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開個價，這些我都要了

  「佟娘子若是要這些果子，價格肯定是照平常的果子便宜很多，這個不新鮮了，你看這外皮，有些蔫吧。年前屯的太多，壓貨了。」說著走上前，隨手拿了一個抽吧的果子。

  心腸實在，沒有隱瞞。

  佟雪瑩看著他手裡的蘋果，緩緩地點頭。這個水分沒多少了，不過卻不影響她拌鹹菜。比了一個「OK」的手勢，說：

  「開個價，這些我都要了。」

  「啊？都要了？」這麼豪爽，有些詫異，更有些不敢相信。

  佟雪瑩見他這般，再次點點頭，「這個我都要了，不過家裡沒有那麼大的地窖存放，所以還請……」

  「這個沒事兒，果子先放我這兒，等你用的時候，我按斤數給你送過去，一樣。」龐老闆沒想到她真的會要，自然無條件答應她的所有要求。

  這些果子原本也賣不出去了，本來打算給這些夥計吃的。沒想到這小娘子竟然會要，便宜點出手還能少賠一些，好事兒。比劃了上面，又說道，

  

  「咱們上去，上去詳談。」

  佟雪瑩出了雜貨鋪，已是午時二刻。事情談妥，心情舒暢，臨走的時候還有點兒意外驚喜。龐記雜貨鋪冬天的時候，弄了一些芥菜疙瘩，剩一些賣不出去的，就拿到院子裡晾曬，打算給工人們中午供飯時吃。

  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炒肉絲、熗拌味道都不錯。詢問了下價格，沒想到便宜的不行，一文錢給了二斤。一想到日後的銀子，小妮子竟然突然笑出了聲。

  幸好現在她是在大街上，沒有人理會，不然……可是丟人了哦。

  「丫頭，啥美事兒啊，這麼高興？」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佟菇涼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小秘密的說：「哎喲，是您啊慕容老……」

  「哎，叫伯父。」慕容老爺子板著臉說。

  佟雪瑩忙不迭的點頭，側身行禮一下，說道：「慕容伯父，怎麼是您啊，這是打算做什麼去啊？不看書齋？」

  「看什麼書齋，有幾個是正經想讀書的，出來找點兒吃的，餓了。」說著，還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如此不拘小節的動作，很是對佟雪瑩的脾胃。忽然想起上次慕容楓說的事情，轉念一想，走上前，討好的說：

  「我也沒吃呢，要不……去您那？我炒幾個小菜，咱爺倆一起吃點？」

  「好啊，我聽那些伙夫說你這娃娃做菜不錯，走走走，咱們買菜去，買菜去。」慕容老爺子說完，直接上手拉著佟雪瑩就往家跑。

  這也就是個老頭，上了歲數，不然被人看見了，還指不定說什麼呢。佟雪瑩見他人來瘋的樣子，趕緊拽住了他，搖搖頭，說：

  「別急啊慕容伯父，我去買點菜，您回去等我，怎麼樣？」

  「不得，我陪你一起去，咱爺倆一起買菜，有伴兒。」老爺子說來就來，原本還拉著她往書齋走呢，這會兒又調轉方向，直接去了集市。

  看著興致十足的老人家，佟雪瑩感染的上揚了嘴角。古人到了這個歲數，基本都是故作莊重。沒想到這老爺子倒是個例外，如此活潑，難得！

  上次的絕版書籍，只用七錢銀子就得到手裡，不管是不是人家主動贈送，既然知道了實情，總要有所表示。況且這老爺子也對她的脾性，多多來往很好。

  買菜都是佟雪瑩拿的錢，既然想回饋一些，自然不能讓老爺子掏腰包。青菜有幾個賣的，不過價格超級貴，慕容老爺子見了開口想阻止，不過人家已經把錢付了。

  看著水靈靈的青菜，老爺子重重的嘆了口氣，說：「就一個吃，咋就花這兒冤枉錢。就算要買，也得我拿錢才對，那臭小子有的是錢，花他仨瓜倆棗的，不算事兒。」

  「那可不行，上次老爺子那麼慷慨，把絕版書籍都給我了，我就付出這頓飯，還不便宜我啊。」佟菇涼討好賣乖的說完，又去肉攤上買了些骨頭。

  慕容老爺子看著她的背影，不住地點頭。就說這丫頭懂事兒，可比那臭小子強多了。若是這丫頭沒有成親，或許……

  唉！

  造化弄人啊！

  買好了菜，爺倆一路閒聊的往書齋走。

  慕容老爺子看著她手裡的那個雞胗，微微蹙了下眉頭，說：「丫頭，你這玩意……咋吃？這不是雞的內臟啊，髒啊！能吃嗎？」

  「必須能啊！」佟菇涼看著手裡提溜的那個雞胗，樂的眉開眼笑。

  爆炒雞胗，是一道地道的魯菜。

  飯店裡點那麼一盤貴不說，裡面基本都是配菜，沒幾塊雞胗。

  哏啾的咬頭，現在想想還真是饞了。

  沒想到這個地方，這玩意都沒有人認。幸好她去買雞腿是發現了，不然可都被那老闆餵狗了。

  白送的，占便宜。

  回到書齋，二人直接去了後院。後院不大，也就幾間屋子，水井、廚房全都有。屬於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意思。老爺子帶她進了廚房之後，笑呵呵地說：

