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迷茫

  小傢伙萌萌噠的眼神，暖化了佟雪瑩的心，小妮子點點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說：

  「乖，吃飽了就睡覺吧，娘哄著你。」

  佟雪瑩雖然前世沒做母親，不過類似的真人秀節目看了不少，知道小孩兒都是要午睡的，起身打算把他放躺，不料小傢伙一個勁兒的搖頭，著急地說：

  「娘，小七得去撿柴禾，不然晚上咱們該沒有燒的了。」

  「你撿柴？」

  佟雪瑩納悶的問著。可當看見小七點頭，好像已經習慣了的樣子的時候，這心裡不禁五味雜陳。原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母親，竟然讓四歲的小包子出去撿柴，怎麼忍心，怎麼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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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其實你醒過來之後，對小七真的很好。以前的你，根本就不理小七，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抱著小七、親小七的。」

  小傢伙的話，讓佟雪瑩很詫異。微微蹙眉，看著懷裡的兒子，有些不敢相信。輕咬著嘴唇，說：

  「小七乖，跟娘說說，以前娘親都是什麼樣子的？」

  「嗯……」小傢伙歪頭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以前娘親老是哭，我想給娘親擦淚都不敢，因為娘親會罵我。公公、婆婆每次看見娘親哭，都會說一些小七不懂的話。」

  佟雪瑩聽到這兒，焦急的問著：「什麼話？他們都說了什麼？」

  「呃……說什麼要接受現實，別想著以前的日子……還有什麼就記不得了。」小傢伙忙不迭的搖頭，小腦袋猶如一個撥浪鼓般。

  孩子的話，還有那對夫妻的反應，讓佟雪瑩十分的迷茫。到底這原主當初是怎麼了？對自己的父母不喚爹娘也就算了，居然還不理自己的親骨肉，那可是十月懷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能說不理就不理了？

  老天爺，你到底要搞毛呢！

  讓我穿越，還不讓我知道到底咋回事兒，這是要鬧哪樣？！

  佟雪瑩想不透，越想頭越大，再加上又吃飽了，摟著孩子直接躺在炕上休息。愛咋咋地吧，對於她來說，眼下的生活才是最主要的，至於以前……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也跟她沒多大關係。

  一個時辰後，佟雪瑩察覺到懷裡有動靜，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兒子要翻身，慢慢鬆開摟著他的胳膊，小傢伙翻身一旁，自己睡去了。

  佟雪瑩睡不著，坐直了身子，看著窗外。天色漸暗，該是做晚飯的時候了，佟雪瑩打了個哈欠，鳥悄的下地穿鞋，去到廚房。

  佟家的廚房有兩個灶，灶上支著兩口大鍋，旁邊堆著一些柴禾。在往這邊是碗架子，用木樁支起來，下面用一塊布擋著，碗架子的把頭拐彎處是兩口大缸，一口裝水，一口裝酸菜。

  佟雪瑩拉開布簾，裡面放著家裡一部分的糧食，每個小缸都翻看了一下，樣數還算多，不過佟雪瑩認識的，就是小米、大米跟白面，那個黑色的應該是黑豆面，其他的她不知道。

  不過這麼多的糧食，偏偏沒有苞米麵，這讓佟雪瑩很是納悶。按理說這苞米的產量很高，而且伺候起來也不費勁，農村不應該不種的。

  難道說這個地方沒有？那現在是什麼朝代啊，不會也跟小說寫的一般，架空神馬的吧。

  佟雪瑩再次無語，就這個朝代，她都不知道該去問誰，真是特奶奶的坑姐兒！拿了一個盆，舀了黑面、黃了吧唧的面再加了一小碗白面，添上涼水開始和面。

  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天天吃什麼，又沒人告訴她，只能一點一點摸索了。和好面之後，放在大鍋里、蓋上鍋蓋醒面。趁著這兒功夫，在另一個灶下點火。

  因為前面已經有了經驗，這一次的點火還算很順利，小妮子看著慢慢燃起的火苗，下意識的撇了下嘴角。要是被那些狗仔知道，她堂堂Susan蹲在農村的灶台邊點火，估計都得驚掉大牙。

  想想以前，那是什麼生活，吃頓飯都恨不得打個飛機，去吃正宗的料理。再看現在……

  唉！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此刻，佟雪瑩還真挺感激自己的，想當初做學徒的時候，啥啥都要自己做，工資就那麼一點點，刨除買衣服的就基本不剩啥。也正是因為有那段日子，今日這晚飯，她才不受憋的能做出來。

