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畫像中的女子長眉鳳目，青絲如墨。右手持紈扇，左手擎一枝海棠花，露出無限眷惜之意。

  朱子胤目光溫涼，下頷微微收緊，心中有所預料，當真見到的這一剎那，方知有多魂牽夢縈。

  曹公公見朱子胤一瞬不瞬地望著畫像，甚至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心下吃驚，不免又覺得欣喜。皇上知道太守次女的閨名，定然是認識的！

  如今看來，皇上很中意梅若棠！

  曹公公眼珠兒一轉，瞟向畫像，錯眼之下，他心裡吃驚。

  這位姑娘不光名字與趙小姐相似，就連長的也有幾分相似啊！

  梅若棠當真的像趙清棠！

  「趙將軍有消息嗎？」朱子胤頭隱隱作痛，從未想過趙清棠會這般的膽大，隱瞞所有的人，頂替別人的身份選秀。

  他的眸光一暗，讓他心口滾燙的是她參加選秀，這意味著什麼？

  

  「沒有消息。」曹公公生的一顆七巧玲瓏心，聽朱子胤突然提起趙穆，不由又往畫像看一眼，越看越心驚，這不就是長大版的趙清棠嗎？

  那眉眼，那輪廓，像極了趙穆與謝韶華！

  「皇……皇上，這是……」

  曹公公驚疑不定，不敢認。

  朱子胤捲起畫像，按著太陽穴，眼下這件事比處理政務還要棘手。

  他問：「秀女都在何處？」

  「全都在儲秀宮。」曹公公這下確定了，的確是趙清棠！

  他的臉色都變了，趙小姐也太胡鬧了！

  冒名頂替參加選秀，全都瞞下來，皇上沒有一點準備，趙將軍到時候將這筆帳算在皇上頭上。最起碼……至少要跟皇上通個氣啊！

  若不是他自作主張將畫像挑出來，指不定就錯過了！

  曹公公瞟朱子胤好幾眼，沒看出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將她帶過來。」

  「是。」

  ——

  儲秀宮。

  六個秀女住一間。

  大通鋪，上面隔著六床被褥。

  趙清棠好奇的打量一圈，屋子收拾的很乾淨整潔，沒有霉味兒。

  其他同住的幾位姑娘，有的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口，有的左顧右盼，有的已經挑選床鋪收拾包袱。互不搭理，畢竟都是存在競爭關係。

  秀女不能帶婢女進宮，雲華留下照顧梅若卿。

  趙清棠挑選最裡面的一個床鋪，恰好一個姑娘將包袱放在她隔壁的床鋪上，趙清棠側目望過去，少女面容稚嫩，清麗秀美，十分文雅恬靜。

  覺察到趙清棠的打量，少女側目望過來，抿唇一笑：「我是林笑笑。」

  「梅若棠。」趙清棠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低聲說道：「你看起來很小。」

  林笑笑捏著自己的臉，「有嗎？」看到自己只到趙清棠的耳尖高，紅著臉頰道：「我剛剛十三歲。」

  趙清棠笑了一下，沒有再寒暄，坐在床上，心裡琢磨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小叔叔。

  等著被他挑選，還是在這之前去找他？

  猶豫不決時，外面傳來掌事姑姑的聲音：「曹公公，您要找的姑娘住在這一間屋子。」說罷，門被推開。

  少女們齊刷刷的望過去，看見曹公公手裡握著拂塵，心思各異。

  趙清棠呆住了，下意識地站起來，喚一聲：「曹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