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董老爹聽到這話，笑呵呵地說著：「你啊，少給我灌迷湯。那小子能下地走路，最早也得上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放心吧，治不好他我不走，行了吧。」

  「行，怎麼不行！」佟雪瑩聽到這個答案，心裡替耿氏高興。劉慶年如果生活恢復自理能力，村里原來笑話他們家的人，應該都能消停、老實了。

  等他徹底好了之後，耿氏再來作坊做工，夫妻倆又都那麼能幹，相信用不了多久，日子就可以再次過得紅火起來。攢些銀兩再生個娃娃，看那些長舌婦到時候怎麼說！

  如果能把這老頭徹底留下來……那可真是太好了。想到這兒，手上的勁兒又加足了一些，諂媚的說：

  「老爹啊，中午打算吃點啥？五花肉燉豆角，再來個拍黃瓜，涼拌土豆絲，小菜蘸醬，如何啊？」

  董老爹聽這四個菜，滿意的點點頭，說：「嗯，不錯，很合胃口。」

  「那我先回去做飯啦，一會兒你再回去。」

  「行，你先走吧，我歇會兒再回去。」董老爹擺擺手，坐在椅子上又倒了一碗綠豆湯。

  

  佟雪瑩走了幾步又停下，扭頭看著他問：「老爹啊，這慶年大哥若是能走了，他們是不是就能有娃兒了？」

  「啊？」董老爹被突如其來的問題造一愣，隨後明白她的意思，好笑的直門搖頭。食指憑空虛點她幾下，抻哆著說，

  「你啊，真是操不完的心。放心吧，我都會給他們治好的，行了吧？！」

  「嘿嘿，走啦！一會兒回家吃飯哦。」佟雪瑩扔下這話，拿著油紙傘樂顛顛的走了。

  董老爹看著她的背影，不住地搖了搖頭。這個丫頭啊，人好，熱心腸，不過卻也挺隔路。她要是看不上的，怎麼都不搭理，可若是她看上的，真是掏心掏肺的幫忙。

  就說這劉慶年家，幾次針灸之後，便了解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就是鄰居罷了。可沒想到這丫頭竟然出錢、出力的幫忙。

  當然，更讓他詫異的是，居然四王爺為了這個丫頭，讓他過來診治。

  喝了口綠豆湯，捋著鬍子，老神在在的敲著桌面。自打熟識之後，一天三頓飯都是回佟雪瑩家裡吃，晚上再回作坊這邊睡覺。也不知怎的，小七最近幾天，竟然吵著要跟他一起，每天晚上都同他在這邊休息。

  晚上臨睡之前，各種的問他關於行醫用藥的事情。小傢伙很聰明，他也願意告訴，如果有緣份，就收那小娃娃行醫，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兒。

  就當賣個人情給四王爺吧，主要也是看他爹的面子。像他這個歲數……是該找個傳人了，如果可以……找小七那個孩子也是不錯的。

  佟雪瑩出了作坊，一路朝家走去。臨近中午，太陽比較大。小妮子打著油紙傘，慢悠悠的走還顯得挺愜意。記得第一打這傘走路的時候，可被不少人吐槽呢。

  有說她矯情的；

  還有說她整景兒的；

  更有甚者說她是豬鼻子裡插大蔥——裝相（象）的！

  不過任你怎麼說，佟菇涼依舊故我的打傘走路。也就幾天的時間，劉芳、楊氏他們這些來作坊上工的婦人們，都打起了油紙傘。

  為啥？不怕被曬黑唄！

  都說農村人不講究這個，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白遮三丑，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看著地里綠油油的莊稼，一望無際，甚是好看。

  今年雨水充足，高氏他們談論的時候說了，說今年是個豐收年。豐收就好啊，不用挨餓受窮，活的自在開心，豈不快哉、美哉。

  「喲，小七他娘，你下工了啊！」

  自打她辦作坊辦的有聲有色之後，村里不少人離老遠見到她，就開始打招呼。這算是一種尊重，她是這麼理解的。抬頭看清來人，笑著說：

  「喲，是石柱大哥啊，幹啥去了啊？」

  「地里的香瓜熟了，我去摘倆給娃兒吃。」劉石柱正說著，手上挎的土籃子竟然開了，香瓜嘰里咕嚕的滾在地上。佟雪瑩趕緊蹲下身子幫忙撿瓜。

  劉石柱嘴裡不停的道謝，把籃子裡剩下的瓜倒出來，將把手莂好，感激地說：

  「謝謝妹子了，快拿倆瓜回去吃，給小七也嘗嘗鮮。」

  「不用，石柱大哥太客氣了。就是幫忙撿個瓜，又沒做啥，我家有，不用了。」佟雪瑩態度堅決的拒絕。

  沒法子，這石柱的媳婦兒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鐵生他娘，那女人……還是離遠點兒好。起身要走，卻被劉石柱這個實誠人給拽住了，不由分說的塞給她兩個香瓜，皺著眉頭說：

  「你家有是你的，這個……是大哥給孩子吃的，你不許不要。大熱的天快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佟雪瑩看著手裡兩個冒著果香氣的香瓜，笑著點頭，說：

