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生沒心沒肺

  「雪川哥哥，我也陪暖暖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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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雪川脫下西裝掛在了衣帽架上，掃了她一眼，說道：「你這身打扮，不太適合散步。」

  「我可以去換衣服。」說著，還未等商雪川說什麼，便逕自跑回了臥室換衣服。

  暖暖晃了晃商雪川的手：「爸爸，暖暖不想斐奧娜阿姨一起。」

  商雪川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聲道：「我們悄悄的走，不告訴她。」

  暖暖雙眼笑成了月牙狀，與商雪川快速溜出了別墅。

  待斐奧娜換好衣服下來時，父女倆已經走了老遠了。

  斐奧娜氣得雙眼緋紅，踱了下腳：「就這麼瞧不上我？！」

  秋天到了，樹葉黃了，安靜寬闊的人行道兩邊不斷有黃色的樹葉隨風掉落。

  商雪川牽著暖暖的手，緩步前行。

  「爸爸……」暖暖聲音委委屈屈的。

  「怎麼了？」

  「你會跟斐奧娜阿姨結婚嗎？」

  商雪川失笑：「你從哪兒聽來的？小丫頭操心的事情還真不少。」

  暖暖抿了下唇：「我……我不想她當我媽媽！我只要有爸爸就可以了。」

  商雪川看著孩子純真的眼裡，滿是被遺棄的傷，不由一陣心疼。

  他緊了緊小丫頭的手：「嗯，爸爸不會娶她。」

  「那，會娶別人嗎？」

  「也不會娶別人。」

  暖暖又難過的低下了頭，總覺得自己做得不對，可是……爸爸那麼好，她真的不想跟別人分享爸爸的愛。

  「暖暖在想什麼？」商雪川發現，孩子很多時候心事重重，也不願跟他說了。

  「暖暖想見媽媽，為什麼媽媽不來跟我們一起住？爸爸不喜歡媽媽嗎？」

  商雪川哭笑不得：「那個……媽媽有好多自己的事情，爸爸也是，如果暖暖真想見媽媽，爸爸就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好！」暖暖的笑容終於明媚無邪，腳步輕快的任商雪川牽著繼續前行。

  ****

  「暖暖，暖暖！！」丁亦歡滿臉淚痕，從噩夢中驚醒，情緒一時無法控制，她呆坐在床上抽泣著，淚水根本無法抑制。

  她夢到暖暖站在一個孤島上，孤島下著很大很大的雪，她劃著名小船靠了岸，想抱暖暖上船，但是暖暖冷冷的看著她，滿眼恨意，質問著她為什麼不要她了。

  她抱著暖暖，發現她的身體是冷的，沒有活人的體溫，她哭得傷心欲絕，怎麼也捂不熱她的身體。

  「丁亦歡！」嚴北廷聽到哭聲走進了臥室，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如此傷心，脆弱又無助的樣子。

  他向來瞧不起軟弱的人，看到別人的淚水從未心軟，只覺得煩。

  可是為什麼，她此刻看起來很可憐？

  可憐？他是在憐憫她嗎？他怎麼會有這種多餘的東西？

  「丁氏破產，你一無所有被趕出家門，都是笑著的，沒掉一滴眼淚，我以為你這個人，就是個怪物，天生沒心沒肺。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你哭得這麼傷心？」

  嚴北廷伸出手，想觸碰她，卻頓在半空遲疑了許久，緩緩收了回去。

  丁亦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憤恨的瞪著他：「還不是你這個混蛋！連在夢裡都剋扣我的賣身錢！」

  嚴北廷哭笑不得：「賣身？喂喂~你搞清楚啊，我頂多叫你陪酒，從沒要求你賣身！我是尊紀守法的良商。」

  「尊紀守法的良商，這幾個說出來，你自己不心虛嗎？」

  嚴北廷聳肩：「不啊，我說的是事實。」

  丁亦歡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白了他一眼，別開了臉去。

  嚴北廷見她悲傷來得快，去的也挺快，心理和自我修復功能，比他見過的很多人都強大得多。

  「我一直有個疑問。」

  丁亦歡：「什麼？」

  嚴北廷：「你就沒有恨過我嗎？我出軌在先，害你們丁氏破產在後，你還這麼心無芥蒂留在我身邊幫我賺錢？」

  丁亦歡眸光堅毅清澈，光明磊落的看向他。

  「丁氏破產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你跟丁盛康之間的恩怨，他都不恨你，我恨你做什麼？丁盛康只會罵我，罵我這個孽種給丁家丟了人，罵我沒用留不住你的心，才讓你起了算計丁家的心。」

  「他真的這麼罵你？他不是你父親嗎？」嚴北廷有點不敢相信，明明平時看起來，丁盛康頂多對女兒有點嚴厲，但還是關心的。

  「你是不是覺得很驚訝？平時他在你面前對我的好，只是讓我以後在嚴家不那麼掉價，才會表現出一個關心女兒的好父親形象。」

  嚴北廷狠抽了口氣，嘆了聲：「那你們父女，都挺能演的。」

  丁亦歡一臉無所謂，掀開被子爬起床道：「謝謝嚴總昨晚收留，我以後會更努力工作，報答您的恩情。」

  說著還有模有樣的鞠了一個十五度躬。

  嚴北廷嗤笑了聲：「別演了，就你這破德性，在心裡罵我吧？」

  丁亦歡面無表情：「嚴總，看破不說破，彼此心裡都舒坦。」

  嚴北廷：「這幾天沒什麼事，放你幾天假，不用過來了，滾吧！」

  嚴北廷一副不耐其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她快走。

  丁亦歡打車離開了嚴北廷的別墅，去看馳野的路上，買了好些馳野平時愛吃的水果，不是打特價的，趕最好最貴的挑買的。

  去的時候，馳野正好醒了，孩子還很虛弱，韓千黛餵孩子吃了點淡粥，好消化的。

  看到丁亦歡，馳野眼睛都紅了，呼吸也有些急促，強忍著傷心的淚水，哽咽問道：「歡歡阿姨，我們把暖暖接回來好嗎？」

  丁亦歡心臟狠狠一疼，默默放下了水果，溫柔道：「馳野好好養傷，阿姨……帶暖暖來看你。」

  馳野一陣高興，激動得都快忘了自己有傷，要不是韓千黛按住他，他估計都要坐起來。

  韓千黛趕出來送她，卻見她一臉頹喪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個人默不作聲。

  以前她從不這樣，再苦再難都窮開心。

  「亦歡。」

  丁亦歡微笑著抬頭看向韓千黛，「怎麼出來了？馳野現在時刻需要有人照看，你別管我。」

  「馳野真的很關心暖暖，除了我之外，是他最重要的妹妹。」

  「我知道！」丁亦歡無奈嘆息了聲：「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再強大一點，能保護好暖暖，就不會……讓我們這樣分離。」

  「你，」韓千黛深吸了口氣，問道：「你真的還能帶暖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