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開始也不會做，還把巴豆當成了橡子給豬餵了。人栓子家從南面弄得巴豆，還挺費勁兒的呢，唉！人家本來尋思……」

  「哈哈……哈哈哈……」

  

  吳大娘的話沒等說完，佟雪瑩就止不住笑出了聲。巴豆跟橡子？長得倒是有點兒像。原本她也不認識橡子，去山上挖野菜的時候，高氏跟她說過一嘴。

  說那個橡子可以餵豬，鬧饑荒的時候，人也吃那個橡子面。味道不好，苦、澀，還容易引起便秘。給豬吃橡子沒啥事兒，但是這個巴豆可就……

  「……大娘，那豬還不得拉瘦了啊。」佟雪瑩笑的眼淚出來了。

  「啥瘦啊，都拉脫水了。好在那豬是長成了的，要是這豬羔子，估計就沒命活了。」吳大娘說完，輕嘆口氣，有些自責的又說，「原本是去幫人家忙的，反倒給人家添了亂，這事兒鬧得。」

  小七在旁走到她身邊，伸手輕拽她的衣角，特別認真的說：「吳奶奶別自責，我家沒有巴豆，你可以放心餵豬的。」

  「噗——」

  佟雪瑩沒給面子，直接笑出了聲。吳大娘聽了，也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接，木訥的點點頭，算作回答。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再拌鹹菜，佟雪瑩就相對得心應手了不少。準備工作開始做，許多步驟能省則省，有些東西能不用就不用，省了不少開銷。

  和辣椒麵的調料，尤其是水果，這個是絕對不能少的。上次買了七個，花了三十文錢。辣椒麵剩了一些，將吧夠用。

  這倒是提醒了她，等再去趕集賣鹹菜的時候，在鎮上買辣椒麵，便宜。

  清點好要買的東西，跟家裡打聲招呼，便去了村頭的雜貨鋪。蘋果、梨子首先要買的，挑了一些過程，足足六十個銅板，那雜貨鋪的老闆見了，都直咧嘴。

  佟雪瑩很大方，數出銅板付錢，慕容楓每個月給了十兩銀子，總不能苛刻了人家吳大娘。水果多買了不少，回去大家一起吃。

  茶葉跟蜜餞也多少買點兒，上次在鎮上吃飯，她發現了吳大娘吃完飯喜歡喝茶水。

  他們家沒有茶葉，可吳大娘吃完飯，還是會習慣性的喝些熱水。她對茶沒研究，不過這茉莉花茶，聞著還挺香，又便宜。買些回去大家一起喝，很不錯。

  老闆人不錯，見她買了這麼多東西，還多給了點茶葉。把東西放到籃子裡，佟菇涼提溜著往回走。春耕剛剛開始，田間地里不少農戶都在翻地。

  這個時候，人口就很重要了。家裡人口多，幹活的人就多，地種的也就相對快很多。但是你要是人口輕，可就不一樣了。劉常山他們家平日裡就一家三口，可到種地的時候，人還真不少。

  家裡分出去單過的孩子們，都回來幫忙種地。要不怎麼說父母平日裡的表現，是孩子最重要的榜樣。據說劉常山一家，早年也是因為成家之後，跟父母分家單的。

  可就算分家，每年到了種地的時候。他們哥幾個都會先去幫著老人把地種了，然後才是種自己家的。時過境遷，如今他們成了老人，孩子們也都紛紛效仿他們年輕的時候，多好。

  高氏偶爾會過來串門，說起家裡的這幾個孩子，臉上都是有笑容的。佟雪瑩看著自家地里，劉常山帶著兒子們種地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著。

  「死丫頭，挺悠閒啊，買的啥啊，給我看看。」

  原本還愜意的心情，被這突然竄入的聲音，弄得一愣。回過神來一看，不禁蹙起了眉頭。還真是冤家路窄，上次帶小七買水果碰了姚氏，這一次自己來買東西，碰見了佟大生。

  這兩口子，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輕蔑的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道：「你誰啊？你算哪棵蔥啊？我買啥，憑什麼給你看？」

  佟大生聽到這話，立著眼睛，理直氣壯的說到：

  「我是你爹！」

  「呸——」佟雪瑩不客氣的朝他吐了下口水，往後退幾步，保持點兒距離又說，「佟大生，別特麼忘了你的身份。你不過是我佟家養的一條狗，主家派你過來是照顧姑奶奶我的，別給臉不要，懂？」

  面對如此大言不慚的佟大生，根本不需要給面子。這種人，越慣著越賽臉。只要保持一定距離，別傷到自己就好。

  佟大生被罵的有些火大，正巧村裡的二狗子回來，眼珠子一轉，輕嘆口氣說：

  「閨女，就算你現在分家了，我跟你娘還是你的親人、長輩。你娘受寒好幾天了也不見好，就是想你，你回去看看她吧，行不？」

  這樣的態度，根本不像平日裡地痞流氓的佟大生。事出反常必有妖，佟雪瑩警惕的看著他，並沒有著急說話。果然，沒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