  「我這兒啊，可老長時間沒有人來做客咯，你算是第一個。」

  說完，還不忘比劃一下食指，樣子十分可愛。佟雪瑩收拾著雞胗跟魚，聽到這話，納悶地問道：

  「慕容伯父，前段時間慕容公子不是回來了嗎？他沒來看你？」

  「他？滿身銅臭味，我才不稀罕他來看我呢。」說完，搬了個小板凳坐下，一臉興致的看著她收拾魚。跟慕容楓那日的表現，簡直是天壤之別。

  佟雪瑩把魚的內臟取出之後，看著老爺子有些納悶地說：

  「您不嫌棄？」

  「嫌棄啥，一會兒還得吃呢。」說著，還拿過來一個小破盆放在她手邊，示意她把內臟扔進去，繼續又說，「都說什麼君子遠庖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最煩這樣的樣子貨。」

  「呵呵……」小妮子輕笑，把內臟扔進去，繼續清洗著魚，閒聊天的把那天慕容楓的表現，當個笑話說了一下。老爺子聽了，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的道：

  「怪我，怪我啊！」

  他突然這麼一下子，可把佟雪瑩給弄懵逼了，想開口說點啥，不過老爺子卻對她擺了擺手，再次嘆口氣，又說道：

  「楓兒生下來他娘就沒了，我跟他娘算是白手起家，他娘是個好女人，一直支持我。不怕你笑話，我跟我們家那口子的感情……可以這麼說，整個大明就沒有比得上我們兩口子的。」

  「為了她，我沒有納妾，後宅只她一個。你也知道，這麼大的生意，肯定有不少女人都往上貼，不過我連看都沒看，就是先皇想把他妹妹給我做平妻，我都沒答應。」

  話說到這兒，老爺子還挺傲嬌。佟雪瑩收拾著雞胗，老老實實的做個傾聽者。跟大部分的劇情差不多，慕容老夫人生慕容楓時血崩，藥石無用，撒手人寰。

  老爺子怕見到孩子想嬌妻，就把慕容楓交給小姨子撫養。後來小姨子嫁人，他又把兒子交給了山莊的老管家，一個人繼續在外面拼。

  「……錢掙多少是多？後來我想開了，就把一大半的家產，全都上交了國庫。我跟先皇算是莫逆之交，他對我也是不錯，就把我建立的慕容山莊，封了天下第一莊，楓兒呢，也給了個官位。」

  「不過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根本沒有用。也怪我，怕見他想妻子，對他疏於管教。那孩子……脾氣隨我，還挺犟的，不過好在算成才了。」

  聽到這裡，佟雪瑩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這老爺子，嘴上總嫌棄兒子滿身銅臭味如何如何，其實這心裡，對兒子是愧疚的。

  因為有了愧疚，所以就儘量避著他，推開他，也真難為人了。

  雞胗洗乾淨，用刀切成薄片，想了一下，開口道：

  「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個道理相信伯父知道。如果可以，找慕容公子回來好好聊聊，父子之間沒有聊不開的疙瘩，畢竟你們都是男人，男人有男人解決方法的方式。別讓他……惋惜。」

  「呵呵……以後再說吧。」老爺子說完，挽著袖子走上前，一改剛才的失落，很有興致的說，「來來來，我幫你做點啥，咱爺倆一起做，快。」

  如此神速的轉變，真是讓佟雪瑩有些驚訝，不過見他心態這麼好，忙不迭的點頭，給下派任務。兩個人有說有笑，做起飯來也特來勁。

  水煮魚、蒜蓉油麥菜、爆炒雞鎮、糖醋排骨、醋溜白菜片，西紅柿雞蛋湯。五菜一湯，有葷有素，很是豐盛。慕容老爺子看著桌上的這些菜餚，不住地點頭，說：

  「好，真好。比酒樓送來的不住地好多少倍。女娃娃，以後你要是來鎮上，就給我做頓飯，你看行不？」

  佟雪瑩聽了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輕笑著說：「哈哈……那咋不行，伯父想吃可以去劉家莊，我家就住那，去我們家吃也行。」

  慕容老爺子聞著桌上的菜香，聽到這話仰頭看她，滿眼期待的問：「真的？我可當真了啊！」

  「什麼當真了啊，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