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好自為之
2024-05-12 07:48:57
作者: 風漸無痕
江城第一監獄。
鐵門打開,一名身材挺拔,面容清俊的男子緩緩步出。
「三年了!」
季長風一聲長嘆,整整三年的牢獄之災,今日終得重見天日!
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將身後冰冷的牢獄隔絕成兩個世界,恍然間,他有種再世為人的錯覺。
獄監將季長風的包裹仍在他腳邊,輕哼一聲:「既然出去了就好好做人,別再回來了!」
說完,他又頗為不屑地啐了一口:「呸,像你們這種渣滓出了獄也是禍害社會,能有什麼作為?」
季長風全然不在意獄監的嘲諷,淡然一笑:「你我相識三年,臨行前,我送你一言。」
「印堂發黑,天中凹陷,三日之內,你必有血光之災!」
那獄監聞言面色一變,橫眉冷眼:「你TM敢咒老子?!信不信我讓你再回來蹲三年?」
季長風撿起包裹,轉身大步離去。
「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獄監心裡忽地一緊,這季長風平日在監獄裡就神神道道,引得一大批犯人擁簇,聽說他給人算命很準,難道自己真的會有血光之災?
呸呸呸,都是些怪力亂神之說,肯定是這小子故意詛咒自己,他要是信了才是真傻子!
三天後,青城公墓。
季長風將一張報紙壓在墓碑前,輕聲道:「師父,當年這獄監欺壓犯人,對您老人家出言不遜,如今意外橫死,也是報應不爽。」
報紙上,赫然是今早青城獄監意外被吊車砸死的新聞。
季長風面前,立著一方矮矮的墓碑,沒有照片,沒有生平,只是一塊光禿禿的無字碑。
這是老頭子臨死前的要求。
三年前,季長風被自己的導師陷害,誤入盜墓團伙,被人利用,最後以「非法倒賣文物」的罪名鋃鐺入獄。
一夕之間,他從風光無限的考古天才,變成了人人喊打的「盜墓賊」、「文物販子」!
而他敬重無比的導師,將所有的罪責推到季長風身上,全身而退,名利雙收!
季長風恨,卻無濟於事,沒人相信他是被陷害的!
就在季長風自己都已經絕望的時候,老頭子出現了,他收季長風為徒,教他一身推演天命的本事。
推演天數,逆天改命,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最開始季長風也不信老頭子的手段,既然他這麼有本事,怎麼會淪落到坐牢呢?
老頭子卻說,凡事皆有定數,他算到自己命中會有季長風這個徒弟,因此早早的來到這裡等他。
隨後,老頭子為季長風推演了前半生的命數,有些事情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老頭兒卻能說的一清二楚,讓他不得不信。
「龍游淺灘之境,長風,你且忍耐一時,將來無論多麼困難也要留存希望,總有一日你會重見天日,報仇雪恨。」
老頭子的話,記憶猶新,仿佛還在耳邊迴蕩。
可惜他老人家命薄,收下季長風的第二年,傳完一身本事,便在獄中駕鶴西去。
季長風拂去墓碑上的枯草,目光沉鬱:「師父,徒兒不孝,不能繼續陪著您,我要回江城去了。」
江城有他的親人、朋友,更有他午夜夢回恨不得親自手刃的仇人!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理昭彰。身為天命一道的繼承者,徒兒會謹記您老人家的教誨!待我報仇成功,再帶著您最愛喝的酒來看您!」
季長風說完,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再起身時,渾身氣勢凌人。
江城,他回來了!
客車駛入江城市中心,季長風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車流不息、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心中一片悵然。
時過境遷,短短三年時間,江城從一個普通小縣城發展至此,繁華不輸現代大都市。
他這次回江城,不光為了探望親人,更為了完成師父的囑託。
老頭子臨死前,曾托他找到一名女孩兒,幫她躲避一場劫難!
季長風握緊了手中的旅遊手冊,「唐聖墓」三字映入眼帘,他頓時諷刺一笑。
耳畔,傳來一個靈動悅耳的聲音。
「何老,江城真的有聖人墓嗎?」
一名年輕靚麗的女孩拿著江城旅遊手冊,興高采烈地向身旁的老者詢問道。
老者身穿唐裝,精神奕奕,周身氣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老者的左側,坐著一名面容俊朗的年輕人。
老者尚未開口,那年輕人便笑道:「傻瓜,大名鼎鼎的推背圖都沒聽說過嗎?這位聖人正是當年替唐太宗李世民推演大唐國運的術士!」
女孩嘟著嘴反駁道:「胡說,我也是學過歷史的,推背圖明明就是袁天罡和李淳風推演的,和聖人墓里這位有什麼關係?」
「何老,我說的對不對?」女孩又向身旁的老者求證,老者微微一笑,語氣神秘莫測:「你們兩人,各說對了一半兒。李淳風與袁天罡為唐太宗推演國運,兩人一不小心推演到了大唐之後兩千年的歷史,然而而它真正的作者,是這位歷史上藉藉無名的術士!」
「聖人與兩名徒弟推演到後世兩千年,唐太宗得知後擔心會影響大唐國運,下令燒毀推背圖,袁天罡被秘密處置,李淳風得知消息率先逃走,而這位聖人……是被李世民下令活埋的!」
江清雪皺眉:「後世都評價唐太宗是聖賢明主,他怎麼會如此殘忍?」
何老一臉慈愛地看向江清雪:「清雪,葉秋說的並沒錯。身為帝王,誰不想自己建立的國家國運昌盛,千秋萬代?可唐太宗知道了以後的天下不姓李唐,他能心甘嗎?」
「為了穩固政權,他只能下令處死袁天罡、李淳風二人,至於為何要活埋唐聖人,那就是另一番不可言說了……葉秋,看來你確實有好好做功課,這次江城沒白來。」
被導師誇讚,葉秋一臉得意,嘴上卻裝模作樣地謙虛道:「老師過獎了,我只是做了分內之事。」
而車上默默的坐著的季長風搖了搖頭,哂笑道:「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