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舊事重提
2024-05-12 11:27:23
作者: 水發發.
心跳太快了,但又逐漸放慢,慢到幾乎不能被人察覺。
憑她的醫術,竟然還有失手的一天?
江倚瀾將金針放到一旁,拿起藥箱中黑色小巧聽診器,放到了他胸膛上。
陸時虞周身滾燙,可心跳怎麼這麼不正常?還是說,這藥有什麼問題?導致她直接開發出一個變異品種?
她又伸出手去探鼻息,頓時鬆了口氣。
呼吸均勻,只是吐氣聲淺薄,陸時虞到底是活了。
江倚瀾直接用手掌去觸摸男人的喉間,一路往下,隔著一層淺淺的紗布感受著他的生命體徵。
除了之前判斷的那些違背常理的心跳問題,傷口也呈現癒合的姿勢,可他怎麼全身燙的厲害?
甚至臉色都開始變得紅潤了?
思及此,江倚瀾頭貼著他的胸膛,想再次感受一遍心跳頻率。
然而,怎麼感覺,好像有人輕撫她鬢角的髮絲?
「江倚瀾,你這是……投懷送抱?」
陸時虞的氣息柔柔的吐在她頸畔,全身的肌肉頓時被拉緊。
她抬頭,就看到上方一雙戲謔的眸子,帶著笑意,看著自己。
桃花眼微微上翹的眼型,還有眼尾一顆淺淺的淚痣,即使只有夜燈照耀的晚上,依舊奪目攝魂。
江倚瀾全身一緊,第一反應卻是將頭埋得更深,好像怕被獵手看到的鴕鳥。
可瞬間就意識到自己這行為有多,欲蓋彌彰,臉上一時染上了半分紅暈。
陸時虞眉頭一挑,伸出恢復力氣的手腕,還沒觸到她,就被警告的眼神釘在原地。
「放手。」
柔順的髮絲從手邊一寸寸滑走的時候,陸時虞下意識想要握緊,卻在江倚瀾恢復冷聲的時候,唇角上揚成一個彎月的弧度。
如果不是看到她泛紅的耳垂,他真以為江倚瀾對自己毫無反應。
可好在,不是自己唱獨角戲。
……
陸時虞在想什麼,她不得而知。
只是再次將金針插到藥包的時候,江倚瀾隱隱有泄憤的意思,出手如電,直接對著棉紗布裹成的圓球,狠狠戳了兩下。
這裡面裝了消毒的藥水,金針插進去後隨時可以取用。
又過了半小時。
江倚瀾再次拿過了自己的醫藥包,這次手裡還帶著雪白的紗布和手術刀。
眉目間似有些不耐,連帶著語氣也不算好:「起來。」
陸時虞並不在意她冷淡的態度,手肘撐著床面,用單側肩膀就緩緩從床上坐正。
這次不用她費力,陸時虞自己就將胳膊駕成半個十字架的樣子,用眼神示意她。
可以換藥了。
江倚瀾直接半跪在床上,雪白的紗布在她手上,環繞著他的肩膀和下腹處,一圈圈的纏繞著。
兩人的姿勢看似無比正經,可陸時虞垂眸,直直地看向她微涼的下頜往上一點的位置。
氣氛無端的變得有一絲曖昧。
江倚瀾加快了動作,臉色卻愈發冷淡。
哪怕自己不抬頭,堪稱火熱的視線和他逐漸放緩的呼吸也一步步影響著她接下來的思考。
江倚瀾幾乎忘了,自己剛才想的,全是讓陸時虞滾出這個房間的事情。
正當手指在他脖頸後打結的時候,耳畔溫熱的呼吸襲來。
陸時虞的聲線拉低,似海妖蠱惑,附在她耳邊的唇,低語著:「為什麼又改變主意救我?」
「你捨不得我是不是?」
江倚瀾手下猛地一個用力,抵著他的傷口,似笑非笑的迎著他的目光。
「你腦子毒傻了?」
陸時虞喉間的呻吟被抑制住,可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江倚瀾兩指之間夾了一片輕薄的手術刀片,就這麼懶洋洋的放到了陸時虞的大動脈處。
「剛才,我是想讓你早點滾的。」
一不小心,她手中的刀就那麼刺中了陸時虞的血管,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溢出來。
陸時虞對上她眯著的狐狸一樣的眼睛,其中的妖冶卻格外讓人心驚。
江倚瀾幾乎是瞬間將氣質從高嶺之花扭轉成花園裡最嬌艷的一朵玫瑰,又或者說,端坐於王座上,睥睨天下的女王大人。
「呵,那為什麼改變主意了?」陸時虞喉間發出悶笑。
胸膛的震動聲,使得刀片刺得更深,血流的更快。
「想問你個問題,之後再讓你死。」
江倚瀾隨意地將身子曲成S形,半靠在他胸前。
「那你真是無情。」
得到準確答案後,陸時虞不但沒有乖乖受轄制的打算,反而用拇指緩緩摩挲著她鬢角的一束
黑髮,揉捏了兩下,被絲滑的感覺包圍,他略有些感慨的喟嘆。
「我還可以冷血,可以現在就」
江倚瀾由著他折騰,垂眸的一瞬間,眼底的冷意升騰而起。
「殺了你。」
最後三個字被她拉得很輕,可手下狠厲的動作卻透露著與這句調情的話相反的殺氣。
她手腕翻折,指尖一層銀光閃過。
陸時虞周身肌肉緊繃,幾乎是瞬間,就用單手用力攥緊她的手腕,語氣更為危險。
「還不行哦。」
試著挪動了下手的位置,卻被他壓制的死死的,絲毫不能動彈。
「無趣。」
江倚瀾白了他一眼,知道陸時虞還藏著後手之後,翻身而起,用手輕輕整理了下剛才被壓出來的褶皺。
她有輕微的皮膚接觸恐懼症,剛才跟陸時虞這麼長時間依偎在一起,已經讓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了。
嫌棄的動作和表情,直接讓陸時虞也倍覺不爽。
只是他脖子的傷口還沒處理,因為血液漸凍症的緣故,他傷口癒合的速度奇快,陸時虞並不在乎,卻也在感受到血管涼颼颼的時候,眸中一抹暗色閃過。
「你母親為什麼被送到鄉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之前醒來時候交換的條件,陸時虞一直記得,他突然出聲詢問。
只是略微開了個口子,就見江倚瀾定定地看向他。
略微思考了下,確認唐瑜未曾提及,江倚瀾才回答。
「不多。」
「陳家朝你父親出手的事情,你記得多少?」
這次陸時虞沒有再繞圈子,只是提醒似得問了一句。
的確,江倚瀾一直記得,在她生日那一天,家裡的氣氛變得詭異而陰沉,唐瑜的手緊緊攥著自己,像是要把她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