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刺殺

  荊南與荊州北部的分割線是長江。在後世長江也成為湖南湖北的分割線。現如今荊州南北跟後世湖南湖北兩個省份相差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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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不同的是，荊州南北，名義上都是歸於劉表統治。私底下的利益劃分則是荊州北部一派，荊州南部一派。

  一直到官渡之戰，張羨反叛劉表失敗，荊州南部才開始被劉表真正統治。才有劉表派遣吳巨插手交州。

  現在一切尚早，官渡沒有發生，張羨對劉表的不滿跟不屑，卻是溢於言表。

  自己是一步步爬上的太守，劉表只有一封任命書，就成了荊州牧，將蔡家蒯家變成荊州真正的主宰。

  如此也就罷了。前後六年，劉表在荊州什麼都沒做成。天下諸侯都在開疆拓土，唯獨荊州劉表，益州劉焉，揚州劉繇，幽州劉虞實力不斷被削弱。兗州刺史劉岱更是死於戰亂。

  直白的說就是，別人都在升官發財，唯獨荊州人一動不動，一點好處都沒沾染到。

  這裡面的是非對錯，只能歸結在劉表無能上面。

  荊南許久之前便有一個說法，若非劉表無能，荊州早就殺入益州。

  傳言來自於三年前，劉焉病逝，劉璋繼位。緊接著劉表誘惑甘寧等人反叛，甘寧等人力戰大敗而走。在這一過程當中，劉表給予了甘寧等人除了口頭上大力支持。

  等到甘寧敗退到了荊州，立馬受到了劉表的冷落，沒有褒獎，什麼都沒有。一直到甘寧反叛，到了孫家麾下，劉表都沒有任何動容。

  這一切張羨看在眼中，對劉表不恥，壓根看不上這種酒囊飯袋。

  對來自豫章的齊軍使者，那位不好伺候的溫侯，溫潤如玉的徐庶，他小心對待。局勢明顯，但想要掀起叛亂，擊敗劉表的底氣，他並沒有。

  無他，荊南水網密布，但水師都在蔡瑁手中。長沙武陵桂陵零陵四郡都沒有成建制的水師，只有數量不等的步兵。

  陸地作戰，張羨不怕。但沒有水師，如何北渡長江？

  這一日，來自襄陽的使節總算抵達長沙。劉磐黑著一張臉，在來的路上已經知道自己很可能會死。

  無功而返是死，他只能將一切希望寄托在張羨身上。

  「若是不成，只能拼死。」

  劉磐暗暗盤算，進入長沙之後，立刻拜訪張羨。

  張羨府邸華貴，並非是太守府。他家本就是張羨，後世許多人將張仲景當做太守，其實就是假借張羨之名。

  東漢末年長沙太守當中唯一一個姓張的就是張羨，他是長沙大族，家裡有錢有糧，當上長沙太守之後，身份愈加高貴，府邸也奢華至極。

  對此劉磐視若無睹，襄陽劉表的宅邸比這裡更加華麗。一郡之力跟名義上的一州之力，還是差了許多。

  張羨明面上也不敢跟劉表作比較，後者姓劉，膽大的敢逾越，按照皇家風格裝點庭院，出行車架也跟皇帝一樣。

  而這也是徐庶所言，必須殺劉表的原因。稱帝的袁術死了，死因是稱帝。劉表超出禮法，做了自己不該做的事情，這應該死。

  至少明面上，大漢的尊嚴不容踐踏。

  相比劉表，張羨實力不弱，卻低調。

  見劉磐的時候，他心知肚明，卻沒有打算從中漁利，要好處。哭窮可以，但真的要好處，大可不必。

  江夏的消息他還不知道，只等著齊軍精銳殺入荊南，自己便舉城歸降，來日必定能夠封侯，北上中原。

  反戈一擊風險不小，至少在決定性的一戰之前，必須小心謹慎。

  「末將劉磐拜見府君。」

  劉磐恭敬，張羨卻關心另外一件事情：「賢侄快快起來，你我都是自己人，私底下沒有那麼多規矩。這幾日荊州水師封鎖長江，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劉磐聞言一怔，這才隱隱發現蔡瑁封鎖長江的妙處。在襄陽已經人盡皆知的消息，居然還未傳到荊南，傳到長沙。

  「叔父有所不知。」

  劉磐借坡下驢，將發生在江夏的一戰娓娓道來，說到動情之處，破口大罵那不講道義，玩偷襲的齊軍。

  「不對，有件事情賢侄說錯了。」

  張羨一直聽著，聽到最後，不免哂然道：「江夏一戰，黃祖敗的好啊。」

  黃祖？聽到張羨直呼黃祖大名，劉磐眼皮直跳，卻來不及的更多反映，便聽到張羨冰冷透骨的聲音：「賢侄此行來了，便不要走了，留在長沙如何？」

  「府君是想要扣下末將，威逼州牧？」劉磐大吃一驚，正要說話，卻見門口忽的多了兩道人影，擋住反射進來的陽光。

  「溫侯勿要著急，府君是做大事的人，區區一個劉磐一個荊州，困不住真龍。只能限制住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徐庶漫不經心的看著廳堂裡面，也聽到了張羨所言。

  江夏戰敗的消息他並不知道。消息從江夏到豫章，再到長沙，最大的問題在於消息無法順利傳遞。長江是天塹，尋常人難以跨過，來自江夏的消息，也抵達不到這個數百里之外的城池。

  「府君，某家看，這廝直接斬了，腦袋送到襄陽去，你覺得如何？」

  呂布看也不看徐庶，龐大的身影擠入廳堂當中，遮天蔽日。

  光線瞬間暗淡，劉磐猛地從袖口抽出短劍，刺向張羨。

  他臉色鐵青，發瘋了似的撲向張羨。後者大吃一驚，從未見過這等情形。大漢都是講文明的，除了袁術那廝，很少有人玩刺殺。

  劉磐這樣的漢室子弟居然會不顧一切的殺了自己，這讓他大感不可思議，連連後退，身子一仰，摔倒在地上。

  「死開！」

  呂布一聲暴喝，後發先至。他以拳為戟，猛地一揮，直衝劉磐要害而去。

  「救救我！」

  張羨尖叫，聲音刺耳，眼見那一柄短劍刺向自己，愈發驚悚。

  「去死！」

  劉磐猛地揮動短劍，嚇得張羨面容扭曲，下意識的驚呼呢喃。短劍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的時候，再無動作。

  一股無法反抗的巨力讓劉磐無法刺出那一劍，想要鬆手，讓短劍自由落體同樣做不到。獅虎一樣的巨力讓他閉上雙眼，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叔父，荊州完了。」

  「滾！」

  呂布沒給劉磐思考人生的機會，猛地揮拳，砸在劉磐身上。後者慘叫一聲，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