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作坊竣工

  鹹菜作坊自打地基挖好之後，便緊鑼密鼓的趕工中。青磚、木料全都備足，就連這屋頂全部都用的是琉璃瓦，而不是紅磚瓦。

  作坊周圍的地面，佟雪瑩要求全都鋪青石板。本來蓋一個作坊，也就用上二十五兩銀子左右，如今加上青石板、還有青磚的院牆，足足翻了一倍。

  佟雪瑩只管豪氣的掏銀子，當然也沒少催促他們快點蓋。沒法子，四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柳二嫂那邊也開始正式要鹹菜了，每隔三天就來一次，每次都拉走一百斤。樣數要的不是那麼太多，主要就是辣白菜、蘿蔔條、芥菜疙瘩。主要還是辣白菜要的多，據說農家比較認這個。

  終於，在地基挖好後的第二十天，作坊蓋好了。上樑這天，還熱鬧的放了六掛鞭炮，取六六大順的意思。上樑之後的下午，佟雪瑩就把工錢給他們結了。

  算下來，連蓋房子帶人工費，一共花了六十兩銀子整。這錢花的不冤枉，花的雖然很多，可房子蓋得周正，人家還幫著把那剩下的荒地給翻了，物有所值。

  幾個人在屋內轉悠了一圈，都不停地點頭稱讚。楊氏指著南北兩邊的窗戶，說：

  「這等到了三伏天，窗戶都打開，穿堂風一過，就不悶熱了。」

  

  屋內窗戶開的比較多，全部都用明紙糊好，大白天顯得屋內很亮堂。劉芳來到小炕處，把小七抱上炕，也點頭附和說：

  「這爐子跟牆、炕都是通的，等到了冬天燒火，大傢伙兒也就不會挨冷受凍了。」

  「哎喲，芳兒妹子這話說到點兒上了。妹子啊，等上秋的時候，這柴禾你可得備足了。柴禾垛我看你都留地方了，那點兒地方應該不夠，還得再弄一些啊。」楊氏擔憂地說著。

  劉家莊的冬天十分冷，尤其是到數九寒冬。而且他們做這個鹹菜，每天都跟切菜、洗菜這活兒打交道，若是燒的不夠那就慘了，手上都得起凍瘡。

  佟雪瑩挽著吳氏的胳膊，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來到楊氏跟前，拉著她出了屋子，來到後院處，說：「按照嫂子說的，那就把這個地方，全都用來儲存柴禾、廢棄的雜物，你看行不？」

  「行，足夠了。」楊氏看著眼前寬敞的地方，忙不迭的點頭。看著青石板鋪的地面，咂舌的又道，「這房子蓋得……還真是周正啊。銀錢沒少花吧。」

  「嗯，是花的挺多。不過都一樣，若是隨便弄個小窩棚，等來年這個時候，咱們還得重新翻蓋。倒不如一步到位，這樣也能剩下時間，多多賺錢。」

  楊氏沒有說話，只是比劃了一下大拇指，二人頓時默契的笑了。

  作坊蓋得確實不錯，一共兩個大房子，到時候楊氏跟劉芳一人管一處。兩個房子中間，是一個七十平方的屋子，這個是留著等給大家結算工錢、發些東西時用的。

  至於倉庫，在院子的東側。倉庫下面挖好了大大的地窖，可以一次性存放近萬斤的菜。這個，是劉金波最驕傲的本事兒。

  能在農家挖這麼大規模的地窖，還真就只有他敢。

  佟雪瑩跟楊氏一人拿了一根蠟燭，走在倉庫下的地窖。還挺冷，陰嗖嗖的。楊氏用另一隻沒有蠟燭的手，揉搓了幾下胳膊，說：

  「妹子，這大戶人家的地窖，是不是也就咱們作坊這樣的啊。」

  「不知道，不過應該差不多吧。金波大伯當初挖的時候跟我說過，說是按照他給柳舉人家挖的那麼做，好像比那個還要大一些。」

  佟雪瑩說完，不在往前面走了，拉著楊氏往回走。沒辦法，太冷了，而且還陰涼陰涼的。他們兩個女子，不宜在這個地方呆久。不過下來一趟倒也值，等開工時專門找兩個壯漢在這邊，每天幫著拿點菜啥的。

  回到路面，幾個人又看了一圈，這才鎖門離開。房子雖然蓋好了，可要置辦的東西還不少，得跟雜貨鋪那邊訂固一下。

  光是醃鹹菜要用的大盆就得百十來個，更別說那些瓦壇、瓷罐了。

  這一次再醃鹹菜，佟雪瑩打算用罈子跟罐子，這倆東西入味比較快，而且醃出來的味道跟大盆的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因為這倆東西不怕腐蝕，大盆是鐵的，會腐蝕、爛掉。

