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更加憂慮
2024-05-12 05:24:03
作者: 粉紅法拉利
暫時不需要軍械鎧甲,從雒陽帶來的鎧甲足以使用三五年,哪怕繼續徵兵、擴軍,也不需要新的鎧甲。
哪有百分百披甲率的軍隊?
現在征夷軍就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披甲率,披甲率維持在三成左右,就足以應對當下的戰爭。
嬴縣臨近的萊蕪縣產煤,挖煤可比挖鐵礦石要危險多,這種事情可以通過戰爭產生的俘虜來解決。
專營專賣鹽鐵有暴利,哪怕不是朝廷專營專賣的物資,在地方豪強的威懾下,很多民生物資也呈現專賣現象。
誰家能做什麼生意,幾乎是用拳頭打出來的。
普通人想做個來錢的買賣,風險跟造反沒區別;若發現一個來錢的買賣還想獨吞,那比造反還危險。
如今也唯有徵夷軍在萬餘精兵震懾下,才能撬動泰山、濟北、東平三郡國的現有格局。
否則尋常的一個郡守,幾乎不可能改變這些祖祖輩輩就定下的事情。
就比如營地、駐屯據點,大家都自由慣了,祖祖輩輩都是這麼混過來的。
自從郭奕推廣廁所,規定不上廁所的人要打掃營地內外各種污穢後,這種現象就得到了有效控制。
若郭奕只是郡縣長官,想要做這件事情,等於挑戰傳統,是事倍功半,還會淪為遠近笑談。
手握軍法,推行這類小事情,又經過軍吏層層加碼後,效果好的出奇。
屯駐營地、據點的衛生工作做好了,附近士民有直觀的對比感受後,自然會效仿學習。
在做完這些小事情後,郭奕、典韋、于禁、成廉才踏上返鄉的道路,隨行的有一營泰山兵,宮女、宦官編為一營,騎卒一營,官奴三個營,車兩千餘輛。
多是手推的小車,由官奴推車運輸糧秣、工具;搶來的書籍、金銀貴金屬則用寶貴的畜力拉載,兩側有泰山兵或宮女、宦官伴行。
上雒的時候兩條腿,回鄉的時候郭奕端坐青傘蓋戎車下,感觸自然是不同,終於有了從容欣賞道路兩側風景的閒情逸趣。
他目光審視左右,見山山水水也分外親切起來,仿佛這真的是自己的家鄉。
不由心生感慨,問車側旁牽馬步行的管季良:「我頗有些矯情,不知見了父母、兄長該說些什麼。阿良呢?見了阿舅,想說什麼?」
管季良此刻騎乘一匹紅馬,懸空右腳穿著漆皮履,他時刻擦拭的漆皮履本該鋥亮鋥亮,現在漆皮履上沾了一層灰塵。
身上是防禦性能極佳的鐵札盆領鎧,腰懸長劍,身高腿長又顯得魁梧,頭頂是一頂輕便、涼爽兼具防護能力的鐵札無頂盔,這種頭盔仿佛一個大號護額一樣蒙在額頭,用盔帶在顱後紮緊。
好處是戴這種頭盔時可以保持頭頂的小冠,也通風散熱,唯一缺點就是無法防禦垂直落下的流矢。
管季良也在打量前後風景,聞言想了想就回答:「沒啥好說的,回去先分家。」
他右手抬起用勁抹了抹鼻子,回頭去看郭奕:「原本家裡沒錢沒地位,還能湊在一起生活。現在得分,兄長他是個沒主意的人,表兄又給了兩位宮女做妻。唉……怎麼說呢,宮裡的人見識多,心思也多,他又沒啥出息,家裡會亂糟糟。」
憂慮寫在臉上,管季良越說越煩惱:「可能是我想的多,總覺得宮裡人會逼著他做出犯法的事情。也說不準他能得兩位賢內助,以後能學字,做個有操守的人。」
身份地位不一樣了,看待事物的側重點也不同。
在以前,管均足以在鄉野間做個小有威望的人,可以做一個家庭的頂樑柱。
現在要娶兩個宮女做妻,管季良總覺得不踏實。
宮女是自願報名,管均自己挑選的,這令管季良更加憂慮。
郭奕看的出來,自己這個表弟越發的不喜歡聰明、勢利的女人,總覺得那兩個主動表態要嫁給管均的宮女居心不良,是好逸惡勞的人。
可宮女本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想要活的更好一點,這都沒什麼好誹議的。
至於管均的未來,郭奕的安排很明確,就是讓這傢伙趕緊去生孩子。
人不願意學習不願長進沒關係,只要能生孩子,那就是個有用的人。不給管均做事的機會,他自然不會犯錯。
從雒陽出發、在返鄉的路上,管均來來回回就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喝酒吹牛,恨不得人人都認識他、奉承他……根本不清楚,也不願意了解回鄉的路途中藏著多大的兇險。
郭氏宗兵也兩極分化,有的已經滿足現在的身份躍遷,有的則開始請教、學習。
人都是好逸惡勞的,宗兵們突然獲得了此前不敢想像的收穫,必然會有一段時間的迷惘。
管均也是,等腦子清醒,不再犯二後,還是有改造希望的。
郭奕設身處地想了想,問:「回去就分家,你說得出口?不如先等一等,隨我在郡城做事,安家立業後,阿舅習慣後再說?」
「呵呵,若不分家,我恐怕會淨身出戶。」
管季良沒什麼好掩飾的,神情低落:「我跟表兄關係親近,在家吃虧,表兄會補償我。正因這樣,得早早分家。不然他生兒育女,又要置辦產業、或蓄養奴僕,都得我借錢給他。」
說著隨即露笑:「分家了好,自己一個人過也清閒。」
見此郭奕微微頷首,說:「那你放心,你那部分財物我先留著,阿舅問起來,我就說在郡城給你置辦田宅。」
管季良聽了笑容更燦爛了,整個人都舒暢、快意了三分。
他的身世沒問題,純粹是少年時濫用暴力太過惡劣,引來很多麻煩,不受父母喜歡。
張舉叛亂時家裡老大戰死,一家人躲到蒙塢避難,受了坎坷磨難,又跟著郭奕半年時間裡走訪郡內各處,增長見識後才稍稍改了點性格。
否則就是典型的惡少年,沒有產業,沒有媳婦,沒有出路,只有一條爛命和殺人的刀劍。
二十一日天氣晴朗,郭奕至泰山,引領宮女、宦官至泰山中廟。