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甦醒

  被悲傷的氣氛籠罩著，每個人的心情也都格外的沉重。

  沈燁臨哪怕是已經無礙了，但也足足昏迷了兩日。

  同樣的，這兩日寧霏雨也沒有醒過來。

  大家懸著的心也都跟著繃緊，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每個人的心態也都發生了變化。

  終於在第三天的夜裡，沈燁臨緩緩睜開了眼睛。

  哪怕是晚上，營地內還點著蠟燭。

  

  沈燁臨喉間很乾，沙啞地發出了細微的聲響，驚醒了守在一旁的沈墨以及戚雲長。

  二人頓時瞪大了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沈燁臨。

  「皇叔！」沈墨到底還是個不過二十歲的孩子，在這一瞬間，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你終於醒了！」

  「可擔心死我了。」

  聽到沈墨的聲音，沈燁臨唇角勾起了個很淺的弧度：「你都多大了？這麼點小事還哭？」

  沈墨哼了聲辯解：「這哪裡是小事，皇叔你的命都快沒了，哪裡是小事了？」

  喝下了水，沈燁臨才感覺自己的嗓子好了一些。

  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寧霏雨的身影，眸間浮現一抹意外，但隨即釋然：「霏雨呢？這兩天她是不是擔心壞了？」

  提到寧霏雨，氣氛瞬間變得有幾分凝固。

  沈墨扯了扯嘴角：「皇嬸她……」

  話說到了一半，戚雲長迅速打斷了沈墨還沒有說完的話。

  「寧姑娘這兩日照顧你晝夜不分的，飯也不吃不下，也不休息。」

  「我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晚上那湯藥裡面摻了些安神的藥，讓寧姑娘先去休息了。」

  沈燁臨到底還是沒有多想，薄唇揚起，眼底卻布滿了心疼。

  他知道寧霏雨這兩天肯定擔心壞了。

  沈燁臨身體依舊很虛弱，剛剛清醒，整個人也都看似很疲憊，強吃了點東西之後又昏睡了過去。

  看著沈燁臨熟睡，沈墨微微一頓，轉頭看向了戚雲長：「為什麼不跟皇叔說？」

  「這可能是皇叔最後見到皇嬸的機會了。」

  戚雲長看著旁邊的傻小子，頓時有一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良久才拍了拍沈墨的肩膀：「你小子被你皇叔照顧得太好了。」

  「現在告訴他，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他現在就會不顧自己的身體去寧姑娘身邊，在得知寧姑娘即將要出事，你覺得他會平靜地告別？」

  沈墨疑惑：「不會嗎？」

  「那皇叔還能做什麼？」

  「要麼就是答應寧姑娘將正妻的身份永遠留給她。」

  沈墨畢竟還沒有見過沈燁臨和寧霏雨相處的時候，更不知道在沈燁臨的心中，寧霏雨到底占據著多麼重要的地位。

  戚雲長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只能微微嘆了口氣：「罷了，和你說你也不懂。」

  「你先在這裡好好守著吧，我去那邊看看寧姑娘的狀況。」

  這一覺沈燁臨睡得並不安穩。

  隱隱約約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寧霏雨再跟他說再見，在告訴他，其實他們前世也遇到過，她還懷了他的孩子……

  那些仿佛是夢一樣的事情卻讓沈燁臨覺得似曾相識。

  尤其是在看到寧霏雨笑顏如花地看著他，輕聲道再見的時候，沈燁臨只覺得渾身一震，冷汗涔涔地往下流淌。

  整個人忽然被噩夢驚醒，大吼出聲：「霏雨！」

  這一嗓子將在旁邊睡著了的沈墨也給喊醒了，沈墨迷茫地睜開眼睛，眼底還有著濃重的困意，看似精神好像也不是很好。

  沈燁臨撐坐起身，心裡的恐慌還在蔓延。

  他嗓音沙啞，眼底滿是焦急：「阿墨，霏雨呢？她在哪裡！」

  「本王要去見她！」

  說著，沈燁臨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肩胛骨傳來的一陣一陣的疼意讓沈燁臨忽然頓住，隨即又感受到了口中淡淡的血腥味兒。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底湧現出來。

  那種即將要失去寧霏雨的感覺越發強烈。

  沈燁臨的語氣都無法控制，也都失去了平時的冷靜：「阿墨！快告訴我，霏雨到底在哪裡！」

  沈墨被沈燁臨嚇了一跳，直直地開口：「皇嬸她就在隔壁的營帳里。」

  「但是她好像快要不行了。」

  此話一出，沈燁臨只覺得心口受到了重重一擊，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瞬間席捲了全身，讓他整個人的身子都僵住了。

  半晌，沈燁臨狼狽地從榻上下來，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口是否裂開，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跑去。

  「不會的，霏雨不會有事的。」

  看著沈燁臨堪稱狼狽的背影，沈墨難掩震驚和錯愕，腦海中也不自覺浮現了那一晚戚雲長的那一番話。

  「燁臨知道後，說不定會隨著一同而去！」

  「你不懂的！」

  「你——」

  沈墨吞咽了下口水，越發覺得戚雲長的話可能是真的。

  他也不敢耽擱，迅速跟了出去。

  與此同時。

  戚雲長正在替寧霏雨診脈，看著杏兒期待的目光，搖搖頭嘆息：「跟之前一樣，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若七日還醒不過來，那……」

  人體的極限大概就是七天。

  不吃不喝七天，身體器官也會受不了的。

  如果七天寧霏雨還沒有醒來，那就真的沒救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戚雲長也難得地感覺到了悲傷，明明身為醫者早就見慣了生死離別，可為什麼這一次，他卻無法接受？

  「你說什麼？」一道沙啞的嗓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戚雲長扭頭看了過去，在對上沈燁臨猩紅的眼眸時，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兒，完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能叫著他的名字：「燁臨……」

  沈燁臨咬牙，眼底宣洩著壓抑不住的怒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戚雲長！」沈燁臨怒意傾灑而下，「你答應過本王，絕對不會讓霏雨出事的！」

  被這樣迎面指責，戚雲長垂著頭沒有開口，薄唇緊抿，半晌認錯：「抱歉，是我食言了。」

  沈燁臨快步走到了戚雲長的身邊，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霏雨怎麼樣了？」

  戚雲長一頓，剛要說出欺騙的話，卻對上了沈燁臨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那眼眸中寫滿了認真和逼迫。

  戚雲長徹底放棄了原本的想法。

  乾脆破罐子破摔道：「你當時中了毒，毒素擴散得太快，很顯然是有人故意針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