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懇求
2024-05-12 09:46:44
作者: 尋找失落的愛情
葉氏聽到這樣的話,似羞似嗔地看了皇上一眼。
眼波似水,令皇上心中一盪,情難自禁地將她摟的更緊了:「阿珺......」邊說邊俯下頭。
葉氏卻用力地推開皇上,然後收斂了所有表情,端端正正跪下了:「我今日想見皇上,是有件事懇求皇上。還請皇上耐心聽我一言。若是皇上肯應允,我此生感激不盡。若是皇上執意不允,也請皇上只怪罪我一個人,不要遷怒元昭。」
皇上又是一愣,語氣依舊溫和:「元昭是你的兒子,也是朕的骨血。你心疼他,朕又豈會不顧惜他?你有什麼話,站起來說就是了,不用跪著了。」
葉氏沒有動彈,抬起頭看著皇上:「我要說的話大逆不道,皇上聽了一定會很生氣。」
葉氏的神色很認真,絕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皇上不自覺地收斂了笑意,沉聲問道:「你是想讓元昭承襲安國公的爵位?」
沒等葉氏回答,皇上又說了下去:「安國公對朕心懷怨恨不滿,遲遲不肯上奏摺請封世子。朕心裡也不痛快。可元昭的事,畢竟是朕對他有虧在先,在此事上也不好過分逼著安國公。你且耐心的等上一兩年。等元昭有了子嗣,朕再召安國公進宮......」
他已經搶了安國公的妻子,還讓人家幫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縱然是一朝天子,對著安國公這個「苦主」的時候也會有些不自在。
他一直默許安國公不上朝不理政事,封賞勛貴府邸時安國公府卻是頭一份。其中不無微妙的補償心理。
「皇上誤會了。」
葉氏輕輕地打斷皇上的話:「元昭根本不在意安國公的爵位,他也不願做下一任的安國公。」
皇上聽了這話,非但沒覺得安慰,反而皺起了眉頭:「那他想要什麼?你想為他求朕的,又是什麼?」
不知怎麼地,皇上的心裡有了不太美妙的預感,總覺得葉氏接下來要說的話,會非常令人震驚!
皇上的預感很快便成真了。
葉氏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想求皇上,找個合適的時機公布他的真正身份,讓他認祖歸宗。」
皇上:「......」
皇上笑不出來了,眼底閃過一絲震怒,聲音緊繃:「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氏的身子跪的筆直,聲音十分平靜:「我知道。元昭的身世一旦公之於眾,皇上和臣妻私~通的事就會傳的人盡皆知。皇上私德有虧,不知會被多少人暗中恥笑。將來百年之後,史書上也會記下這一筆。」
對一個天子來說,這無疑是一大污點。
皇上眼底的怒氣漸漸匯聚,風雨欲來,令人心驚:「你既是知道後果,為什麼還要提起此事?」
「這麼多年來,朕自覺對你們母子有所虧欠,一直想盡方法彌補。你在安國公府里執掌內宅,進出後宮無人敢多言,就連皇后在你面前也不敢擺架子。還有元昭,年紀輕輕就做了神衛軍統領。換了別人,就算立下再多戰功,也絕不可能未滿二十歲就做將軍。」
「朕待你們母子這麼好,只少了一個皇子的名分罷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元昭又有什麼不滿意?」
說到最後,皇上的神情和語氣都激動起來,滿臉俱是怒火。
葉氏對這一幕早有預料,並未驚懼慌亂:「元昭對自己的身世從不知情,也從未怨恨過皇上。相反,他對皇上充滿了感激,甘願為皇上分憂解難赴湯蹈火。此次他執意領兵去邊關,就是因為不忍見皇上憂慮,所以才執意要去。我這個做母親的,攔不住他,也不想攔著他,忍著痛讓他離開京城。」
這一席話,令皇上神色稍緩。
身為天子,疑心病難免重一些。葉氏在這個時候懇求讓陳元昭認祖歸宗,他不免會敏感的聯想到葉氏母子的用意。
現在聽聞陳元昭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一層疑心才散去。
葉氏似是猜到了皇上在想什麼,苦澀地笑了笑:「皇上該不是以為元昭對皇位有野心吧!若是皇上這麼想,實在是冤枉元昭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皇上的血脈。更不知道我進宮能獨自見到皇上,和皇上說這麼一番話。」
「今天進宮求皇上此事,是我一個人的決定。」
皇上的怒火漸漸平息,長長地嘆了口氣:「阿珺,朕這輩子欠了你太多了。朕也知道這樣是委屈了你們母子。可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元昭一直是安國公府的嫡子,無人生出過疑心。朕待他好一些,也沒人會對朕生出質疑。這樣不是很好嗎?」
「朕向你保證,將來絕不會虧待了元昭。除了皇子的名分之外,朕什麼都可以給他!」
可陳元昭最需要的,就是這個正大光明的身份。
葉氏無需醞釀,也無需裝模作樣,眼中很快閃出了淚光:「皇上,你真的覺得這樣足夠了嗎?」
「這麼多年來,我和安國公的夫妻之情早已蕩然無存。他幾乎從不踏進我的世安堂半步,我一個人獨自熬過了這麼多年。其中的辛酸苦楚不必多說,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因為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可元昭呢,他是何其無辜?」
「他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要認別人做父親。」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叫慕容昭!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從不肯抱一抱他!他不知道為什麼再努力也換不來父親的讚許!他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從不正眼看他,只看重庶出的兄長!他不知道他的父親,根本不願他娶妻生子!」
「皇上口口聲聲說什麼都可以給他!可皇上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他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疼愛他的父親!這一點,誰也取代不了皇上啊......」
不知不覺中,葉氏的淚水已經滑落臉頰,眼前一片模糊。
陳元昭這麼多年來受的委屈,歷歷在目。
每想起一次,她都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