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馬日磾的人脈

  馬日磾靜靜看了李雲義一眼，倒是驚訝李雲義的果斷。主動背鍋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尤其是當下。作為君主哪能承認自己的錯誤。

  因而他對眼前人愈發佩服，一時間倒是不再糾結自己被李雲義跟楊修那小子聯手坑了的破事兒。正如李雲義所言，這是危機，也是機遇。做好了自己有大把的好處，足以成為士人新的領袖，名氣大增。

  做不好也有李雲義扛著，所有反對聲與其說是反對自己，不如說是都在反對齊公李雲義，只有他才值得士人豪族反撲。

  「翁叔公可知如今金城郡已經大部歸降大漢？」李雲義見他不語，索性主動起來，介紹道：「金城郡雖地處涼州，卻極為緊要。若是翁叔公能夠推薦一人，坐鎮金城，雲義也能稍微安心。」

  金城郡？馬日磾渾濁的雙眸當中金光一閃即逝，他是聰明人，當然知道李雲義拋出魚餌誘惑自己。金城郡太守，這位置不高不低，比不上中原大郡，卻也不是大縣搪塞。二千石的官職足以讓馬家在煊赫數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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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運作一下，金城太守未必不能進入齊公帳下核心，延續扶風馬氏。

  只是家族當中人不少，當下誰能出任金城太守？

  馬日磾沉吟，第一時間將馬家老三排除在外。現在馬家只能跟齊公聯合，成為齊公帳下最大的打手，全心全意的跟隨齊公。

  聯姻勢在必行，只能委屈老三當一個閒散貴人，在家裡面修身養性。齊公岳父當一郡太守，不合適。齊公麾下又沒有足夠清貴的官職讓老三擔當......

  「齊公有令，老朽不敢推辭。只是此事重大，老朽一時間不能決斷。最遲一兩日，老朽便將舉薦之人送到齊公面前。」

  猶豫，馬日磾仍舊在猶豫，馬家人不適合出現在此處，他索性開始思索三輔等地的年輕人，舉薦他們出任太守。如此一來，也能化解敵意，讓馬家不至於四處樹敵。

  世家豪族雖然不是齊公的對手，可團結起來滅掉馬家卻不難。

  「齊公，老朽在前往關東之時，曾招華子魚為掾屬，若是他知道齊公想招，必定率土臣服。華子魚之外，孫策朱治等人也與老朽有舊，他們未必會聽從老朽之言，歸附齊公。卻也會明白齊公對他們並無太大敵意，日後有了機會未必不會歸順齊公。」

  馬日磾語不驚人死不休，所言讓李雲義大喜過望。

  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華歆華子魚在這個年代名氣不大，李雲義最開始知道這個人，還是從那一篇華歆王朗乘船避難知道這兩個人。

  如今王朗是會稽太守，華歆是豫章太守，兩個人奉了朝廷任命，對孫策並無敵意，卻也沒有屈從孫家的意思。

  王朗華歆都在官渡之後先後北上，成為魏臣。

  一個在地方上有威望，對漢室並無太多忠心的人，那就是朋友，值得拉攏。

  「翁叔公既然有江東諸侯有所聯繫，不妨書信一封，請他們的配合晚輩平定天下。」

  話說到這個地步上，李雲義還要是不知馬日磾想說什麼，才是怪事兒。他不動聲色的順著馬日磾的意思往下說，只關心華歆。孫策也好，朱治也罷，都是地方豪強。

  江東世家跟曹魏蜀漢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們有自己的私兵，這種私兵可以繼承，人人都有。整個江東的政治制度類似於西方，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孫策在的時候還能隨意調動軍隊。等到孫權時期，孫權調動的並非是軍隊，而是將領。軍隊是將領的私軍，不歸孫權管轄。

  孫策猝死，孫權繼位的時候主少國疑，前後七年，孫權丟了行政，丟了軍事權後，還得拍桌子，在周瑜支持下，才能與劉備共同抵抗曹操，打出一個赤壁之戰。

  與其說孫家是江東之主，不如說孫家跟江東世家是江東之主。

  李雲義可不覺得自己有很大的魅力能夠讓孫家跟江東世家無條件投靠自己，將家族當中驅使的百姓，山越交還出來。

  別人不知道，李雲義自己很清楚，曹操平定荊襄的時候，地方權力還在地方大族手中，自己可沒想過一切照舊。

  他不可能讓長江以南保持原狀，還是世家大族作為主導。

  權力之爭，除非一方徹底失敗，不然不可能結束。現在還是諸侯爭霸，為了權利，孫策也好，朱治也罷，這些實權派會倒向才是怪事。

  只有華歆王朗這樣名義上的太守，政令不出治所的倒霉蛋，才會選擇朝廷，選擇正統。但凡他們有劉表的能力，能夠掌握數個縣的大權，也不會主動投靠自己。

  相比世家大族，自己給官員的權利，俸祿都是地方大族給不出的。他們不可能將自己的權利拱手相讓，找一個爹來管著自己。

  這般想著，李雲義還是希望馬日磾能夠成功，萬一有那麼幾個不利慾薰心的世家子願意主動投靠自己，也未必不可能。

  畢竟自己是損害的只是一部分世家的利益，這些世家並不能代表所有世家豪族，更不可能反抗自己成功。

  「翁叔公無需多慮，齊公一向如此，想到一些緊要的事情，就會怠慢客人。」

  相比馬日磾，荀攸更了解自家主公，知道自家主公現在已經開始在謀算江東。馬日磾的話或許會給江東帶來一些新的改變，打亂原本的計劃跟部署。

  不是單向的，而是雙向的。

  他笑吟吟的，始終不將李雲義的走神當回事。身為齊公，李雲義有資格做出一個非常之舉。

  「齊公平素都是這樣思索問題？」馬日磾咋舌，不明白李雲義哪來的閒心，說話的時候也能走神。

  「對。」荀攸點頭一笑，正要說話，李雲義的聲音突然響起。

  「公達，你手書一封送往鄴城，讓太史子義移駕廣陵，時刻注意江東情況，若是會稽王太守，豫章華太守有心北上，必須第一時間保證此二位先生的安全。」

  李雲義正色，這是極為重要的事情。不能殺雞取暖，主動投靠自己的人，必須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才行。

  「諾。」

  「翁叔公，咱們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