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折騰，必須得折騰

  S：本章經過大修，章說和內容可能和對不上。

  身為起點斷章班優秀學員，拖更協會常任理事，懟讀者聯盟首任秘書長，素質教育的漏網之魚，吹牛逼大賽冠軍杯得主，起點中文網四大毒奶之一，知名鐵頭憨憨，楊少峰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憑本事欠的更新，為什麼要還？

  然而楊少峰忘了，知名學者楮冠病叟曾經說過一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蒼天之外有神仙。誰也不知道屏幕後面看書的讀者到底都是些什麼神仙。

  所以，當楊少峰再一次在書友群里喊出我憑本事欠的更新為什麼要還，有能耐你們關我小黑屋之後，他穿越到一間小黑屋裡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那些神通廣大的讀者老爺們大概也忘了，常年混跡於網絡中官村的，無論是那些那些神通廣大的讀者老爺還是那些斷更成性的起點太監，都有一個其他人永遠也比不過的優勢——見多識廣，對於穿越之類的事情接受程度高，哪怕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越了，估計也會在腦子裡面高喊兩聲系統，然後淡定無比的接受已經穿越的事實，開始琢磨著該怎樣才能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畢竟是都9102年了，穿越這種事兒也變得不稀奇，那些跳樓的，雷劈的，車禍的，馬桶上穿越的，旅個游就穿的，什麼樣兒的花式穿越都有人玩過，基操，不慌。

  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心大，頭鐵。

  所以當貴為網絡作者的楊少峰在發現自己穿越之後，既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尋死覓活，而是淡定無比的接受了這一切。

  連挪軍費修園子的鍋都能給慈禧摘巴乾淨，連辛亥革命都能被他們抹黑成對建州奴的屠殺迫害，還有什麼是他們不能洗的？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幹的？

  

  至於現在穿越到了大明，而且還是永樂十三年，楊少峰就更無所謂了——後世的江湖上還有五大流動武器販賣商，大明永樂年間把整個小破球上的所有國家捆一塊兒，也就大明一家算得上是真正的大流氓，剩下的那些也就帖木兒帝國算是雙花紅棍級別的，至於阿魯台和馬哈木那些，充基量不過是一些級別比較高的矮騾子。

  最主要的是，楊少峰把腦子裡一堆亂七八糟的記憶都捋絡清楚之後，居然意外的發現，被自己這個穿越者占據了身體的原主，身份背景居然出乎預料的強橫，一點兒也不符合孤兒院的孤兒法則。

  所以，在發現自己穿越到了大明永樂朝，而且還是在會試考場上，這意味著起點最低也是個舉人的身份，更別說原本強硬到不造反就能橫著走的背景，楊少峰就徹底不再擔心會被降維打擊，反而琢磨起了自己以後的道路。

  理論上來說，穿越之後最好的選擇決不是什麼爭霸天下之類的，而是靠著已經到手的功名做個鹹魚——哪怕前世讀過五卷屠龍秘術，實戰為零的鍵盤俠也未必能懟得過朱老四這種馬上皇帝。

  但是，知名鐵頭憨憨楊少峰一想起那本傾注了自己許多心血卻因為狗包衣們舉報而慘遭降維打擊的小說，心頭就莫名一陣火起。

  憑什麼？

  堂堂炎黃苗裔，憑什麼要忍著建奴的包衣奴才？憑什麼要顧忌他們的想法？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整個大同被殺到僅剩下五個人，又有誰顧忌過他們的想法？

  越想越不爽的楊少峰打算折騰，反正被自己穿越的這具身體背景極其強硬，比金剛石還硬的那種背景，已經足以保證楊少峰除非作大死去造反，否則完全可以橫著走——那還有什麼不敢折騰的？

  迅飛先生曾經說過，生命的意義，就在於折騰！

  只不過，當楊少峰在一團亂麻的記憶中捋清楚現在的情況之後，心裡才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安起來。

