頭，「你不會武功，會很危險……」

  「可是……」

  「你別去了。」紫鵑開了口，「別到時候萬一……還要照顧保護你，反而不方便……」

  翡翠只得撇撇嘴，早知道她就學武功了，現在雖然是王妃的貼身大丫頭，但是每到危險的時候都幫不上忙。

  「土豆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凝煙拍拍翡翠的肩膀，「還有啊，乾爹乾娘他們都在，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尤其是乾爹，知道嗎？」

  「放心吧，奴婢一定照顧好小王爺的……」翡翠保證。

  凝煙點頭，然後跟軒轅凌雲在眾人關切的目光中，帶著王府的兩百侍衛朝著京城出發了。

  「但願咱們回來的時候，土豆不要不認識咱們才好……」凝煙無奈的嘆氣。

  「放心吧，咱們是他的親爹親娘，血緣是隔不斷的……」軒轅凌雲安慰凝煙。

  「但願吧。」凝煙一踹馬鐙率先離開，她擔心再看下去會捨不得走，但是心裡對皇上就更家厭惡了。

  太后的靈堂就設在了慈寧宮裡，整個皇宮一路行來一片縞素，就連巡邏的侍衛的胳膊上都系了白綢，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心情悲涼。

  凝煙跟著軒轅凌雲先去為太后磕頭上香，然後才去拜見皇上。

  軒轅凌志就在他們的身後進宮的。

  「寧王。」軒轅凌坤雖然也著了孝服，但是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悲傷感覺，「太后沒了，朕覺得，最傷心的就應該是你了吧？」

  「人活七十古來稀，太后七十六歲高齡殯天，本王不該難過，而是很高興……」軒轅凌雲卻淡淡的一笑，「這是喜喪……」

  「說的對。」軒轅凌坤點點頭，「不過，既然來了，那麼也該為太后守守靈吧？那就今兒晚上吧……」

  軒轅凌雲彎腰行禮：「是，本王一定會和王妃好好的陪陪太后的……微臣告退……」

  凝煙跟著也退了出去。

  軒轅凌坤原本想要說王妃就不用守靈了，但是卻張了張嘴終是沒說出來，他想說你去就好了，王妃留下吧，但是如果真的說了，恐怕就會引起大家的口舌了，他還做不到隨心所欲。

  「不要離開我的身邊。」走出乾清宮的時候，輕聲的叮囑凝煙，「咱們的人可都沒進來……」進宮的時候，一個人只讓帶了一名隨從，還都被收了武器的，其餘的都被留在了宮外，而守靈的話，跟進來的東辰和紫鵑也只能在慈寧宮外，進不去殿內的。

  「我知道。」凝煙點頭，她倒是不擔心遭暗算，她百毒不侵，那些什麼藥對她都不起作用，而軒轅凌雲也因為天天被她用靈泉水澆灌著，雖然不能百毒不侵，但是那些藥啊粉啊的對他的作用也不大，所以，如果那個皇上想用這個來做什麼，恐怕是不能如願了。

  來弔唁的人不少，但是都是行禮上香就離開，始終伴在靈柩邊上的，只有胡太妃。

  從太后閉上眼那一刻起，太妃就一直陪著她，如今已經半個多月了，除了每天睡兩個時辰，其餘的時間都會安安靜靜的或跪或坐在棺材旁邊，不哭也不說話。

  就算凝煙他們請安，她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一句話都沒有。

  正常情況，要是有人守夜，她是可以離開的，但是這麼多天，無論誰守夜，胡太妃都不會離開，所以，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

  凝煙看著胡太妃，心裡喟嘆，真沒想到這樣的深宮大院裡，女人和女人之間竟然還會有這麼純粹深厚的感情，讓人不羨慕都不行。

  所謂守夜就是要守著靈前的長明燈不要滅了，還要守著火盆，時不時的將紙錢燒過去，這裡的人都迷信，據說人死之後，要經過很長的時間走很長的路才能到達地府，這中間要不斷的拿錢買通路上的小鬼，否則不讓你過的話，就無法進入地府進入輪迴，那就只能做孤魂野鬼了……所以，陽間的人就要不停的燒紙錢過去，好讓去世的人不至於沒錢買路。

  凝煙對此不置可否，習俗而已，沒有對錯之分。

  入夜，周圍都變得異常的安靜了下來，軒轅凌雲親手為長明燈添了香油，然後又燒了一疊紙錢之後，這才在蒲團上坐了下來，將凝煙拉到了身邊：「靠在我身上眯一會……」

  凝煙點頭，騎馬趕路趕了六七天，現在接著又熬夜守靈，的確是有些累了，頭靠在軒轅凌雲的肩膀上閉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的似乎聽見了說話聲，她原本想要睜開眼的，但是當聽清楚聲音的時候，她決定還是閉著眼睛吧。

  「……太后她老人家臨終的時候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親自見你一面……」太妃的聲音很低，低到凝煙就算在軒轅凌雲的身邊都要好好的豎起耳朵。

  「我也很遺憾沒見到她老人家最後一面……」軒轅凌雲的聲音略帶悲傷。

  「她希望你能好好的……」

  「如果他能讓我好好的，我一定好好的，但是如果……那就只能將來到了地下，孫兒再跟她老人家請罪了……」

  之後，凝煙還想聽點什麼，但是對方卻不再說話了，過了好久，久到凝煙覺得自己又要睡過去了，才聽見胡太妃又輕輕的開口：「你是個好孩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相信太后會明白的……」

  「謝太妃體諒……」

  之後就沒了動靜。

  凝煙好奇的微微的睜了一下眼睛，卻見對面的太妃已經重新靠在棺材上閉上了眼睛，就在此時，手卻忽然被軒轅凌雲給握了一下，她也不由得回握了一下，這個傢伙竟然知道自己醒了，索性睜開了眼睛：「你睡一會吧，我守著……」

  軒轅凌雲點點頭，就真的靠在凝煙的肩膀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乾清宮裡。

  「陛下，沒什麼異常……」無情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軒轅凌坤的身邊。

  軒轅凌坤不由得皺了眉頭，沒異常？不應該啊……那老太婆天天守在棺材旁邊，難道不是為了給寧王通風報信？太后那老太太不是要將她手裡的一些東西交給寧王？難道自己猜錯了？隨即呼了一口氣：「繼續盯著……」

  無情退了出去。

  接下來一切平靜的很，直到東方微微的透出了亮光，才慢慢的有了聲響，太監宮女們都一早起來灑掃了。

  凝煙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這一夜真心不舒服。

  守在太妃身邊的厲嬤嬤也醒了，倒是沒叫醒靠在一側依然閉著眼睛的胡太妃，而是急忙出去，指揮宮女準備熱水，這才返回來準備喚醒胡太妃，但是，手剛搭上胡太妃的肩膀，原本是靠坐著的老太太一下子就倒了下來，嚇了厲嬤嬤一跳：「太妃……」

  軒轅凌雲和凝煙也嚇了一跳，對視了一眼，然後急忙走了過去，卻發現太妃一動不動的倒在了地上。

  「太妃歸天了……」厲默默摸了一下太妃的手，然後痛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