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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籌劃

2024-05-12 09:57:59 作者: 坐酌泠泠水

  當初夏正慎安排夏衿跟著趙郎中,一來想安撫一下不能上學又被打的夏祁,賣夏正謙一個人情;二來是覺得趙郎中為人倨傲又一貫與夏正謙不和,連藥名都背不全的夏祁在他面前,只有被喝斥責罵的份。如此一來,被安排去抓藥的夏禪就心理平衡了。他也算得對兩房人一碗水端平。

  卻不想夏祁被換成了醫術高明的夏衿,一個上午跟趙郎中相安無事,這使得夏禪萬分不忿,鬧出了中午的事。而中午的那場爭執,夏禪不光沒有挑拔趙郎中與夏衿的關係,反正讓兩人更為融洽。一個下午,夏禪就看到趙郎中對夏衿滿面春風,偶爾還會在醫術上指點她幾句,完全不復上午的模樣。這情形,把夏禪氣得牙痒痒,抓藥時頻頻出錯,不是打翻了稱,就是撞到了別人。惹得夏正慎忍不住把他臭罵了一頓。

  刑慶生看這情形,很是憂心。夏祁在學堂常被夏禱、夏禪欺負的事,他是知道的。待傍晚醫館收市,大家即將分別時,他拉過夏衿,悄悄地叮囑:「師弟,回到家裡就在院子裡呆著,別到其他地方去。」

  「知道了,師兄。」刑慶生這番關心,讓夏衿十分感激,揮揮手上了馬車。

  回到夏府,跟夏正慎等人分了手,夏衿左右看看沒人,低聲問天冬:「我叫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天冬為難道:「秦艽根本不理小人,只顧著跟石韋和杜仲說話。小人怕他生疑,也不敢做得太明顯。所以……」

  秦艽就是夏禪的小廝,而石韋和杜仲分別是夏正慎和夏祐的隨從。

  「哼。」夏衿冷笑一聲,安慰天冬道,「不要緊,以後有機會再打聽就是了。」眼看著到了垂花門前,她擺了擺手,「行了,你回去吧。」

  

  到了夏祁的院子,夏祁又故技重演,將扮成女裝的夏祁恢復原樣,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說了一遍,當然,除了去羅府的事情。

  完了,她又叮囑道:「一會兒去請安吃飯的時候裝得像一點,別說漏了。」並再三交待,「如果有人來找你,你一定要先派人來告訴我,別擅自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有爹娘在,莫不他還敢衝進來揍我不成?只要我不出去,他就是有氣也沒地方撒!」夏祁氣哼哼地道。聽得夏禪在醫館裡挑事,他就惱恨不已。

  夏衿拍了一下他的頭:「你別羅嗦,照我說的做。他派人來叫,你別拒絕,只管派人來告訴我就是了。」

  「拍我頭幹嘛?你不知道會拍傻的麼?」夏祁嚷嚷道。

  對於妹妹的變化,他都說不上好還是不好。這樣自信滿滿而又本事強大的妹妹,自然比以前那膽小懦弱的妹妹要好。但這暴力的傾向,卻讓他很苦惱。

  「傻瓜,你不會還手啊?」夏衿瞪了他一眼,抬手又拍了他一下。

  「你你你……」夏祁指著夏衿,拽著拳頭卻半天揮不出去,最後無力地垂下手臂,「算了,我還是走吧。」沮喪地往門外走。

  「喂,拳頭你都不敢揮,你還是男人嗎?」夏衿在後面叫道。

  夏祁是個十四歲的少年,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哪裡受得住這話?轉過頭就吼道:「我不是男人難道你是男人啊?」

  「那你連拳頭都不敢揮!」夏衿緊逼一聲。

  夏祁咬著牙拽緊了拳頭,看樣子就要衝過來了。不過下一刻,他的肩膀就耷拉下來了,有氣無力地道:「誰叫你是我妹!」說著,掀簾出去了。

  夏衿望著晃動的帘子,好一會兒才扁了扁嘴,嘟噥一句:「不煽情會死啊!」

  她前世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從不知道,原來手足之間的情誼,能讓人如此窩心。

  她這邊換了裝,估計夏祁已進了正院了,這才起身,帶著菖蒲去了正院。

  這兩天夏祁去醫館,夏正謙和舒氏都很掛心。見了兒子回來,噓寒問暖一番,又問他在醫館裡的情況,夏祁照著夏衿的吩咐,簡單的答了。與夏禪和趙郎中之間的紛爭,卻是隻字未提。

