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真是瘋了
2024-05-12 11:53:19
作者: 我愛生產隊的驢
一前一後兩鞭子抽在賀蘭絮的肩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爹!你先聽我解釋啊!」
「解釋什麼解釋!你娘早早就沒了,把你丟給我,這麼多年,你爹我虧待過你嗎?」
賀蘭宏早年武將出身,如今又正值壯年,力氣大,嗓門也大。
「你說你喜歡跟褚況家小姐結交,爹就任由你天天與她廝混在一起,結果呢?」
他道:「人家都成了皇貴妃了你才查出當初毀容是她害的,有什麼用?她爹指不定在背後怎麼嘲諷你爹呢!」
賀蘭絮越想越覺得不服,人家當了皇后,回家爹娘都要下跪的,怎麼到她這裡,當了皇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挨打?
她剛要站起來,就聽到賀蘭宏又是一聲爆喝:「我看你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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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絮膝蓋再次軟了下來。
不敢動。
她只能軟下語氣,「爹,她給我毀了容,我又不是沒還回去,而且你看我的臉,快要恢復了。」
賀蘭絮邊說邊摘掉了臉上的面罩。
「還回去就夠了?你不看看你是誰的女兒!她將你害成那樣,你應當將她千刀萬剮才是!你再看看你……」
正說著,看到賀蘭絮全貌的賀蘭宏雙目倏地瞪圓。
這還是他那個滿臉麻子,皮膚蠟黃的女兒嗎?
周圍傳來一聲聲的抽氣聲,丫鬟家丁們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小姐……啊不是,皇后的臉變了!好漂亮啊!」
「還真是,跟入宮前真是天差地別。」
「不過鼻子上怎麼還是老樣子啊?那塊印記很難去掉嗎?」
「廢話,你也不看那塊印記多大,多黑!」
賀蘭絮滿意地聽著周圍人的驚嘆,她小心地注視著老爹的反應,試探著說道:
「她現在的模樣可比我從前丑多了,而且你看,我就快要恢復了。」
「你……」賀蘭宏怔愣了片刻,馬上又揚起聲音。
「重點這個嗎?」他幾乎氣得變了調:
「重點是你說你要跟那小姐結交,爹沒攔著你害得你被毀容了,後來你又哭著喊著要嫁給皇上,爹成全你了,你又反過來替他籌謀,算計爹,你是被害得不夠慘是不是?!」
「我沒有幫他算計爹,我只是覺得,比起內患,當先抵禦外敵。」
「所以你就騙爹?」賀蘭宏指著賀蘭絮的鼻子,「你以為你能幫得了他沈如珩?你若是成了他的利刃,他哪一天大業成了,第一個斬的就是你這把殺人的刀。」
賀蘭絮沉默了,爹說得沒錯。
沈如珩自小苦難,帝王之子,成長的路必定艱難,何況他小時候又差點命喪自己的親生父親之手,還是以那樣不堪的方式。
再加上感情最深的母妃還被那樣屈辱地害死了。
他一定是一個長期缺乏安全感的人,長期獨處在高懸且搖搖欲墜的帝王椅上,他沒辦法從中獲取一絲一毫的歸屬感。
賀蘭絮深知,喜歡上這樣一個內心封閉,且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就要做好助他功德圓滿後卻被反刺一刀的準備。
賀蘭絮眨了眨眼,開口:「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你要是還跟爹犟,別怪爹怎麼把你送進宮,就這麼把你接回來!」
「爹。」賀蘭絮忽然一挑眉,笑得極其諂媚,「好爹爹,女兒知錯了。」
她站起身抓住賀蘭宏的手臂撒嬌道:「女兒只是覺得雁門有戰事,兵力的確應當先緊著雁門用,女兒是心疼雁門的百姓。」
「當真?」賀蘭宏一臉不信。
「當然了,你看今日,他沈如珩病得直吐血,爹你一喊我,我還不是乖乖回來了?」
聽到這話,賀蘭宏的神色才舒緩了些,「皇帝當真病得如此重?」
他恢復了一貫的老沉神色,眼睛裡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底。
「是啊。」賀蘭絮見老爹一絲都沒有驚訝的樣子,也不意外,想來宮裡應該布滿了宰相府的眼線。
她收起心中淡淡的同情以及說不清的酸味,道:「前段日子他就犯了舊疾,病還沒好就往水裡跳,當場就吐血了。」
賀蘭宏早就從眼線口中聽說了此事,沉吟了片刻,嗤道:「倒是情深義重,不過即便籠絡了褚況,他也翻不了身。」
……
內官來通知沈如珩賀蘭絮出宮的消息的時候,沈如珩正在校場練箭。
他自小目力極好,射箭百發百中,暗器更是用得爐火純青,一手銀針藏在袖子裡,他想要傷誰,幾乎無人躲得過。
但此刻卻因為藥物的原因,手上的力氣只夠支撐他將弓拉開到平日裡一半的程度。
他泄憤似地將弓箭丟在地上,轉身對傳話的公公說:「朕知道了,下去吧。」
「是。」
公公一走,祁賀然就動身撿起了丟在地上的弓箭,「皇上,百官宴的事情,可用提前準備?」
「你是懷疑皇后會騙朕?」
事實上無論是原來的還是現在的,賀蘭絮都未曾騙過他。
祁賀然躬下身子,「屬下沒有這個意思。」
沈如珩眼眶被風吹得微紅,眼眸深不見底,「等皇后回宮再說吧。名單上的人查得怎麼樣了?」
「皇上猜得不錯,雍州當地的豐翎郡郡守早年私自抬高賦稅,靠剋扣民脂民膏狠賺了一筆,後來開設多處商鋪,利潤滔天。」
沈如珩呼吸都重了幾分,咳出幾口腥氣,「這事雍州刺史知道嗎?那地方的監察御史養著有何用?」
「雍州刺史應當是知道的,因為豐翎郡郡守每年都要往刺史府上送無數金銀美人。」
祁賀然說完,擔心沈如珩氣到,又停下來安慰他,「多虧了皇上料事如神,這才得以出手止損。」
「咳咳」沈如珩以拳抵唇,咳得身子都彎了。
一個外強中乾、皇帝的權力都捏在宰相手中的國家,這樣一邊吃著皇餉一邊搜刮民財的官吏不會少,他早就瞭然於心。
但真正當面告訴他雍州地方的郡守值得懷疑的,只有賀蘭絮。
那晚賀蘭絮說的話,時隔半個多月,再一次給了他一種可以信任賀蘭絮的錯覺。
想到這裡,他收起抵著唇的手,腦中竟然想起賀蘭絮親他的那一下。
他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