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4、沒有什麼要問我們的嗎（2）

  這兩個多月她每次都是獨自去看望阿笙，她知道他不是不想去兒子，只是心底對兒子愧疚，邁不過去那道坎罷了。

  「薇婭，你知道的，我擔心的不僅如此。」江海嘆了口氣，眉宇間的印子加深了幾分。

  他雖然沒有去島上看他，但是他的情況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過了兩個多月，他還是沒有放下，或許是不肯放棄他的決定。

  

  他自己的兒子他很清楚，看著溫和，實則脾氣犟得很。

  薇婭臉上的笑容淡去，神情變得複雜，「阿海，我們這麼做會不會錯了？」

  江海淡聲道，「我們是為了他好。」

  「可是我這幾次去看他，從未見過阿笙發自內心的笑過，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快樂。」薇婭緩緩說著，鼻頭忍不住泛酸。

  有一次她沒有事先和他打招呼就過去了，她看見他騎著摩托艇在海域上馳騁，那歇斯底里的低吼聲藏著失落和傷心。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他失控的模樣，看見他從摩托艇上下來，她清楚地看見他微紅的眼角，他罕見的脆弱。

  江海攬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脊，眸底深處閃著不確定的暗芒，「痛苦只是一時的，等時間久了，他會淡忘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或許這些話也是用來安慰他自己的。

  他知道要讓阿笙像以前那般快樂，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即便這樣，他們這些當家人的也會一直等。

  至少這樣，他會一直好好的在他們跟前，和談言一樣的打擊，他接受不了第二次了。

  薇婭緩緩閉上眼，聲音哽咽地嗯了聲。

  ……

  機場，分離和團聚的場面反覆上演。

  下了車，楚琛伸手拿過背包，另一手牽著古希諾。

  他側眸看向她，「要不要買點東西在飛機上吃？」

  古希諾搖頭，唇角彎彎地道，「回去估計只趕得上吃宵夜了，好久沒去我們之前常去的那個夜市了。」

  洞察人心的黑眸看破她的小心思，他笑道，「那回去就順便去夜市，吃完宵夜再回家。」

  古希諾點頭，漫不經心地逡巡著周圍。

  忽地，一道清雋的身影闖入視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她腳步一頓，搖晃了下楚琛的手，「阿琛，你看那是誰。」

  楚琛眸間浮出星點疑惑，追著她的目光望去，清雋的身影映入眼帘，即便戴著帽子和口罩，包裹得嚴實，他還是認出了那道身影。

  這麼巧？

  「阿琛，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不待他反應過來，古希諾已經拽著他走過去了。

  臨近門口，白色的身影縮在角落，從頭到尾都遮掩得嚴實。

  憑著背影輪廓和裝扮，只能知道是個男人，太過嚴實的打扮時不時引來別人的側目。

  男人低頭看著手機，太過專注持，就連有人朝他這邊靠近，都沒有察覺到。

  「嘿。」

  刻意壓著的聲音響起，近在遲尺。

  這聲音聽著好耳熟。

  男人按著手機的指尖一頓，抬起頭，兩張熟悉的面孔闖入他的視野。

  妖冶的綠眸浮出星點訝異，男人一時間怔愣住。

  捕捉到他眉眼間的驚訝，古希諾打趣道，「一段時間不見，亦笙，你該不會把我們給忘記了吧？」

  江亦笙回過神，掩在口罩後的唇角悄然揚起笑痕，「好巧，你們怎麼會在這？」

  「我們過來看小寶，現在要回Y國了。」古希諾打量了他一眼，感覺他比之前還要清瘦上許多。

  這段時間他怕是也不好過吧。

  江亦笙微微驚訝，「這麼快？」

  只有他們兩人，難道那人沒來嗎？

  想著，他的視線情不自禁地逡巡著周圍，試圖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就算是遠遠的看著，那也就夠了。

  看出他心不在焉，楚琛問道，「你在這等人嗎？」

  江亦笙點頭，「家裡的司機還要一會才到。」

  「亦笙，你沒有什麼要問我們的嗎？」古希諾不動聲色地問道。

  江亦笙再遲鈍也明白她的意思，淡淡一笑，「一路順風，有時間再請你們吃飯。」

  他避而不談，古希諾也不好多問，「那我們先走了。」

  江亦笙嗯了聲。

  楚琛抬眸看他，壓低聲音道，「K組織是個很好玩也很漂亮的地方，而且……總之你來了應該會喜歡的。」

  江亦笙怔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著他們兩人逐漸走遠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他收回視線，低頭看回手機，定格在微博頁面。

  照片裡的測謊儀還是一樣的熟悉。

  江亦笙看著照片上配的文字，眸間蒙上一層霧氣。

  K組織他怕是無緣去了。

  ……

  黃昏謝去，上弦月已經爬上了樹梢，古堡燈火通明。

  江亦笙離開前還帶著一身傷，他這一回來，可把江老夫人給高興壞了。

  接二連三的噓寒問暖，江亦笙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奶奶，我真好了，沒事了。」他再次道。

  江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差點淚目，「沒事就好，回來就別那麼快走了。」

  江亦笙點頭，視線瞥到薇婭懷裡抱著的小傢伙，眼前一亮。

  他挪步走了過去，目光游移在小寶粉嘟嘟的小臉上，「媽，能讓我抱抱他嗎？」

  不愧是表哥和九涼的孩子，比照片上還要靈氣逼人。

  薇婭應了好，小心翼翼地把小寶放進他手裡。

  「慢著點，這樣抱。」江老夫人在一旁幫忙調整著他的抱姿。

  「小寶，小寶。」江亦笙看著小傢伙軟萌的小臉，眉眼間的笑意多了幾分溫度。

  剛填飽肚子，小寶元氣滿滿的，盯著江亦笙看了一會兒，嘟著殷紅的小嘴，很給面子地露出笑容。

  「咯咯咯……」

  「你看，小寶看見你回來了，他也高興。」江老夫人勾著小寶的小拳頭，滿臉慈愛的笑容。

  「是不是呀，小寶？」

  江亦笙抿唇一笑，看著懷裡的小傢伙，有些明白為什麼家裡人抱著小傢伙都不捨得撒手。

  小傢伙實在是太招人稀罕了。

  玩了沒一會兒，小寶便犯困了，江亦笙自動請纓抱小寶回房間。

  臨近臥室門口，他剛要敲門，裡面的人先一步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