  火燃旺了，佟雪瑩往鍋里添上水，起身又趕緊去切菜。家裡的冬菜基本都是蘿蔔、白菜、土豆子，再不然就是酸菜。佟大生他們家，生活的還算不錯，碗架子裡有一條子五花肉。

  酸菜，東北才有的東西，這個地方在古代應該叫做遼東境內吧。

  將那條五花肉拿過來，用刀切成薄薄的肉片，留著一會兒燉酸菜用。從房檐兒下抓了把凍得干辣椒，洗好、備用。接著就是從缸里撈酸菜。

  撈酸菜的過程，可真是夠酸爽的，拔的手都有些沒知覺了。放在菜墩上，一層一層的片好，再切成細絲。

  酸菜這個東西，切得越細越好吃。將切好的酸菜放在盆里，過幾遍涼水洗淨，防止有臭酸菜的味道。

  佟雪瑩一邊洗，一邊呵著手，真特麼冷啊！

  這會兒要是有熱水就好了，不過也只能想想，就這地方想弄個冷熱水，那還不得驚著自己啊。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佟雪瑩再次回到灶邊，一邊添柴禾，一邊燒大鍋。《舌尖上的中國》沒少看，有一期就特別介紹東北大鍋的，那會兒為了這頓吃的，還特意找了個農莊去體驗。

  看著燒熱的大鍋，把醒好的面拿過來，團成圓團，放在篦子上。另起一灶點火，鍋熱之後，放涼水，然後把酸菜、肉片、干辣椒都放進去。這道酸菜白肉，還是她特意跟人家學的呢。

  鍋開之後，撇去浮沫，下鹽巴、胡椒麵兩樣佐料，不放醬油。下好之後，蓋上鍋蓋。佟雪瑩忙活這一陣兒，鼻尖上就冒出細汗了。不說別的，光是那口大鍋蓋就得有個十七、八斤。

  古代真落後啊！

  如此落後的地方，她日後就要在這兒生活，真是……

  不甘心啊？！

  「娘親，娘親什麼時候醒的啊，小七都不知道。」

  正自怨自艾呢，小七過來了，小傢伙靠在她身旁，可憐巴巴的望著。剛醒來，眼屎還掛在眼窩處。佟雪瑩輕笑著，伸手幫兒子處理眼屎，然後將他摟在懷裡，添了幾塊柴禾，說：

  「怎麼醒了？」

  「嗯。」小七點點頭，瞅著外面說，「小七剛才出去撿柴禾了，把炕都燒好了。」

  四歲的包子燒炕，佟雪瑩真真兒體會到了那句話——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佟大生他們不算窮人，兩口子就原主一個孩子，試問兩個人都是壯年，家裡人口又輕，怎麼可能會過不好。只不過小七跟原主就……

  想到這兒，佟雪瑩輕摸著兒子的臉頰，讚賞的說：

  「小七真棒，都會燒炕了。」

  「小七早就會了啊，娘你又忘了啊。」小傢伙笑呵呵的說著，也幫著母親添柴。

  佟雪瑩尷尬的吐了下舌頭，看著灶膛里燒的正旺的火，喃喃地說：

  「小七，如果一會兒吃飯，公公跟婆婆要是打娘親，你就趕緊去里正家找劉姥爺，知道嗎？」

  「啊？哦！」小七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

  有句老話叫無水先造壩。

  佟雪瑩不想再挨打了，真要是一會兒吃飯的時候，那兩口子找茬，就讓兒子把里正喊來，鬧哄一下，也能讓他們老實一些，至少自己跟孩子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說話的功夫，飯菜好了，佟雪瑩放開兒子，掀開鍋蓋，拿著小勺嘗了一下菜湯，有點兒淡。又往菜里放鹽巴，家裡的調料是真的少，整個碗架子，葷油、醬油、香油、陳醋、鹽巴、胡椒麵，沒了。

  再用勺子舀了點兒湯，吹一吹嘗嘗，鹹淡正好。如果開始沒放那辣椒，估計這菜根本沒法吃，腥！用筷子將饅頭夾到小盆里，接著再把鍋里的菜舀道大碗裡。

  下面的火不斷，直接添上水，這樣等火滅了，他們的飯也吃完了，刷碗的時候水是溫的，能少遭點罪。端著小盆來到佟大生的屋子，兩口子不知道嘮什麼，正來勁兒呢，聽到房門聲就不吱聲了。

  小七懂事，快跑進屋，脫鞋、上炕，將炕上的飯桌放下。姚氏看著他們娘倆，狠狠地剜了一眼，沒有吱聲。佟雪瑩將饅頭放在桌上，轉身出去拿菜。

  佟大生坐在炕上，看著小七，虎著臉問：

  「你跟你娘下晌都幹啥了？」

  小七害怕佟大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著頭，弱弱地說：

  「睡覺了。」

  「哼！」姚氏再旁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不過小七卻嚇得一個激靈，沒辦法，打怕了。

  佟大生瞅了一眼媳婦兒，又看了看低頭的小七，想了一下，說：

  「你娘沒問你啥嗎？你都說啥了？」

  小七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看見佟大生的眼神之後，又趕忙低下頭，不吱聲只是搖頭。夫妻倆還想問點啥，房門開了，佟雪瑩從外面端著大盆走了進來。

  將盆放在桌子上之後，斜坐在兒子身旁，很自然的拿了一個饅頭，遞給兒子，小傢伙沒接，直接塞進他的手裡，自己也拿了一個打算吃。還沒等咬呢，姚氏那邊「砰」的一聲敲了桌子，嚇了佟雪瑩一跳。

  小妮子抬頭，一臉茫然的看著姚氏，後者立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佟雪瑩，咬牙切齒的說：

  「眼裡沒有長輩嗎？不知道長輩先吃？你以為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