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入荊州

  偌大的襄陽城內，唯一對劉表忠心耿耿的地方就是州牧府的一畝三分地。劉表行事肆無忌憚，身邊人有樣學樣，做的事情相差無幾。

  明面上的索賄，暗地裡面的男盜女娼一點不少。

  大隊齊軍抵達州牧府門口，守衛愣神，愣是沒發現他們甲冑跟荊州軍有什麼區別。

  「爾等何人，竟敢擅自闖入州牧府，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守衛色厲膽薄，雖然對外面一行人頗為恐懼，卻還是咬牙怒罵。

  來者衣甲鮮艷，提著一桿長槍，騎著來自西涼的汗血寶馬，端的威風凜凜。他意氣風發，心中卻又是五味雜陳。

  在揚州求之不得的東西，投靠齊公李雲義之後，便成為自己生活當中隨處可見的東西。

  

  偌大的荊州，自己父親攻伐許久，不曾陷落。齊公李雲義一支偏師便能夠輕鬆將荊州拿下，讓荊襄之地再度成為大漢土地。

  「齊公帳下吳郡孫策周瑜，特來索命，爾等不想死的，還不速速退卻！」

  卻是周瑜開口，他謹記魯肅吩咐，能不殺無關緊要的人，就不要濫殺。人力乃是齊公最重視的東西，沒有之一。只要有人，齊公就會無比重視，不會讓百姓陷入生死存亡當中。

  「張弓！」

  周瑜在孫策身後，與程普對視一眼，倒是沒了往日的爭鋒，互相之間多了幾分默契。

  強弓利弩被張開，弓弦被軍士拉滿，一支支冰冷的羽箭只等一聲令下便激射而出的時候，卻見那守衛轟然而走，丟了兵器甲冑，無一人願意為劉表守衛。

  孫策只是面沉如水，久久沒有開口。此間一切已經超過他自己所想，發生的一切太過荒唐，荒謬。

  哪怕是他，都有一絲為劉表不值的心。哪怕這一心思很快被驅逐出去。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一個黃祖只是開始，還有劉表可殺。

  只有破了荊州，殺了黃祖劉表，才算真正為父報仇，償還當年夙願。

  劉表眼皮子底下，孫策快步行走，身邊甲士殺氣騰騰，他們所見劉表衛士，大多不占而走。眼見一群人來勢洶洶，便下意識的躲避。

  尤其是孫策周瑜高喊出自己身份之後，聞者盡皆膽寒。

  誰能想到齊軍不聲不響就殺入襄陽城中。

  「夫君，喝藥了。」蔡夫人心如止水，早就明白自己跟劉表休戚與共，只有劉表好自己才會真的好。

  現在劉表憂心國事，狀態不佳，她也頗為不安，便靜下心，小心伺候。

  這一碗茶湯，乃是她小心熬製而成，味道甘甜，素來深受劉表所愛。

  「劉表身在何處？」忽的，耳畔一聲呼喊將蔡夫人從幻想當中拉回現實，他神色一凜，卻見數人從遠處奔向自己。

  門廳裡面的衛士無影無蹤，丫鬟在不遠處奔走，只有自己從蔡家帶來的幾個丫鬟跑了進來，叫道：「齊軍殺了進來，夫人快走。」

  「滾開！」

  孫策沒動手，程普推開擋在路上的丫鬟，眼見一道道門帘，床簾後面的劉表，大喜道：「劉表小兒，我家主公昔日為你所殺。今日恩怨總算能夠了結。」

  「孫策孫伯符，久聞你英武不凡，今日一見，你跟你父親倒是相差無幾。他錯跟國賊，你也跟國賊為禍四方。所為齊公，心中所謀，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劉表強忍著心中驚詫，看向孫策的眼神有了變化。襄陽城高，城防嚴密，孫策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本就意味著一切已經失控。

  「齊公起於微末，橫掃天下，以救百姓，匡扶社稷為己任的時候不是齊公，所做之事跟今日無甚差別。這齊公之名，對旁人來說是尊稱，是美名。對齊公本人來說，卻不是什麼好名聲的。若非先帝賜予，齊公也不會將青州軍之名，改為齊軍。」

  「倒是你劉景升，為荊州牧數年如一日，荊州可有變化？昔日蔡家蒯家迎接你進入襄陽，今日蔡家蒯家迎齊公入主荊州。」

  「你這黃口豎子！」劉表大怒。

  「伯符，請吧。」周瑜譏諷，孫策不擅長舌辯，心中對李雲義幾分尊重，幾分不滿，他一清二楚。劉表不知死活，還得自己開口，才能讓他閉口不言。

  孫策冷眸上前，手起刀落。

  管他身份如何，戰刀之下，都是魚肉。

  好大一顆頭顱落地，孫策暢快，蔡夫人驚悚，繼而沉默。

  她看著劉表入荊州，看著自己大兄將自己送給糟老頭子劉表，看著蔡家蒯家崛起，內鬥，再到今日。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結束了。

  身不由己。

  ......

  襄陽北門已經被齊軍掌控，張濟站在城牆上面，看著一隊人馬快速到來，臉上並無任何情緒波動。

  齊公就在那隊人馬當中，除了齊公李雲義之外，還有軍師魯肅龐統。奢華的軍師，將校團隊已經將戰略重心從南陽挪移到了襄陽。

  城下許久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蒯良為首，身後是二弟蒯越，蔡瑁等人。來自荊襄之地的世家豪族，包括韓嵩廖立等人都在等待。

  齊公將從襄陽北門入城，接手荊州，將荊州納入大漢統治。

  有人沉穩，靜靜等待。有人浮想聯翩，想到劉表也是這樣入主荊州，可隨後發生的一切，卻大不相同。

  軍隊，海量的軍隊南下，大量隸屬於荊州的官員被撤職，調換，到了中原河北，地方上敗壞的吏治瞬間好轉，不願意聽話的人都得死。

  「荊州蒯良拜見齊公。」蒯良不敢倨傲，面對李雲義麾下的雄兵猛將，荊州世家豪族的態度一下就和藹可親了。

  「罪將蔡瑁拜見齊公。」

  「武陵廖立拜見齊公。」

  樊城破也就罷了，張允出賣劉表，敗的情有可原？可漢水上的水戰，新野之戰，卻是連戰連敗，將荊州軍的褲衩子都給撕破。戰爭變成玩笑，荊襄之地望風而降。在襄陽陷落之前，偌大的南郡只剩下襄陽江陵兩座孤城。

  齊軍南下勢不可擋，已經改變心中所想的不僅僅是蔡瑁蒯越，還有大量世家豪族，他們是牆頭草，根本不在乎自己跟隨的人是誰，只要對方能夠保證自己的利益，那就是自己能夠效忠的對象。

  齊公的種種政策，都是利好寒門豪族的，地處邊緣的荊州世家豪族，根本不敢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