  「呀，生子在這兒幹啥呢？喲呵，是小七他娘啊，你們爺倆不回家說事兒，在這兒站著幹啥？」二狗子走到跟前，看著他們「父女」這樣，納悶的問著。

  佟大生見機不可失，趕緊換上一副痛心的面孔，搖頭說道：「喲，是二狗兄弟啊。我們……沒啥，就是好久沒見我閨女了。看見了，跟她聊會兒天。」

  二狗子是出了名的願意管閒事兒，一聽這話，頓時就指責佟雪瑩，說：

  「小七他娘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雖然跟你兒子分家出來另過，可你爹、你娘是你親人啊，得時不常的就回去看看，哪能分家就不回去啊。」

  郭德綱曾經說過：有一種人，不明白任何情況，就勸你一定要大度的人。這種人你要離他遠一點，因為雷劈他的時候會連累到你！

  這個二狗子就是這樣的人，他雖然沒勸大度，可啥都不知道，就讓你回家瞅瞅，試問哪個是她家？

  佟雪瑩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看著二狗子想辯解，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瞅著佟大生說：

  「行，我知道了，有時間我就回去看她。」

  沒等佟大生說啥呢，那個二狗子竟然不願意的開口了，

  「哎，我說小七他娘啊，你現在不是沒啥事兒嗎？跟你爹回去看看唄。」

  看你妹？！

  佟雪瑩真是恨不得滅了這二狗子，餘光瞥見那佟大生，正幸災樂禍的挑釁她呢。

  這要是能忍了，還真不是她佟雪瑩的性格。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客氣的說：

  「你知道什麼就讓我回家啊？我為什麼分家你知道嗎？啥都不清楚，啥都不了解呢，就在這兒哇啦，你哇啦啥？我回不回家跟你有關係嗎？那是不是我家，你知道嗎？啥都不知道，就一邊呆著去，安分守己，懂不？」

  說完，朝地上吐了下口水，提溜著她的菜籃子，就往前走。路過二狗子的時候，還故意踩了他一腳。這種人，就特麼欠揍，打幾次也就老實了。

  可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了跑步聲。接著那二狗子就又站在她面前，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也不知道他是因為跑的，還是因為氣的。

  「小七他娘，你這話啥意思？我好心好意勸你回家看看，有錯嗎？你這是幹啥？幹啥罵我？」二狗子不願意了，又是覺得委屈，又是覺得不甘，直接攔住她的路，跟她開始理論。

  佟雪瑩也不白給，站在原地，理直氣壯的道：「你哪個耳朵聽我罵你了？我是罵你祖宗了？還是撅你親娘了？」

  「瑩姐兒，你這是幹啥？爹咋教你的？那是你二狗叔，你怎麼說話呢？別以為你分了家，我就不能管你，在沒有點兒禮貌，小心我拍死你？」

  佟大生這邊呵斥著，那邊二狗子伸手指著，氣的渾身直哆嗦，話都說不全。

  「你……你……」

  佟菇涼也真不慣著，直接伸手，用力揮開鼻樑前的食指，大聲呵斥著：

  「指？指什麼指？你娘沒教過你講文明、懂禮貌啊！你爹沒告訴過你不許胡亂指人嗎？一點教養都沒有，論資排輩，我還得叫你一聲大叔。我叫你，你受得起嗎？」

  「我打死你個……」

  「你打誰？！」

  二狗子的話沒等說完，里正劉生直接呵斥出了聲。原本看熱鬧的佟大生要溜，佟雪瑩眼尖，直接開口說道：

  「爹，你幹啥去啊？剛才不還要拍死我嗎？我就在這兒呢，沒走！」

  轟——

  佟大生沒想到劉生會過來，他是從佟雪瑩從家出來後，就開始跟著的。一路跟到村頭雜貨鋪，這期間看見了劉生，不過那會兒他正翻地呢，根本不應該過來的，誰曾想……

  察覺到劉生嚴厲的目光，賠笑著看著他，胡亂的搖著頭。二狗子自覺委屈，如今看見里正過來了，頓時覺得有了靠山，指著佟雪瑩開始訴苦：

  「生子哥，你可來了。這小七他娘也太霸道了，大生兄弟讓她回家看看，她不僅不回去，還……」

  「我說二狗子叔叔，咱說話能不窩著舌頭說嗎？我沒說不回去，我說我有空就回去，你聽不懂？」佟雪瑩沒管那個，直接打斷他的話。

  劉生知道她的情況，只要說佟大生讓她回家，他就什麼都懂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