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6.自私自利，人之本性

  霍瀟然是訝異的，老爺子的誠實，讓他感到一陣悲涼。他母親，如此聰慧的人，最後卻選擇了這麼個自私自利的男人做為她的夥伴。

  她為厲家撐起了一片藍空。可是很顯然，老爺子卻並沒有尊重他對媽媽的承諾，照顧好他們孤兒寡母。

  不過這些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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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瀟然，我對不起你媽。我是個言而無信的君子，明明答應過她善待你的，可是我最沒用盡到父親的責任。那些年，我想對你好，又怕夫人不開心跟我鬧，最後我不得已只好遠離你換的小家的安寧。我以為，只要我給你一筆錢，就能彌補我對你的壞。可是偏偏你那麼有骨氣，即是大學畢業後身無分文，你也不願意接受我的饋贈。你孤身創業，遠離厲家，讓我半點補償的機會也沒有。」

  老爺子說到這裡的時候，眼淚淌出來：「不過，我也得到報應了。我們厲家，原本瀕臨破產，是你母親幫我力挽狂瀾。而我失信於你母親，最終也把這盛世門庭給毀於一旦。厲家照樣落得傾塌的下場。」

  霍瀟然默著臉。對於厲家的結局，他只能唏噓。

  老太太在世的時候，過於計較金錢得失，忽略了孩子的獨立人格的培養，所以一個個就是寄生蟲。

  老爺子忽然激動的抓著瀟然的手，道：「瀟然，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說，老天爺會不會看到我和太太誠心懺悔的份上，給厲家一條活路？」

  瀟然擰起眉頭。

  「老爺子啊，你這輩子都為厲家兢兢業業，如今拖著病軀，也不忘為你的後世子孫謀劃。可你忘了，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做太多也徒勞，厲家要崛起，需要的是他們勵精圖治。」

  「放手吧，他這樣為他們精打細算，只會把他們變成一群寄生蟲，直到把你的精血啃噬乾淨，落個全部傾亡的下場。」

  老爺子閉目，淚水濕潤了眼角。

  「我知道，我知道從一開始，我就錯了。你說得對，是我把他們變成了寄生蟲，到現在他們都還坐在大堂里貪圖享樂。他們最終泯於眾人。」

  霍瀟然半是譏諷半是勸諫道：「厲家還有點家底，夠他們這輩子享樂到死。」

  老爺子死氣沉沉的眼珠忽然轉了轉，似乎他們醞釀而生出一個主意：「瀟然，你幫我把他們叫進來吧。趁你們都在，我要改遺囑。」

  霍瀟然點點頭。他站起來，走出去。

  來到客廳時，大哥二哥怔怔的望著他：「瀟然，爸有沒有說篡改遺囑之類的話？」

  霍瀟然道：「老爺子讓你們進去，說是有話對你們說。」

  厲庭燁和厲庭雷眼底冒出一抹歡喜。他們知道厲家的家底已經非常薄，不過老爺子贈送給霍瀟然的騰雲集團，卻收入頗豐。如果老爺子願意改變遺囑，那他們就會一步登天。

  他們非常確定，老爺子改變遺囑的初衷肯定是為了改善他們的生活條件。所以特別積極的站起來。

  於是兄弟三人進入老爺子的臥室。

  大嫂和二嫂想了想，也不願意錯過這爭名奪利的機會，又怕自己的男人愚蠢出什麼差池，於是兩個人跟著走了進去。

  大堂里就剩下獵鷹喬安，和厲家唯一的下人，管家。

  獵鷹微微錯愕的望著喬安，喬安坐在沙發上，鎮定自若的吃著果盤裡的水果。

  獵鷹問她：「安安，你怎麼不進去？」

  喬安道：「爸，老爺子召集幾個兄弟一起進去，想必是為了安置他的財產一事。幾年前老爺子其實已經立過遺囑，將厲家財富大部分歸還給了瀟然哥。畢竟，厲家的財富是瀟然媽媽創下來的。他這麼做，應該是為了彌補他對瀟然哥的虧欠。」

  「而現在，厲家較之從前又困窘不少。老爺子改變遺囑，只可能有兩個目的。一是扶貧，讓瀟然哥歸還不分財物，讓厲家子孫繼續維持體面的生活。二是老爺子終於大徹大悟，領悟到培育子女的核心價值觀是讓他們到荊棘里去闖蕩，而不是讓他們坐吃山空。」

  「不論哪種決定，瀟然哥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獵鷹欣慰的笑道：「安安，你和瀟然志同道合，志趣相投，品格獨立，讓我欣慰。」

  管家望著喬安，默默嘆氣。

  獵鷹睨著管家，管家悲從中來，又無比惋惜道：「唉，如果當年澤成少爺能夠好好珍惜喬安小姐。厲家也不至於破落到此。」

  獵鷹蹙眉：「安安只能是我家瀟然的。他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是天生一對。你家厲澤成騙婚喬安，那時我不在，若我在，你們厲家哪能安然立世那麼久？我早就替我兒子收拾他了。」

  獵鷹難得動怒，動怒時氣場炸裂。

  管家心虛的搓著手：「是是是，是我說錯話了。瀟然少爺和喬安才是真心相愛的一對。」

  老太爺的臥室裡面。

  當厲庭燁和厲庭雷，大嫂和二嫂，霍瀟然進入房間後，逼仄的臥室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爸，你找我們？」厲庭燁問。

  老爺子死氣沉沉的瞥了他一眼，悶哼一聲：「哼，平常難得那麼齊全的進來看我。今兒倒是齊心。」這一聲嘆息，半是無奈，半是嘲諷。

  厲庭燁的臉色很難看。

  老爺子道：「趁我現在清晰著，我想修改我的遺囑。修改的內容……涉及這套別墅，還有利康集團的股份。」

  厲庭燁和厲庭雷面面相覷：「爸，你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老爺子搖頭，故作迷糊：「我們除了這點財產，還有什麼啊？」

  厲庭燁索性開門見山的提醒他：「爸爸，不是還有騰雲集團嗎？」

  「騰雲集團？那不是給瀟然了嗎。」

  厲庭燁兄弟臉色驟然冰冷：「爸，你什麼意思？你要重新分配財產，卻只分配我們三房的財產，而不分配霍瀟然的。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老爺子慍怒道：「是，我就是要收回我對你們所有的財產饋贈，以後你們就自己養活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