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下葬

  「楓兒……楓兒……」慕容雲飛心酸的喊著，可再怎麼喊，這人也終究……

  佟雪瑩木訥的堆坐在那，看著眼前雙眼緊閉，手垂下的男人，半天都沒有動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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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南宮遙的笑聲很囂張。佟雪瑩聽到之後，眼裡冒火，起身就要衝過去。卻被桑墓桖抱個滿懷，說什麼都沒有放人。

  「該死的，桑墓桖你給我撒開。我今兒要弄死他——弄死他——」

  面對佟雪瑩的怒吼，桑墓桖仍舊沒有鬆手，別看現在南宮遙已經癱倒在地，可他若是對不會功夫的佟雪瑩下手，也是綽綽有餘。

  如今已經死了一個慕容楓，不能再有人……出事兒了。

  朱厚雄看著被慕容雲飛抱著、緊閉雙眼的哥們，咬牙切齒的看著南宮遙，「猛」地蹲下身子，強忍著怒火，說：

  「你知道北冥冷妍在我們走的前一天晚上，求本王什麼事兒嗎？」

  「哼。」南宮遙自知大限將至，已無力回天，直接扭頭，不在意的道，「隨便。她求什麼都跟我沒關係。如今……黃泉路上有……有慕容楓陪伴，我……我不虧。」

  「是，你的確不虧。」朱厚雄扣著他的下巴，狠狠捏著，好一會兒才鬆開力道，微眯著眼睛，說，「北冥冷妍求本王，把你跟她葬在一起。不過……本王反悔了！」

  轟——

  南宮遙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反轉。一臉驚愕的看著他，不敢相信的說：「不……不……不可能。她……她已經……已經……不喚我……」

  「她喚你什麼都是假象。臨死之前求的事情，才是真相。只可惜……」四爺說完，狠狠甩開他，起身朝佟雪瑩方向走去。

  「不——朱厚雄你……你不能這麼對我——冷妍……我要跟……咳咳……咳咳咳……我要跟冷妍在一起。朱……你答應他了——」

  不管南宮遙如何怒吼，朱厚雄都沒有回頭。來到佟雪瑩的面前，桑墓桖把手撒開，小妮子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四爺心酸，輕拍她後背幾下，在其睡穴的位置輕輕一點。