  作坊內的桌子板凳木匠都已經打好、上漆。不過她還打算再弄一些，尤其是那個七十平方的屋子，裡面還得置辦一些考究的傢伙事兒。

  回到家之後，佟雪瑩放上桌子，開始把要置辦的東西，全部寫出來預防自己忘了。小七很乖，就靠坐在母親的身邊陪著。吳氏則是出去忙活晚飯，今兒晚上他們打算蒸包子。

  地里的早土豆下來了，正好家裡還有點兒牛肉，吳氏是沒吃過土豆牛肉餡兒的包子。不過佟雪瑩吃過，而且還特別想念那個味道，跟她大致說了一下，方法倒也不難，就是把土豆切丁有些麻煩。

  佟雪瑩寫完清單，仔細的看了三遍，確認沒有遺漏的，這才吹乾、折起來。看著身旁翹著二郎腿的小七，輕笑一下，伸手捏他的臉蛋，說：

  「怎麼沒出去找疙瘩玩啊？」

  這孩子有記性，自打那次跟鐵生、鐵錘打架之後，就再也不跟他們玩了。不過跟疙瘩的關係不錯，全和大哥家人也挺好，時不常的，全和嫂子還過來幫幫忙，其實也是為了能去作坊上工。

  小傢伙一聽母親這麼問，仰頭看著她，說：「疙瘩去他姥姥家住了，得幾天才能回來呢。」

  母子二人在屋內聊了一會兒，吳氏從外面走進來，側身坐在炕沿兒處，看著佟雪瑩說：「丫頭，作坊招人這事兒，是不是得放出消息了啊。」

  上次他們就只是簡單商量了一下，如今作坊已經做蓋好了，招人的事兒得抓緊才是。佟雪瑩想了一下，點頭說：

  「娘，放心吧，這個等到時候跟二喜嫂子商量一下，讓她出面。」

  「哎喲，別到時候啊，大後天可就又要出貨了啊。」吳氏擔憂地說著。輕嘆了口氣，心知她的辛苦，有些不落忍的又道，

  「我知道你忙，可出貨的日子不等人啊。而且你柳二嫂那邊也該來拿貨了，村頭雜貨鋪明兒晚上也得來取貨，這一次咱們夠嗆了。」

  佟雪瑩聽了也是半天沒有吱聲。什麼叫分身乏術，她現在就是。銀子就擺在這兒，可就是不夠人手。這作坊才剛剛蓋好，實在不行……

  想到這兒，小妮子瞪大了眼睛，拉著吳氏的手，激動地說：「娘，要不你看這樣行不，咱們今兒晚上就去作坊那邊醃鹹菜，那地方夠大，一會兒我出去暫時找幾個人，不就正好可以了嘛。」

  「可是……蠟燭夠不夠啊？」吳氏這話一說完，佟雪瑩頓時愣住了。趕緊起身翻箱子，裡面還有兩根白的粗蠟燭。放在手裡掂量了一下，看著吳氏又說道：

  「夠不？」

  「差不多，你那個清單上寫沒寫蠟燭啊，沒寫趕緊補上。」吳氏提醒著說。

  佟雪瑩聽了卻搖頭，把蠟燭拿到手裡，又把作坊的鑰匙拿上，道：「以後人手足了，晚上就不用再做事了。等冬天、天短的時候，再準備一些出來，這樣不會耽誤幹活。」

  「娘，我先出去一趟，去找幾個人晚上幹活兒用。」說著穿上鞋，整理身上的衣服。扭頭看著炕上的小七，又道，「小傢伙我帶走了，省的你還得費心思看他。」

  娘倆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吳氏也沒閒著，打水又把屋子徹底收拾了一遍。每天忙著醃鹹菜、做飯、餵豬跟餵雞、看孩子啥的，這屋子基本上都騰不出工夫收拾。

  好在小七很乖，並不禍害屋子，不然的話，都沒處兒下腳。

  農家的生活基本都是這樣，去誰家串門，首先看的就是屋子收拾的乾淨不乾淨。哪怕你住草房，只要屋內打掃的乾淨利索，都能給主婦加不少的分數。

  吳氏很麻利，屋子收拾好之後，又打了井水把娘仨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正晾曬呢，佟雪瑩母子回來了。暫時找了五個人，今天晚上就開工。

  人手足，所以佟雪瑩就不讓吳氏過去了。他們人多，乾的再麻利點兒，亥時就差不多能做好。還有就是……把小七一個人放家裡，她是真的不放心。

  吳氏看著幫忙晾衣服的乾女兒，點了點頭，說：「那也行，我就不過去了。帶著小七在家。雜貨鋪那邊來送菜，我就直接帶他們過去作坊，以後把菜都卸到那邊，也方處了。」

  「嗯。」佟雪瑩點頭。把手裡的襦裙晾好之後，跟吳氏一起去廚房蒸包子。小傢伙也沒閒著，給雞、豬添食又添水。做好之後，回屋繼續練字。

  當天晚上，西面作坊內熱火朝天的忙著。八個女人有說有笑，做事忙裡，沒到亥時，就把所有要控水的菜都弄好、壓住了。佟雪瑩跟楊氏沒有客氣，直接給她下了命令，讓她第二天就去把起先他們計劃好的人，都招上來。

  楊氏自然不會拒絕，點頭應允之後，大家打掃了下衛生，鎖門、離開了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