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顧晏行永遠不會變
2024-05-12 11:54:45
作者: 我愛生產隊的驢
沈如珩背手站在門邊,看向沈長歡的目光明顯不悅。
沈長歡下意識地往顧晏行身後躲。
「過來!」沈如珩沒什麼感情地命令道。
沈長歡知道自己不該偷跑出來,心裡害怕,想像從前那樣拽著顧晏行替自己周旋,卻又想起現在的顧哥哥根本不記得她。
她只能紅著眼睛委屈巴巴地往沈如珩身邊走。
「你膽子大了,一而再地偷跑出來,可還有點公主的樣子?」
沈長歡低著頭,恨不得把頭縮進肩膀。
顧晏行皺著眉,有點看不下去,「令妹年紀尚小,不必如此苛責。」
沈如珩立馬習慣性地回了句,「她成這樣,還是你慣的。」
若是以往,顧晏行定要回一句:「我以後也慣著便是了。總不會讓公主吃苦的。」
事實上現在的顧晏行也差點說出這樣的話。
在此之前,他還十分篤定自己不是他們找的人,但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讓他猛地驚醒。
難道真的有什麼是他忘記了的?
沈如珩輕咳了一聲,拍了拍沈長歡的頭,指向遠處的馬車,「去馬車裡坐著等朕。」
沈長歡不敢違背,依依不捨地瞄了眼顧晏行,朝馬車走去。
「公子,我有些話想與你說。」沈如珩看著這昔日的隊友,倒也還算冷靜。
面對這樣彬彬有禮的請求,顧晏行也拒絕不了:「進屋吧。」
沈如珩神色清冷,臉上沒什麼表情。
進到屋子裡,顧晏行給他倒了杯水。
他卻用來沾濕了手指,在桌子上畫起了畫。
顧晏行垂眼看著。
沒一會,沈如珩隨手捻了根銀針,指著未乾的畫。
「這裡是京城。」他的手緩緩移動,「這裡是雁門。」
手腕一轉,銀針沿著河流山脈又指向一處,「這裡是豫州,這裡是馬兒敢。」
顧晏行自認自小在農戶家長大,從未學習過領兵治國,也看不懂輿圖。
但目光跟著眼前男子的手,腦中竟出現了許多不該屬於他的記憶。
沈如珩緩緩開口:「大約一年前,豫州遇到叛亂,北邊鮮卑的人聯合了端朝賊子想要掀翻政權,是顧將軍領兵鎮壓。」
他不看顧晏行的表情,只自顧地說著,「這場戰亂持續了很久,也很危險,我本不想讓他去,因為他對我來說,是摯友,是兄弟,也可能是未來的妹夫。」
瞥了眼顧晏行,沈如珩手上又動了動,「半年前,顧將軍替我平定了戰亂,但是他卻失蹤了。」
「所以你們就把我當成了這個顧將軍?」顧晏行的目光從桌上的輿圖轉向沈如珩。
「先不說這個。」見他又要否認身份的問題,沈如珩手指動了動,將他的目光引導圖上,「前兩個月雁門又受鮮卑侵擾,出了個大岔子,雁門那段日子,雁門路有餓殍,百姓流離失所。」
聽到這裡顧晏行已經皺起了眉。
沈如珩自然察覺到了他細微的情緒變化,「索性現在已經解決。」
情緒一起一落,沈如珩敏銳地察覺到了顧晏行跟著起伏的表情。
就是他。
沈如珩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這個人就是顧晏行。
「不過……」沈如珩故意延長了語音。
顧晏行抬眼看向他。
「不過,雁門地處邊疆,臨近鮮卑,鮮卑一族,先是與端朝賊子裡應外合,失敗後又數次侵擾邊境,現在又牽扯上我朝的稅收,著實可恨。」
邊說,他手又沾了點水,沿著鮮卑和端朝的地圖,他又朝北畫了些地方出來。
還特地標明了那些地方的部落名稱。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顧晏行顯然已經在跟著他的思路走。
「或許你可以試一試與再北部的拓跋、羌族取得合作?鮮卑夾在中間,總不能兩邊一起打吧?」
沈如珩挑了挑眉,這話顧晏行很久以前留說過。
不過那時端朝所有軍權都在宰相手中,他手中的兵力遠不如現在來的自由。
「你說的對。」沈如珩順著他的話說,「可朕身邊只有兩個可信的將軍,一個前些日子投靠了處處與朕作對的宰相。」
「還有一個呢?」顧晏行下意識問。
沈如珩幽幽看著他,沒有答話,意思卻很明顯。
顧晏行頓住。
沈如珩指著桌上即將幹掉的輿圖,淡聲道:「你覺得這天下該是誰的?」
「自然是天子的。」
「天子姓何?」
「天子姓沈。」
沈如珩滿意的挑眉。
顧晏行啊顧晏行。
永遠不會變。
「可政權大半掌握在宰相手中,軍權又被那投靠了宰相的將軍帶走一半,朕空有一腔心思,什麼都做不了。」
顧晏行盯著他,神色不忍。
「不管你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沈如珩手指輕敲,「想想你腦子裡的領兵指之法,治國之才,你擁有這些,卻躲在這窮鄉僻壤劈柴。」
顧晏行眉心微蹙。
這時,門外響起女子的聲音。
「夫君,今日有客人嗎?」
顧晏行神色一松,往外走去。
沈如珩也跟著走出來。
「我認得這位公子,前些日子妹妹丟了,來尋過。」桑若水放下手中的東西,朝著沈如珩微微一笑。
沈如珩客氣地點頭,卻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看著顧晏行現在這樣,雖然記憶全失,但對這女子,卻不像是假的。
若是哪天記憶回來了,還不知他會在這口口聲聲喊著夫人的女子,和與他青梅竹馬的沈長歡之間選擇哪個。
沈如珩看著這兩人,一舉一動都十分親昵,情意半分不作假。
他忽地替自己妹妹生出一絲不快,「你二人成親多久了?」
桑若水臉頰泛起一抹紅暈,看了眼顧晏行,低頭答道:「不瞞公子,剛滿半年。」
半年……
沈如珩咀嚼著這個敏感的時間,打量了眼顧晏行道:「顧公子沒有以前的記憶,夫人倒是對他情意深重,這樣的人也敢嫁。」
顧晏行臉色一僵,就要張口。
桑若水搶在他前面,「公子,夫君沒有以前的記憶不假,可他有我們兩家定親的憑證,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嫁與他的。」
「我與夫人情投意合,又自小定親,我有沒有記憶,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顧晏行不滿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