  夏正謙和舒氏見兒子臉色不錯,精神也挺好,就放下心來,一家四口靜靜地吃完了飯。

  飯畢坐著閒話了一會兒,夏衿和夏祁就告辭回了各自的院子。

  一邊等著夏祁那邊的消息,夏衿一邊拿起原主的繡活來繡。

  她前世要學醫要學各種殺技,從來沒摸過針拿過線,做這種精巧的活計。但她腦子裡有原主的記憶,而且原主的繡活很好,她要是不會,很容易穿幫漏餡。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這兩天夏衿就一直在擺弄這些刺繡。

  腦子裡想著要把針從繡布的這面穿過去,但她的手似乎不聽使喚,費了老大的勁才把針穿過去,反手過去一摸,手指就被扎了個血洞。

  「靠!」夏衿不由得罵了一句,下意識地學著原主的樣子,把手指吮在嘴裡,緊接著又覺這樣容易不衛生,又把手拿了出來,看看沒血了,繼續又繡了起來。

  她腦子活,學東西總比別人快。她就不相信,這繡活還能把她難住!

  她這裡正跟針線較勁,菖蒲便進來了,道:「姑娘,紫蘇來了,說有人來叫少爺出去。」

  「哦?」夏衿立刻興奮起來,放下繡繃,一咕嚕從床上下來,抬腳就往外走,「走,一起去。」

  「姑娘!」菖蒲卻一把拉住她,「你頭都不梳,等別人看到了,又得說閒話。」

  「也是。」夏衿道,不過轉眼就有了主意,「你拿那件戴帽的披風來。」

  菖蒲只得把披風拿來,給她披上,又將帽子戴上,兩人一起出了門。

  紫蘇正在院子裡等著,看到夏衿出來,忙上前行禮。

  「是誰來叫,怎麼說的?」夏衿問道。

  紫蘇遞上來個帖子:「是守二門的婆子來傳的話,說是程捕快的公子親自來遞的帖子。」

  夏衿將帖子打開一看,卻是約夏祁今晚在醉月樓吃酒,落款處署名程義。

  紫蘇又道:「少爺說,這帖子上的字學得挺像,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夏衿冷笑一聲,關上帖子,轉頭對菖蒲道:「將我剛換下的衣服拿了,再把太太早上送來的馬蹄糕帶上,咱們去看看少爺。」

  「是。」菖蒲忙回房去將東西拿來。

  幾人去了夏祁的那裡,夏衿就吩咐紫蘇:「去找個好看的碟子,把馬蹄糕裝了;再看看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點心,一併裝了放食盒裡。」

  她又轉頭對夏祁道:「等我出了門,你就帶著點心,往大哥那裡去,說是感謝他今天的照顧。」

  「那你這是……」夏祁指了指菖蒲手裡拿的包袱。

  「自然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夏衿道。

  夏祁駭然,忙勸阻道:「妹妹,你別犯傻。你這小身板,就是四哥都打不過,更不必說他還帶了人。聽哥哥的話,咱們別理他!不管是真程義還是假程義,反正這飯咱們不吃,誰也奈何不了咱們。」

  「放心吧。」夏衿拍拍他的肩,「你妹妹我不光跟邵婆婆學了醫術,還學了一身功夫。三五個人,根本不在話下。你就在家等著看夏禪鼻青臉腫的樣子吧。」

  「妹妹……」

  夏祁還想再勸,夏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哥,躲起來做縮頭烏龜不是咱們的風格,否則他還以為咱怕了他,以後麻煩不斷。不如主動出擊,他惹咱們一次就打他一次,直到把他打怕了為止。」

  說完不再理他,找了間房把衣服和妝容換上,逕自出了門。

  「姑……少爺,要不要叫天冬?」菖蒲跟在後面問道。

  夏衿擺擺手:「不用。你也不用跟著,快回去吧。」說話間,她離開了迴廊,往旁邊的小路上走去。

  菖蒲張嘴欲言,卻終是閉了嘴,轉身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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