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爵位還是官職

  有了李雲義撐腰，黃月英拿出魄力，介紹道：「大漢弓弩本就鋒利，鄴城聚集天下工匠，打造出來的強弩也是一等一的。小女子聽夫君所言，方才知道齊公有心改良強弩，將弩變成連弩，故而思索良久，方才在弩上安裝箭匣，備箭五矢。可在五息內傾瀉而出。」

  五秒？李雲義眨眨眼睛，來了興趣：「五息時間不長，但孤以為箭匣能夠不斷更換，如此才能保證弩箭持續輸出。女公子可能做到此事？」

  「回稟齊公，小女子稍加改進便可以做到這一點。」黃月英聽完甲方爸爸的提議，觸類旁通，立馬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同時，她心中暗自懊惱，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這才明白傳言不虛，齊公行事天馬行空，卻又有各種韻味。可謂草蛇灰線，伏脈千里。

  強弩已經滿足大漢士卒使用的時候，齊公深謀遠慮想到了連弩，在自己拿出連弩成品後，齊公又想到了如何進一步加強連弩的輸出能力。

  單憑遠見，黃月英就收起心中輕視，這才明白天下還有比自己夫君更聰明的人。

  「這件事情不用著急，涼州揚州之戰連弩趕不上了，日後平定荊州益州的時候連弩一定要派上用場。走，去看看諸葛孔明與黃君通力協作，為大漢打造的戰爭利器。」

  工坊當中有一處不大的校場，校場內部空蕩，無人執勤，裡面只有緊鎖一處處庫房。

  隨行小吏打開庫房，將裡面圓盾，木盾，鐵甲取出，綁在稻草人身上。

  

  此處不單單是校場，還是靶場。每每有了新的武器需要實驗，都在此處進行。

  只可惜，馬均並未得出矛盾孰強孰弱的結論，反而在不斷將鄴城工坊的功能拆解，分散到了大漢各處。

  「主公，俺來。」

  張庭主動請戰，他目光炯炯，從諸葛亮手中接過連弩，小心翼翼的觀察之後，並非發現連弩跟弩有什麼差別。

  「張將軍，此連弩三十步內能夠破甲。」

  「三十步？」張庭面露疑惑，弓弩射程輕鬆破百步，面對甲士也能在六十步內有一定的殺傷力。想要破鐵甲，就得在三十步，甚至更近的距離，才能達到。

  「三十步有毛用。」他嘟囔，不理解連弩究竟有什麼用。爺們就應該玩強弩，在六十步外也能亂殺的強弩，而非這軟趴趴的連弩。

  連弩被緩緩舉平，簡單瞄準後，張庭扣動弩機，弩箭瞬間破空而出。

  「怎麼只有一支？」張庭愣了愣，回首看向諸葛亮。

  黃月英那裡，已經等的不耐煩。她大步上前，從張庭手中奪過連弩，也不做聲，只是平舉瞄準。

  「咻咻咻。」

  弩機被不斷扣動，弩箭飛射。輕而易舉的穿透三十步內的稻草人。

  「弩箭。」

  諸葛亮上前，將弩箭遞給黃月英，後者在陽光底下，將泛著寒光的弩箭裝填進了弩機當中。五支弩箭後，她挪動弩機，瞄準三十步外的鐵甲。

  「嗡。」

  箭矢顫抖，短短的尾翼在鐵甲上面顫動，與隨後穿透鐵甲的弩箭遙相呼應。

  馬均心驚肉跳：「此物鋒利無比，若是列裝軍陣當中，與中原諸侯交鋒用處不大，但南下北上，面對邊塞民族，卻是無往不利。還請主公下令，讓臣派人參與修改連弩，儘快將其量產，用於戰陣上面。」

  「他娘的。」

  張庭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作為靶子的是大漢制式鐵甲，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魚鱗甲，層層疊疊的甲片能夠抵禦刀劍劈砍，也能讓飛射而來的箭矢沒有下手之地。

  聯想到自己身上的甲冑面對連弩，在近距離也會被射殺，他後背發涼，第一反應是：「主公，還請為赤甲騎兵裝備一定數量的連弩。」

  他琢磨出別樣的心思，知道連弩是齊公鼎力支持，才能研發出來的軍械。現在也顧不得女人打造出來的軍械是否應該交給男人使用，只想加強自己一部人馬的戰鬥力，提高自己在李雲義心中的分量。

  李雲義要做的事情，就是自己要做的。

  「等連弩量產之後，先從孤的親衛，邊軍開始裝備，替換一部分的弩，提高對騎兵的殺傷力。」

  「黃君若是願意加入工部，可以擔任匠造令，隸屬於工部左右侍郎管轄，秩六百石。」

  連弩很好的證明了黃月英是比諸葛亮更有價值的人。在這個時代，一個男人做出功績，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值得過多誇讚。

  女人做出不尋常的功績，才值得稱讚，被表彰成為楷模。

  但女人被誇贊之後，功勳大抵會給予夫君子嗣，泯然眾人。

  封妻蔭子就是女人在封建時代獲得榮譽唯一的機會。

  不遠處，黃月英比起已經習以為常的馬均諸葛亮，對突如其來的任命處在一個懵逼狀態當中。大漢沒有女性官員，皇宮內部也不例外，主管一切的是宦官，小吏當中有貂蟬這樣的人存在，但並不掌握權力。

  斯時斯地，齊公府上有了王異總管，呂玲綺帶兵。齊公又宣揚男女平等，整個天下都處在亂與靜的交匯點。

  向前一步，自己也會成為開場歷史的一份子，從女人變成官員。並非小吏，也並非是封妻蔭子連帶來的封賞，而是自己努力後有的賞賜。

  自己雖然不是打破官場潛規則的第一人，卻也相差無幾。王異是齊公的管家，是內臣，外臣沒有權利管束。

  呂玲綺統帥的軍隊，更不是朝臣能夠管轄的。軍隊的控制權一直都在齊公手中，哪怕是荀令君，也沒有權利調動任何一支軍隊。除非他能在鄴城當中說服內閣當中的郭天，獲得臨時的調動權利。

  自己夫君諸葛亮所處的工部新立，卻隸屬於文官體系當中，是文官的一員。

  女人躋身朝堂，哪怕是以匠造令這樣六百石的官員進入朝堂，也是石破驚天的大事兒。

  「此事不用著急回應，在揚州戰事結束之前，黃君願意出仕，大可擔任匠造令，專管部分匠造。若是黃君不願意出仕，等孤回到鄴城，論功行賞後，可封你為侯。」

  「多謝齊公。」黃月英咬咬嘴唇，沒能一時間做出決定，這件事情太大了，她是世家子，隱隱想到了當中一些可能。

  「孤事情繁多，就不過多叨擾諸葛侍郎，黃君，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