  本應該在順天府舉行的永樂十三年會試，莫名其妙的改成了在金陵舉行，而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楊少峰搞不清楚這裡面的彎彎繞，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的哲學三問更是跟楊少峰這種鐵頭憨憨沒什麼關係。

  提筆寫了幾個毛筆字，發現跟原主的筆跡沒有什麼不同之後，楊少峰才拿起會試的考題看了起來。

  會試考題除了前面是常規的經義題目，後面還跟著一道策論題。

  是的，就是經義和策論，而不是後世那些沙雕小說裡面所說的試貼試和八股文章。

  試帖詩在宋亡之後就算是完犢子了，八股文也是在成化年間才興起的一種體裁格式，跟蟎清入關後又撿了起來的八股試貼詩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

  所以別覺得穿越回明朝參加科舉就是考八股文章，更不能學某些沙雕穿越者一樣，拿著蟎清的試貼試去考大明的科舉。

  這跟包龍興拿著明朝的劍去斬蟎清的官一樣，屬於作大死。

  把記憶捋順清楚，試著寫了幾個字發現沒任何問題之後，楊少峰乾脆拿起面前桌子上的答卷看了起來。

  前面關於經義的題目可以忽略不管，畢竟原主答的沒有沒有任何問題。

  倒是已經寫在草稿上面的策論題，卻是看得楊少峰一陣蛋疼。

  論當前朝廷的施政得失以及如何再現三代之治？

  彼……彼其娘之！

  這種題，明顯就是超綱了好嗎！

  上古三代關大明屁事兒？三代時的整體環境和大明現在的整體環境，不管是從疆土面積還是丁口數量乃至於氣候等等因素上來說，那能是一回事兒嗎？

  還有朝廷的施政得失，且不說生員不許議政的祖制，實際上也沒人把祖制這玩意兒當回事兒，問題是，大明現在已經出現和未來將會出現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甚至於很多問題是從大明立國之初就已經存在的，這些玩意兒是考會試的生員能整明白的？

  比如軍戶和衛所制度，在大明初期的時候地多人少，北元跑路的時候把中原的金銀都席捲一空，寶鈔和衛所制度在當時確實有其優越性。

  但是等到大明的人口一再增長，變成了地少人多呢？而且衛所制度的崩壞其實並不是始於土木堡之變，而是在永樂年間就已經出現了苗頭，就連朱老四也多次下旨申飭整頓衛所。

  還有稅收，士人優待，宗室制度，海禁，種種亂七八糟的問題，站在後世的角度，用超前了幾百年的眼光去，楊少峰覺得眼前這些紙張都未必夠用！

  隨手將已經原主寫好的策論揉成一團，又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楊少峰提筆寫了起來：

  「一曰賜土大寧，二曰稅收不當，三曰衛所崩壞，四曰優待士人過甚，五曰宗室……」

  如果不看前面吹捧朱老四的部分，那剩下的內容大概就是以這五條為主旨，將大明眼下存在的問題包括以後可能出現的問題都給噴了個遍。

  又一次化身為鍵盤俠的楊少峰終於找到了鍵盤在手，獨戰沙雕網友的感覺。

  你朱老四不是讓大傢伙兒指點一下施政的得失麼，本公子這就說了，而且說的是你老朱家以後肯定會面臨的問題。

  別管我會不會解決問題，反正我會提出問題。

  至於怎麼解決問題？

  江山是你家的，那這些問題就是你朱老四的問題，不是本公子的問題。

  從今天起，仗著自己和自己老爹的身份，做個優秀的人，折騰，必須得折騰。

  而且本公子還不擔心你打擊報復——這是大明，一個為了方便老百姓避諱而弄出個元素周期表的大明，一個對噴子最好而且最後亡在了噴子手上的時代！

  終於在交卷之前洋洋灑灑寫滿幾頁紙，楊少峰忍不住長舒一口氣，癱坐在了凳子上。

  這要是能穿回去，楊少峰覺得自己能跟那些沙雕網友吹一下午的牛逼，還不帶打草稿的——爽！

  會不會被朱老四一刀宰了出氣？

  永樂朝第一大噴子鄧真拿著十事疏狂扇六部和軍府的臉，從外廷到內廷都噴了個遍，夏原吉摳摳巴巴的死活不願意批軍費，天天除了哭窮就是指責朱老四亂花錢，朱老四不照樣只能幹瞪眼挺著？

