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搖碧蓮

  也就幾句話的功夫，護工已經將藥研磨成粉，就著溫開水，餵進了嵐老爺子的嘴裡。

  「月汐，你都不知道為了請華先生來嵐家看病，我費了多大的功夫，你知道華老是跟誰拜的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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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致遠邀起功來。

  嵐月汐神色清冷，並不搭茬。

  為了不讓馬公子冷場，嵐山河趕忙好奇地問道：「跟誰？」

  馬致遠神秘兮兮地說道：「聽說過雪域聖醫麼？」

  「聽說過，聽說過。」

  嵐山河面色激動，「國內很多巨擘大佬都是不遠千里，去雪域崑崙找他看病來著，聽說那位可是一個真正的神醫，有肉白骨活死人，化腐朽為神奇的絕頂醫術，難道華老他……」

  華老面色淡漠地點了點頭：「沒錯，雪域聖醫正是我恩師。」

  噗！

  此話一出，有人突然捧腹大笑起來。

  馬致遠一等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抱歉實在忍不住，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雪域聖醫收過徒弟？」

  韓塵抱著肚子問道。

  「你知道個der啊你，你一個鄉下土狗能知道什麼？你和雪域聖醫很熟麼？」

  馬致遠不屑道。

  韓塵點了點頭：「也不能說很熟吧，之前十幾年我都和他朝夕相處來著。」

  噗！

  這一次輪到馬致遠一等捧腹大笑。

  「就你，和雪域聖醫朝夕相處？」

  「笑死了人，吹牛不打草稿啊你！」

  「月汐，聽到了麼，這小子說話不著調，你還指望他能救活老爺子？」

  嵐山河柳玉茹夫婦終於抓住機會，瘋狂嘲諷。

  縱然對韓塵另眼相待，可聽到韓塵說出這種話來，嵐月汐眼底也不免閃過一絲失望來。

  卻在此時，病床上的嵐老爺子突然有了動靜，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爺爺。」

  嵐月汐大喜過望，連忙拉住了嵐勝雄的老手。

  「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華老醫術高超，一定能救活老爺子。」

  馬致遠面色得意。

  華老也是微微一笑：「老爺子本來就沒多大問題，只是被某些濫竽充數之人誇大其詞罷了。」

  濫竽充數之人？！

  傻子都能聽出來這是暗諷韓塵。

  嵐山河柳玉茹夫婦兩人也湊到病床跟前表孝心。

  「老爺子，你可嚇死我們了，這兩天我和玉茹吃吃不好，睡睡不著，就是擔心你老人家啊。」

  咳！

  嵐勝雄一句話還沒說，臉色卻突然漲紅髮紫，像是憋了氣。

  「爸，你怎麼了？」

  嵐山河瞧著不對勁，立馬擠開嵐月汐，自己湊到了老爺子跟前。

  噗！

  突然，嵐勝雄一口黑血涌喉而出，噴了嵐山河滿臉，隨即身子一軟，再次昏死。

  與此同時，病床邊的心電監護儀開始報警，原本還上下起伏的心電圖，瞬間拉平，成了一條直線。

  「這……這……這。」

  嵐山河頂著一臉黑血，傻在原地。

  「爺爺？！」

  嵐月汐美眸一熱，晶瑩剔透的淚珠瞬間湧出眼眶。

  她怒聲質問馬致遠和華老：「這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說服了藥就會好麼？」

  馬致遠佯裝暴怒，一把拉住華老的領口：「怎麼回事？」

  華老慌了神，不知所措：「我……我也不知道啊。」

  「切，讓讓，我來！」

  卻在此時，韓塵扒拉開馬致遠和華老，走到了床邊。

  「小子，你又想幹嘛？」嵐山河大怒。

  「救人啊，不救老頭子，月月怎麼做我老婆？」韓塵淡然道。

  嵐山河氣不打一處來：「救個屁啊，心跳都沒了，你別想侮辱老爺子的屍體。」

  韓塵沒有理會嵐山河，而是認真地看向了嵐月汐。

  「相信我，我能救老爺子。」

  一瞬間，嵐月汐從韓塵的目光中感受到了莫名的力量。

  「好。」嵐月汐點頭，「只要你能救活爺爺，我就……嫁給你。」

  「嵐月汐，你這是拿……」

  嵐山河瘋狂叫喧，不過他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一巴掌，人踉踉蹌蹌地退到一旁。

  「嘰嘰歪歪的，走開，別妨礙我治病。」

  韓塵罵罵咧咧地走到床邊，隨即一把掀開嵐勝雄身上的被子，二話不說一拳砸在了嵐勝雄的胸口上。

  「我艹，我說什麼來著，這貨根本啥也不懂，瞎雞巴治病啊！」嵐山河捂著臉頰狂吠。

  饒是嵐月汐看得都是臉色一白。

  但還不等旁人繼續質疑，病床上的嵐勝雄突然噴出一口黑血，心電圖再次有了波瀾。

  韓塵轉頭衝著嵐月汐呲牙一笑：「別擔心，剛才我那一拳只是逼出老爺子的悶血罷了，接下來才是正經治療。」

  說罷，深吸一口氣來，活動肩背腰身，隨即揮動雙拳朝著老爺子的腹部開始猛錘。

  哦，我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時間，眾人也看不清老爺子被錘了多少下，只看到老爺子像是詐屍般在床上亂抖。

  「哎喲，我的老天爺啊，爹啊爹，誰能想到你死後還有這麼一劫，你要是成了冤死鬼，可別來找我，找你最疼的孫女，還有這個裝神弄鬼的臭小子！」

  柳玉茹拍著大腿哭訴。

  馬致遠也趁機發飆：「月汐，你看看這人像是在治病麼？」

  嵐月汐俏臉發白，沒有理會馬致遠，雖然韓塵一頓治療像是胡鬧，但老爺子的心電波動卻是越來越大。

  「打完收工。」

  一頓亂捶後，韓塵終於收手。

  病床上的嵐勝雄已經不成人形，鼻孔嘴角耳朵眼裡都冒著黑血，像是涼透了。

  嵐山河見狀，撲通一聲跪在床邊，嗷的一聲慟哭起來。

  「爸，你死得好慘啊，臨終還要被人一頓亂捶，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嵐月汐，你看看你帶回來的人都幹了什麼？」

  嵐山河借題發揮，可他話音剛落，腦袋就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你個不孝子，我還沒死呢！！」

  病床上的嵐勝雄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原本黑沉發灰的臉色竟然泛出了幾許正常人的血色，渾濁的眼睛也清亮了不少。

  「爸，你沒死啊？」嵐山河面色錯愕。

  「怎麼，很失望麼？」嵐勝雄瞪了眼嵐山河。

  「是，呃，不不不，不是，爸，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嵐山河差點說漏了嘴。

  「爺爺。」

  嵐月汐俏臉狂喜，撲到了病床邊，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月汐，爺爺我去鬼門關逛了一圈，實在放心不下你，就回來了。」

  嵐勝雄輕輕撫摸嵐月汐柔順烏黑的長髮，眼底滿是寵溺和慈愛。

  「這一定都是華老的功勞，藥服下後，現在才有了效果！」

  馬致遠遞給華老一個眼色。

  華老道貌岸然地點了點頭：「藥效要發揮作用，確實需要一定的時間，算算，差不多就是現在。」

  「你們臉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說出這麼厚顏無恥的話來？真是不搖碧蓮啊！！」

  韓塵嘖嘖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