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是硫磺

  「鴻飛，咱們去凌河邊上看看去……」凝煙琢磨了一下之後，忽然提議，她總覺得拉瓦不會無緣無故的去那樣的地方。

  軒轅凌雲看了一眼凝煙，隨即點點頭：「好。」媳婦從不無緣無故的懷疑一件事，只要她懷疑的，肯定就是有問題的。

  隨即，兩個人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下了寧王府的馬車，而紫眸很快從另外的地方雇了一輛簡易的馬車過來，而王府的馬車則由紫晶和南城陪著返回了王府。

  京城的北城住的幾乎全是賤民，這裡道路坑窪不平，房屋破敗，大都是些乞丐流民之類的，之前人還不算太多，但是自從南邊和西邊遭了災之後，這邊就有些人滿為患了。

  凌河邊並不像其餘的幾條河那樣乾淨，因為這邊住了很多的乞丐，他們很多沒有房子的就在河邊搭個帳篷就能當家了，吃喝拉撒都在這條河邊上，污染可想而知了。

  朝廷也派人過來賑濟過，也企圖將這些人分流，但是人數眾多，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安置，更何況，要安置就要蓋房子開墾田地，一時半會的根本就解決不了，也就那麼不了了之了，當然，其實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沒有踏實幹活的官員，一個個都偷奸耍滑的，最後吃苦的還是百姓罷了。

  「哎，這些人都苦啊。」趕車的老漢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臉的滄桑，進了北城之後就忍不住嘆口氣。

  凝煙等人只能沉默，天下苦的人太多了。

  馬車一路向北，穿過了跟東城南城對比強烈的街道和民房，很快就到了北城門，就連那守門的士兵看上去都沒精打采的，整個大門更是進出的人寥寥。

  馬車出了城門之後就直奔河邊，在北青的指引下，一路向西很快就到了昨晚拉瓦來過的地方，這裡離著城門有些遠，比較偏僻，旁邊就是一個小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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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讓車夫在一旁等著，凝煙和軒轅凌雲想要步行進小樹林。

  「哎呀，過去這個小樹林就是亂葬崗，老爺太太，這裡有什麼好看的啊？髒亂的很……」那趕車的老人忍不住好心的嘀咕了一句。

  「沒事，我們主子就是隨便過來看看……」紫眸笑著遞給了那車夫一錠銀子，「老伯，你就在這裡等等吧……」

  「等等沒問題的。」老伯卻擺擺手，「姑娘已經付了車費了，這個卻是不能再要了……姑娘啊，勸勸你們主子吧，那邊不乾淨的……」

  「老伯，你對這裡很熟嗎？」剛走了幾步的凝煙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

  「以前我家就在北城，後來兒子賺了了點銀子，我們就搬去了西城……」老伯嘆口氣，「在這邊住了幾十年，當然是熟悉的……」

  「那你帶我們轉轉講講這邊都有什麼行嗎？」凝煙笑了起來，「那銀子就當你的服務費了……」

  「這……」老頭有些受驚，看了一眼那銀子，最終還是點點頭，「那成，那貴人上車吧，老漢駕車帶你們看看這邊……要不然走過去可有距離呢……」

  大家重新上車。

  「這凌河以前也是非常清澈的，那邊都是有村莊的，先帝的時候，有一年京城附近發生了一場瘟疫，就是從這邊的莊子開始的，結果，朝廷就將當時所有的患病的人都趕到了北城門外，然後一把火就全燒死了，當時死了上萬人啊……據說啊，大火之後，有路過這邊的人就經常會聽見有人在哭，那聲音甚是瘮人，這邊的人只要稍微有點銀子的，就全搬走了……之後，這裡就慢慢的荒了……」

  凝煙的眉頭皺了皺，有些瘟疫並不是不能醫治的，但是，在古代，大多數的時候，只要一聽見是瘟疫，就如洪水猛獸一般，最後大都的結果就是被殺死。

  「再後來，這邊就慢慢的變成了墳場……宮裡的死人也都是往這邊扔的……」老車夫將馬車趕著穿過了樹林，「前面原本還有個山神廟，現在也破敗了……再往西走，就沒路了……」

  凝煙伸頭一看，果然，前面是有座破敗的建築的，但是山神廟的再往西，就是一片荒草地了，果然不見了人行走的痕跡。

  「以前，這邊都是農田的，現在都荒廢了……朝廷也曾經鼓勵人過來開荒，但是……誰敢來啊？」老頭嘆口氣，忽然壓低了聲音，「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很多年前，當初的陳王妃和魯王妃都曾經對火燒村子提出過異議，雖然沒阻止先帝，但是後來她們還曾經提出要重建北城，但是後來，沒多久，陳王府和魯王府先後出事，這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哎，造孽啊……」

