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出嫁(二)
2024-05-12 09:46:05
作者: 尋找失落的愛情
陳元昭的氣息迎面撲來。
兩人離的很近......離的太近了!
不知是誰促狹的笑著嚷了一句:「別光顧著看了,快些把人娶回家,想看多久看多久。」
周圍響起善意的鬨笑聲。
許瑾瑜臉頰一陣滾燙。這個促狹的聲音分明是陳元青!
陳元昭似低低地笑了一聲。宛如一根羽毛,輕輕地落在許瑾瑜的心頭,痒痒的,甜甜的。許瑾瑜忽的生出衝動,想掀開蓋頭看一看陳元昭此時的模樣。
陳元昭素來冷厲沉默,不苟言笑。相識這麼久,她還沒見過他開懷釋然的笑容。此時的陳元昭,一定很英俊很好看。
從今天起,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了。
一直飄忽不定的心,穩穩地落了下來,很踏實,很安心。
喜娘將紅色的綢帶賽進她的手裡,笑著低聲叮囑:「小姐,現在該去拜別太太少爺,上花轎了。」
許瑾瑜在喜娘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喜帶在她的手裡,另外一端在陳元昭的手裡。她心中興奮激動,又有些隱隱的忐忑迷茫。 陳元昭的心情也一定很複雜吧!他前世一直孑然一人,從未娶妻。成親對他來說還是第一回呢......
許瑾瑜胡思亂想了片刻,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和陳元昭站到了鄒氏的面前。
喜娘攙扶著許瑾瑜跪在準備好的蒲團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身邊的陳元昭也一併跪下了。
鄒氏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兒,心裡既高興又不舍,既酸澀又歡喜:「瑾娘,從今天起,你就是陳家婦。嫁到陳家,要恭敬柔順,孝順公婆,伺候丈夫,早日為陳家開枝散葉......」
叮囑了一通,到底忍不住紅了眼眶。
許瑾瑜頂著紅蓋頭,看不見鄒氏此時的表情。不過,只聽鄒氏哽咽的聲音,也知道鄒氏一定落了淚。心裡不由得一酸。
起身後,許徵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子。
此時的習俗,女子出嫁的時候,要由娘家的兄弟背著出家門。
許瑾瑜在喜娘低聲的指引下,趴到了許徵的背上。
許徵穩穩的起身,將許瑾瑜背了起來。許徵刻意放慢了腳步,可從內堂到門外的花轎,只有短短的一段路,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許徵將許瑾瑜放到花轎上,趁著兩人離的極近的時候,迅速的低語:「妹妹,多珍重!」
短短几個字里,透出濃濃的不舍。
許瑾瑜的眼淚奪眶而出,顫抖著應道:「大哥,你也珍重!」
許徵心裡一酸,定定神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到了穿著紅色喜袍的陳元昭身上。即使是看這個男人百般不順眼,許徵也不得不承認,陳元昭確實是個十分優秀出眾的男子。
臉孔沒了往日的冷凝,眉眼舒展開來,被大紅色的喜袍映襯出罕見的柔和,英俊之極。
這樣的男子,也勉強配得上妹妹了。
許徵走到陳元昭身邊,聲音低的只有彼此能聽見:「陳元昭,你一定要善待我妹妹,否則,我饒不了你!」
身為新郎官的陳元昭,心情極好,自然不會和大舅兄計較口舌,低聲應道:「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你就放心把你的寶貝妹妹交給我吧!從今以後,她的喜怒哀樂都有我相陪。今生今世,不離不棄!
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
許徵將心頭的酸楚不舍都按捺下去,淡淡應道:「好,你說的話我都記下了!男人一言九鼎,希望你永遠都不忘今日說過的話。」
陳元昭扯了扯唇角,並未再說什麼。
好聽的話說的再多也沒用,日後他自然會讓許徵刮目相看。
......
陳元昭騎上駿馬,結實健壯的轎夫們,穩穩地抬起了花轎。
這些轎夫可不是安國公府里的護衛家丁,而是從陳元昭的親兵營里挑出來的。一共八個名額,幾百個親兵幾乎搶破了頭,一個個爭搶著要來。
周聰從中挑了相貌最端莊身手最好的八個。今天一亮相,果然不同凡響。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小媳婦大姑娘張望。
許徵騎著馬,隨著迎親隊伍送出了老遠,才停下了。
許徵目送著花轎越抬越遠,直至消失不見。在原地停了許久,才黯然失落的迴轉。
回到許宅的時候,前來道賀的客人已經走了不少。曹縈正陪著女眷閒話,見許徵回來,忙迎了上來:「迎親的人都走了麼?」
許徵嗯了一聲:「娘人呢?」
曹縈低聲嘆道:「瑾娘上了花轎之後,婆婆就落了淚,不宜再陪著客人,已經回屋子去了。」
女兒出嫁,身為親娘的,豈有不傷心的道理?
看著鄒氏傷心難過的樣子,曹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親娘,心裡也是一陣唏噓。
許徵打起精神道:「我去看看娘。」
曹縈點點頭應了。她和許瑾瑜感情再好,也遠不及丈夫和婆婆。許瑾瑜今日出嫁,母子兩個心裡都很難受。
許徵很快到了鄒氏的屋子外,抬手敲了門:「娘,是我。」
半晌,鄒氏才應了一聲:「門沒拴,你進來吧!」
鼻音濃重,顯然是狠狠哭了一場。
許徵輕輕推門而入。
不出所料,鄒氏果然是滿臉淚痕,眼睛哭的都有些腫了。
許徵心裡也不是滋味,還要強打起精神來安慰鄒氏:「陳元昭家世相貌人品都出眾,妹妹嫁給他,終身也有了依靠。我們應該為她慶幸高興才對。」
既是安慰鄒氏,也是在說服自己。
陳元昭確實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許瑾瑜有這樣的好姻緣也是幸事。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徵兒,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鄒氏想擠出笑容,淚水卻嘩地涌了出來:「可我只要一想到瑾娘以後就要住在陳家,我想見她一面都不容易,就像被挖去了心尖上的肉一般難過......」
許徵一陣黯然。
是啊,這種酸澀又難受的感覺,可不就是像被剜去了心頭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