  原本哭鬧的女人，瞬間了音兒。

  「兄弟，幫我把人送回王府。這邊……我得善後。」朱厚雄沉穩的話語，讓桑墓桖無法拒絕。

  點點頭走上前，將人攔腰抱起，然後邁步朝外走。

  南宮遙此刻已經斷氣。

  雙眼瞪著，死不瞑目。

  桑墓桖那一掌力道可想而知。他能撐到現在，儼然也是他內功不俗。

  只不過……

  飲恨而終，不值得同情。

  朱厚雄蹲下身子，看著董俊傑輕聲的道：「亞父，幫忙把爹帶回去吧。至於致遠……我來處理。」

  既然你佟雪瑩說了，這以後就是她爹。那亦然也還是他爹。

  董俊傑看著緊緊抱著慕容楓發呆的老人，心酸的嘆口氣，道：「辛苦你了四小子。」說完，照慕容雲飛的脖頸處敲了一下，把人扛著離開了別院。

  慕容楓一臉安詳的躺在那裡，如果不是嘴角有血，儼然就是睡著了。朱厚雄慢慢伸手，把人抱在懷裡，臉兒埋在他的前襟，無聲的哭著。

  從最開始的無聲，到嗚咽，再到放聲痛哭。

  整個別院的人，全都站在一旁，沒有敢上去打擾。

  別院上下，都是朱厚雄的人。再也沒有什麼耀公子，更沒有什麼第三方勢力。可是這一切，都是用慕容楓的命，換來的。

  值得嗎？

  旁人眼裡或許值得，可是在朱厚雄、佟雪瑩等人的眼裡，根本不值得。

  「轟隆隆……劈……咔……」

  打雷了。

  「滴答……滴答……淅淅瀝瀝……」

  雨在落下來，澆在大家的身上。

  老天爺也哭了。

  朱厚雄緩緩起身，看著因為雨水沖刷之後，臉乾淨的慕容楓。顫抖著手，小心翼翼的摸著他說：「下雨了。是不是……老天也在替你哭？」

  雙眼緊閉的人，沒有回答他。而是安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

  七天之後，慕容楓下葬。

  安在了慕容山莊的後面。跟他母親在一起。

  佟雪瑩、朱厚雄一身素衣，慕容雲飛沒有來，董俊傑也沒有出現，唯有徐英傑到場。小七也來了，給慕容楓打的靈頭藩、摔得喪盆子。

  不至於他的喪事，什麼都沒有的淒涼。

  慕容雲飛病了，這一次真的病了。躺在炕上胡言亂語，高燒不斷。董俊傑跟冷岳陽陪著，生怕再出個什麼意外。老爺子生病，是大家預料到的事情。

  愧疚、心疼、懊悔……

  所有情感交織在一起，的確會把剛強的慕容雲飛撂倒。

  七天了，對於他們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過不去的坎兒。

  人沒了，說沒就沒了。

  本來還說親自下廚做飯、賠罪，可到最後竟然……

  徐英傑看著面無表情的佟雪瑩，輕嘆口氣，道：「丫頭，要填土了，你得迴避一下了。」

  古人規矩大，女子不可看下葬過程，更不能送行。

  但誰也拗不過她，就連朱厚雄都默許，旁人就更加不能說什麼了。

  要說徐英傑真的是全才。不僅功夫好，而且手上活兒也強。懂得蠱，還知道下葬。慕容楓的整個下葬儀式，群都是他一手操辦，直到這棺材落了地，不得不……

  桑墓桖走過來，看著她的樣子，不落忍的說：「走吧，我陪你去那邊待會兒，一會兒我們再過來。」

  「……」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外加沒有動作。

  徐英傑看著朱厚雄，搖搖頭，堅持著。本身女子過來就已經不合規矩，如今她身懷有孕，更加不可……

  桑墓桖看出了大家的難處，蹲下身子看著她，道：「你懷孕了。老人說過，這懷孕的人是不可以看下葬的。不然死者魂魄難安，不能輪迴。」

  佟雪瑩慢慢的轉移腦袋，見他對自己點頭，小聲的「嗯」看一嘴。

  小七走過來，幫著桑墓桖一起，把佟雪瑩扶起，然後帶去了一旁。這邊，朱厚雄拿著鐵鍬，填了第一鍬土。

  桑墓桖看著佟雪瑩，拉著她輕聲地說：「你別這麼難過，有這結果，咱們大家都沒想到。老爺子你還得照顧著，你肚子裡也有一個。」

  「你不保重自己的身體，怎麼去照顧老的、少的？慕容楓的事情已經無力回天，現在你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他爹，知道嗎？」

  佟雪瑩靠著楊樹，重重嘆口氣，道：「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做了很長很長的夢。一個讓我……難以接受的夢。」

  桑墓桖心疼，伸手扣著她的肩頭，雙眼直勾勾的瞅著她，說：「不管是什麼夢，不管有多長。你現在要面對的，就是照顧老的、照顧小的。不要想著……逃避現實！」

  逃避現實？！

  四個字猶如鋼釘一般，打在了佟雪瑩的心上。原本目光渙散的眼，瞬間有了光芒，然後看著他重重點頭，咬著下唇。

  是啊，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慕容楓把他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她，那些就是她的責任。

  雙手緊握，來到墳前，墓碑已經立好了。

  小七剛剛擺上供果、上號香。佟雪瑩素手摸著墓碑上的字，在「慕容楓」三個字上面流連，然後沒有任何動作。

  桑墓桖來到朱厚雄的身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後者輕拍他的肩頭，輕聲回應一句「謝了」。

  慕容山莊的後山，樹葉「沙……沙……」作響，兩個墳離得有定距離，可也不算遠。若干年後，或許這裡就會是三座墳、四座墳、五座墳……

  南宮遙伏法，那日桑墓桖抓到的人，也已經被送去了京城。孫家因為這件事，徹底被抄家。不管他們是被騙還是其他，都要收到應有的懲罰。

  朝廷方面，所有原來暗中支持的官員，一律被貶、罷黜、抄家。朝廷人員稀缺，可寒門子弟紛紛湧出，大明朝的朝堂之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首先的舉措就是，朝廷重新頒布了條令，第一點，慕容山莊屹立不倒，無論什麼時候。第二點，封地藩王世子，在成年之後進京謝恩，不用養在京城。

  第三……

  安平王府的聖旨，是在條令頒布之後的第三天下的。安平王因為平定叛亂有功，封為安平親王，賜免死金牌，可議朝堂政事等特權。

  長子朱橦封為安平親王世子，其妻因養育孩子用功，特把南疆生意方面的事情，交給她來做。這算是另類的皇商，有著不同的特權。

  聖旨下完，明朝境內無一不對朝堂的舉措紛紛讚賞。第一、二點他們不關心，但是賦稅、雜役等方面的改制，深得民心！

  遼東府城的郊外，佟雪瑩摟著朱厚雄的腰身，看著漸行漸遠的兒子、桑墓桖還有徐英傑。這一次他們仨，走的時間會很久。久到讓她想不到是什麼時候。

  四爺摟著媳婦兒，緩緩開口問：「剛才桑墓桖要告訴你關於佟府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要聽？」

  「我聽來又能做什麼？如今塵埃落定，我只想做你的女人，安心養胎，過我自己的人生。」

  她是穿越女，穿越千年、空間來到這個二次元的地方。如今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她要做的……過好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