  軒轅凌雲的臉上頓時一僵，他的母妃……

  凝煙忍不住握了一下軒轅凌雲的手，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

  軒轅凌雲的神情也就放鬆了下來。

  「我們去廟裡看看……」等到馬車停下，凝煙拉著軒轅凌雲就朝著廟裡走去。

  這廟破敗的十分厲害，真的就只剩下斷壁殘垣，三間正殿也已經坍塌了兩間……

  紫眸和北青已經率先將裡面 認真的檢查了一遍，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

  凝煙跟著走了進去，但是入眼的全是蜘蛛網還有塵土，那些掉在地上的木頭磚頭都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灰……

  凝煙繼續朝著左邊偏殿走了進去，那門梁端了斜擋在門口，凝煙矮著身子鑽了進去。

  軒轅凌雲急忙跟了過去：「你別著急自己進，我先看看你再走動……」然後迅速的四下看了看，沒有不妥這才衝著凝煙點點頭。

  「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凝煙皺著眉頭使勁的嗅了一下，這個味道從她一下車就聞到了，而走進這個破廟之後依然有，尤其是這個盤偏殿似乎更加濃郁了，只不過，因為中間還混合了一些其他的味道，所以，她一時半會的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味道，只是感覺到時個很熟悉的味道。

  「我聞到一股子臭味……」紫眸扇扇鼻子，「還有一股子霉味……」

  「這樣的地方能不臭不霉嗎？」北青也點點頭，「似乎還很刺鼻……」

  「你聞到了什麼？」軒轅凌雲握著凝煙的手。

  凝煙卻搖搖頭：「一時半會的還分辨不出來，不過……我確定還有股別的味道……」她確定自己聞到的是臭烘烘的味道里一股挺特別的味道，那味道挺熟悉的，就是說不出是什麼東西的味道，扭頭看了一眼紫眸，「你們再四下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結果，又仔細的轉了好幾圈，甚至連屋頂都上去了，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

  凝煙嘆口氣，最後只能打道回府，當然，幾個人都是翻牆進入凝煙閣的，畢竟之前馬車已經回來了，給人的暗示就是王爺王妃早就回府了，此時他們再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不是擺明了告訴那監視的人，他們出去過嗎？

  「王爺王妃，你們終於回來了……」琳琅終於鬆了一口氣，「午飯已經準備好了……梳洗一下就可以用了……」

  「好。」軒轅凌雲點頭，在宮裡根本就沒吃好，回來可得好好的吃一頓。

  軒轅凌雲和凝煙剛用完了午膳，整準備休息一下呢，就在此時，外面有人進來稟報，說寧國公府派人送了兩箱子煙花過來。

  「將人帶到前廳吧。」軒轅凌雲點點頭。

  來的是寧國公家的管家楊慶，先行了禮，然後讓人抬了兩個箱子上來：「這是江南惠州衛家親制的……」

  「衛家？」凝煙的眼睛一亮，「就是那個火藥世家，有霹靂火和火樹銀花的衛家？」

  「是啊。」楊慶點頭，「我家國公跟衛家家主有點交情，今年衛老先生進京辦事，特意給帶了一些過來，我們老國公就借花獻佛的每家送兩箱，為過年添個情趣……」

  凝煙急忙走過去看了一下，一個箱子裡面放了兩個小小的方方正正的東西，外面是用牛皮紙包著，芯子是在一側，還有個箱子裡放了四個小一點的，上面有芯子，這些東西其實就類似前世的那些煙花，看著這些東西，凝煙甚至都能想到了，所謂的霹靂火應該就是可以打到天上綻放的，而火樹銀花就是在地上噴的那種煙火了。

  這些東西，在前世或許不算什麼，到處都有，但是在這裡卻已經是極其難得了，隨即讓人重賞了楊慶，還順便送了一盒子點心回去。

  不過，凝煙拿起一個來仔細看的時候，鼻子忽然動了動，然後眼睛一亮：「鴻飛，我知道我在那個破廟裡聞到的是什麼味道了……是硫磺……」

  「硫磺？」軒轅凌雲忍不住一愣。

  「是，大量的硫磺，快，派人去將拉瓦抓來……」凝煙有些著急，那個拉瓦弄那麼多硫磺，還隱藏的那麼偏僻，絕對是不安好心的，她不敢冒險。

  「來人……」軒轅凌雲頓時也是一驚，大量的硫磺要是爆炸，那後果不堪設想啊，「將拉瓦帶來。」

  但是，去的人很快回來了：「王爺，拉瓦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