  「行，那就謝謝大哥了。」

  拿著兩個瓜、打傘，繼續往家走。這個地方的香瓜子，那可是道道地地的沙土瓜。好吃不說，還特別的甜、沙。更重要的是——

  沒有化肥？！

  前世想吃這樣的瓜，可是不容易。所以她沒少買這個。地里直接買，一斤一文錢，便宜！

  像劉家莊的村民，有不少都是靠種這個養家餬口。西瓜、香瓜泡給商販，然後再由他們賣到鎮上、縣裡，二斤瓜泡三個銅板，這價格可就不低了。

  「喲，去個作坊也能混倆瓜，你這丫頭混的越來越不錯了啊。」

  佟雪瑩聽到熟悉又討厭的聲音，停下腳步。抬頭看著眼前的佟大生，翻了個白眼，道：

  「混的好不好都跟你沒關係。怎麼？消停了十天半月，又想出來找事兒了？」

  「呵呵……你還是那麼欠拾掇。」佟大生冷哼的說。看著她手裡的香瓜，又看了看她打的油紙傘，撇嘴繼續說，「劉石柱家的東西你也敢要，真是膽兒肥啊。好自為之，走啦！」

  扔下這話之後，佟大生竟然還真的就走了。佟雪瑩扭頭看他，微蹙著眉頭、撇下嘴。陰陽怪氣，不知所云，就這麼見不得她好？

  奶奶的！

  一掃剛才的不快，回家開始準備做飯。吳氏這兩天身子不好，說是胸悶、氣短。開始她以為是天熱、暑氣侵入所致，就給弄了些綠豆湯喝。

  可喝了兩日不見好，便讓董老爹幫著看看。幸虧診斷一下，不然可就耽誤事兒了。吳氏根本不是中暑，而是天熱引發的心疾。再有就是聽董老爹的意思，好像這吳氏早就有心疾之病。

  醫者講究望聞問切，可這問基本就是白問。吳氏啥都忘了，根本問不出所以然。

  佟雪瑩見了，只得替吳氏打圓場，背地裡跟董老爹說了吳氏的情況。

  將那倆香瓜放在籃子裡，掉在地窖內。地窖冬暖夏涼，夏天用來做冷藏真是再好不過。豆角是早上摘回來、掐好的，用井水浸泡洗乾淨，一會兒好用。

  切著五花肉，身後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小七來到廚房內，伸手抱住佟雪瑩的大腿，撒嬌的說：

  「娘親，你回來了。」

  「嗯！姥姥上午怎麼樣？有沒有說哪裡不舒服？」佟雪瑩一邊切肉一邊問。

  小傢伙聽了搖搖頭，站直身子，規規矩矩的說：「姥姥好多了，早上還給雞剁食了呢。我不讓她做，可姥姥說她沒事兒了。本來姥姥還想去作坊看看，幫著記帳啥的，我沒讓。」

  「真乖。」佟菇涼看著如此貼心的兒子，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給他一個贊。小七這孩子是越來越好看，家中吃的不錯，他個子也竄了半個頭。

  她不禁開始幻想了，幻想若干年後，小七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身後跟一大堆小姑娘。然後他在來挽著自己的胳膊，那些姑娘討好未來婆婆……

  哇！

  想想都覺得特別激動。

  「娘親，您曾經說過『要為自己而活』，我能跟您說個事兒嗎？」

  面對小傢伙的突然正經，佟菇涼心裡還是一驚。眨巴眨巴眼睛，尷尬的點點頭，半天都沒有說話。小七見她這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說：

  「娘，兒子……兒子想跟董姥爺學醫術，行嗎？」

  「為什麼？」佟雪瑩納悶。

  倒不是說學醫不好，至少要知道為什麼學。

  小七站在那裡，估計是有些緊張，竟攪著手指半天都沒有說話。佟雪瑩見狀放下手裡的菜刀，來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說：

  「乖兒子，怎麼想的怎麼說。忘了娘當初跟你說的？你想做什麼，只要說就行。其他的，娘來為你鋪路。」

  小傢伙看著母親堅定的態度，也重重的點點頭，說道：

  「我就是覺得那些草藥的味道很好聞。我這幾日天天跟董姥爺一起住，他身上的草藥味我很喜歡。」

  「而且看著董姥爺給姥姥治病，給慶年舅舅治病的樣子，我也想做像董姥爺那樣被人家需要的人。」

  喲呵，目標挺遠大啊！

  佟雪瑩聽了這話，心裡倒是挺贊同，不過卻也有一點深深愧疚。伸手把孩子摟在懷裡，輕拍他的後背，說：

  「兒子，對不起啊。」

  「娘，為什麼道歉啊？」小七不解，回抱著她。

  佟雪瑩重重的嘆了口氣，看著鍋台的方向，喃喃地說：「都是因為那幾年娘忽略了小七，所以才讓小七不得不督促自己長大，你本該無憂無慮的生活，不想竟然小小年紀，就有了如此想法，是娘親做的不夠好啊！」

  「不是，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