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顧弈身亡

  自那日從沈如珩那裡回來，賀蘭絮就又躲回自己的儲秀宮了。

  沈如珩說要查，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誰躲在暗處這麼害她。

  這天，賀蘭絮一如前幾日待在儲秀宮，白日裡聽花姜講些外面的事，晚上聽硬往儲秀宮後院的窗戶上爬的西涼太子講案子的進度。

  傍晚時分，花姜不知道又去哪裡忙去了，賀蘭絮又不喜歡自己的寢殿有太多人，所以往往這種時候都自己一個人找些事情做。

  

  她躺在院子裡的貴妃椅上，正看著天上盤旋著的鳥，忽然視線里就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賀蘭絮只當是顧弈，立馬從椅子上起身想好好問問這段時日他跑去哪裡了，到底有什麼樣的大事讓他這樣不聲不響地消失了這麼長時間。

  可那人落在她的眼前，卻發現這人並不是顧弈。

  賀蘭絮眉頭一皺，不自主地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眼看著這人單腿跪在自己身上，頭巾上還沾著血跡，賀蘭絮一顆心跳的更快。

  她被禁足的這段時間，宮外一定發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皇后！」這人跪立在賀蘭絮身前，沉聲道：「宰相遇刺，顧弈身亡，屬下受宰相命前來告知皇后，務必保重，切勿與西涼人有任何聯繫！」

  賀蘭絮渾身一顫。

  「什麼？」她嗓音變了好幾次，最終發出來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誰身亡了？」

  暗衛哽咽一聲，沉聲重複：「顧弈。」

  怎麼可能？

  前段時間還天天跟在自己身後，但凡碰到什麼危險，他總是第一時間衝出來。

  這才多久？

  半個月？

  十天？

  賀蘭絮發現她自己都無法準確地說出顧弈這次到底消失了多長時間。

  顧弈總是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像一個隱形人。

  隱形到，若不是這次遇到西涼太子，她都沒發現顧弈消失了。

  「你說……顧弈死了？」她愣了半晌，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邊。

  暗衛雙手握拳，解釋道：「顧弈受召回宰相府，恰巧遇到宰相受刺，為了保護宰相，寡不敵眾，又救治不及時，屬下見到的時候，已經幾近斷氣。」

  賀蘭絮聽完暗衛說的話，心口像是堵了個大石頭。

  那個拼了命也要保護她的顧弈，沒了。

  「不可能，怎麼可能？你們不都是一起的嗎？怎麼能讓他寡不敵眾？」

  暗衛說：「是有人提前查出了宰相的行程，刺殺的時候，宰相身邊只有顧弈一個人。」

  「那我爹？」

  「宰相毫髮未損。」

  暗衛說完，最後又轉告了賀蘭絮千萬不要太過牽扯西涼與鮮卑的事情後，依著來時的路線，很快又消失不見。

  賀蘭絮呆愣在原地，直到花姜一臉震驚地跑進來才回過神來。

  花姜顯然是跑了一路，上氣不接下氣的。

  「皇后，聽說那個下毒的西涼人找到了！」

  花姜扯著賀蘭絮的手，「下毒的是個女子，還真像那個太子說的那樣，原本是端朝人，在西涼長大，近來才又回的端朝。」

  耳邊吵吵嚷嚷，賀蘭絮迷迷糊糊只聽到幾句西涼人，抓住了。

  花姜說了一堆沒有得到回應，這才發現賀蘭絮一直雙眼無神，只知道呆愣地站著。

  花姜臉上又驚愕又略微為抓住兇手而感到高興的表情慢慢淡了下來：「皇后？你怎麼了？」

  她伸手在賀蘭絮眼前晃了晃。

  「花姜。」賀蘭絮視線轉向她，「剛才有人來說，顧弈為了保護父親，死了。」

  花姜像是突然被人澆了一盆冰水，僵了好長時間。

  兩人對視著，淚水從眼眶落下。

  賀蘭絮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古代把人分為三六九等，絲毫不把人命當回事的風氣。

  但這下死的人是日日待在她身邊，以保護她為使命的顧弈。

  是她當成家人的顧弈。

  她沒辦法做到內心毫無波動。

  賀蘭絮沉默了一下，突然出聲：「父親派來的人，除了顧弈的死訊，還告訴我要小心西涼的人。」

  「是在提醒我們，是西涼在中間搞鬼？」

  賀蘭絮沒有再回答，心裡卻已經有了計劃。

  天色轉黑，賀蘭絮罕見地開著窗戶，她身著素淨，倚在窗前。

  果然，剛過申時，一道身影就從屋頂落了下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西涼太子剛一落下，看見窗戶竟然開著，挑了挑斷眉，笑道：「皇后莫不是想通了，要主動與我去西涼？」

  賀蘭絮未施粉黛，臉上依舊唇紅齒白，白嫩的皮膚照在月光下，整個人都多了幾分仙氣。

  「是，是想通了。」賀蘭絮淺笑一聲：「太子三天兩頭往我這裡來，我不好好利用一下，倒顯得枉費太子的苦心了。」

  「哦？」太子挑眉，像是對賀蘭絮的話題很感興趣。

  賀蘭絮雙眸清冷，彎唇道：「端朝宰相，我父親，遭人刺殺了，查到的消息是，與西涼有關。」

  她話音剛落，窗外的人臉上的笑意就淺了。

  但很快，笑意又重新浮現，只是相比之前，淡了許多。

  「我們西涼在端朝看來，就這麼奸詐？」

  他皺著眉頭，苦笑著道：「皇宮裡說我們西涼人毒害皇后，皇宮外宰相受刺也說是西涼乾的。是生怕太…生怕我從端朝活著回去？」

  賀蘭絮垂著眼，「我只想問你，西涼此次來端朝，到底要幹什麼？」

  自從這個西涼太子來了端朝，怪事就一件接著一件。

  還都圍繞著她。

  「皇后，疑心重是好事，但人吶，還是得有自己的判斷。」

  賀蘭絮聞言立馬不爽。

  「自己的判斷？」賀蘭絮迎上對面的目光：「你難道覺得我該信你一個陌生人？」

  「你可以選擇信啊。」太子眨眼：「反正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兩件事，都與西涼無關。」

  頓了頓，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輕嗤一聲，補充道：「至少跟我完全沒有關係。」

  他雙手舉過頭，「皇后啊，我現在可是還在你們戒備森嚴的皇宮裡啊，我敢有什麼輕舉妄動嗎？萬一沒把你拐回西涼卻反倒喪命在這裡，不是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