  另外，還有都察院的一百一十個監察御史，六科的四十個給事中，這些都是拿著俸祿噴皇帝和官員的御用大噴子，老朱家的皇帝早就被噴習慣了……

  至於江湖之中盛傳的朱老四殺人如麻，其實多半還是屬於扯蛋。

  比如誅十族的典故，最早的出處是祝枝山所著的《野記》，後來被《熹宗實錄》所引用，到了《明史·景清傳》里，則是被進一步發揚光大，變成了「瓜蔓抄」。

  又比如朱棣活剮三千宮女的破事兒，就連蟎清所著《明史》裡面都沒敢這麼抹黑，倒是朝鮮的《李朝實錄》裡面有這麼一段記載：凡連坐者二千八百人，皆親臨剮之。

  好吧，宣宗時被朝鮮獻入宮中，英宗時被放歸的金黑奶媽說她是朱老四最寵愛的朝鮮寵妃的奶媽，朱老四因為朝鮮寵妃被人害死就活剮了三千宮女，放自己回來時還說不要泄露宮中機密……

  《英宗實錄》所記載的「放金黑等宮女，回朝鮮」被人無視，活剮是門技術活這個先提條件同樣被人無視。

  所謂的活剮，也就是凌遲，一共需要在人身上割上大概三千多刀，最少的也要一千刀，最後一刀斃命，凌遲一個人需要大概三天時間，足足三千宮女，假設大明有足夠多的劊子手會凌遲這門手藝而且日夜不停的行刑，那凌遲三千人也需要半年左右！

  朱老四天天不理朝政，不干別的，專門跑去看劊子手片人玩？沒事兒出塞去草原上浪一波，他不舒坦嗎？

  還有一個更明顯的漏洞，就是宮女數量對不上——據《寶日堂雜鈔》統計，最奢侈的萬曆皇帝時期，宦官加上宮女才3506人，再算上當時朱老四遷都順天府，根本就不可能把所有的宮女一次性全部帶過去，哪兒來的2800宮女讓他剮著玩？

  可惜的是，腦子是個好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官方消息不信偏信小道消息，越是勁暴的就傳的越起勁，越是能抹黑上面的那種消息就越有人信……

  實際上的真相是怎麼回事兒？

  同樣去翻看《李朝實錄》就能找到答案。

  《李朝實錄》記載：永樂七年五月初三，太監黃儼、監氶海壽、奉御尹鳳至三人，到漢陽（獸爾）給朝鮮國王回賜禮物。黃儼口宣聖旨說：「去年你這裡進將來的女子們，胖的胖，麻的麻，矮的矮，都不甚好。只看你國王敬心重的，便封妃的封妃，封美人的封美人，封昭容的封昭容，都封了也。王如今有尋下的女子，多便兩個，小隻一個，更將來。」

  明白了吧？棒子進貢美女給朱老四，結果被人家派的使臣過來狂噴一頓，說送來的美女太醜……

  這麼赤裸裸的打人家臉，人家能高興？我棒子不要臉面的？不黑你朱老四黑誰！？

  好打仗，倚重勛貴而不是文官，就等於得罪了掌握話語權的那幫人，再加上棒子們不遺餘力的抹黑，這朱老四的名聲還能有個好？

  所以，會試的時候噴了也就噴了，噴完了文官系統噴勛貴，噴完了宗室噴衛所，根本就用不著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噴就完了！

  現在的自己就是那個在渭水邊上釣魚的姜子牙，就看他朱老四到底有沒有周文王姬昌的魄力了——江湖傳聞，姬昌被了姜子牙八百步，姜子牙保了大周八百年江山。

  自己雖然沒有姜子牙那般神通，但是自己知道歷史的走向，再加上腦子裡那些前世寫小說時記下來的知識，八百年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